第二章 “我看得到你脑中的画面”(2 / 2)
朱老师迟迟没有回来,又一个妈妈领着孩子走了。
过了10分钟,这间美术辅导班的主人也是唯一的老师才终于姗姗来迟,脸上带着伏案睡觉压出来的痕迹,眼中却仍旧满是困意,头发乱糟糟的,洗的有些退了色的衬衫挂在单薄的身上,彼此都生疏嫌弃。
“来,我们继续上一节课的内容……”
他似乎并没有留意教室中已经走了几个学生,也完全没有发现多了个白t少年。
“颜齐,把你的铅笔给我一支。”
在摸索了一圈后朱老师还是征用了黑色t恤男生的画具。
“原来他并不是试听的,他对这里远比自己要熟悉。”刘一在心里暗自盘算着,远比对讲台上的老师以及他在讲的内容要上心。而她也是后来才知道颜齐已经跟朱老师学了5年的画,甚至这间美术教室也几乎是依靠着颜齐的父亲存活着。
刘一对黑t少年的关注是从上一节课就开始了的,甚至一早就动了请他帮忙的念头。
他画的足够像,还永远有种对人毫无兴趣的模样,似乎哪怕你跟他说了天大的秘密他也只会“哦”的一声不再多问一句。而这里又远离自己的学校和家,人和地方都刚刚好的合适,如果她想的话或许他们一辈子都不再见面都是可以的。
刘老师是绝对不会同意刘一来学习什么画画的,她的女儿是要一心向学的,她的女儿是要考年级第一的,她的女儿是完美的……而作为一个愧疚又懦弱的女儿,刘一也始终没有修炼出对母亲刘老师说不的勇气,从来不敢,向来不忍心。何况在颜色中恍惚的刘一连基本的画出来的信心都是全然没有的,这样看起来,找个人帮忙就似乎成了当下最好的选择。
白t少年也格外的在意这个叫“颜齐”男生,目光一刻不停的跟着他,从教室的最后面到最前面又重新回到最后面。朱老师又开始了有些自说自话的课程内容,刘一能感觉到课程是有经过仔细设计的,这个不修边幅的瘦弱中年男人在努力的把他的所学所知甚至是所爱用最通俗甚至是接近低幼的方式教给每一个来试听的人,或许还希望换取他们的喜爱和共鸣,但不得不说效果并不是很好。
1个小孩儿不停的在凳子上扭来扭曲,1个奋力的画着横线,还有一个暴力的戳破了画纸弄折了铅笔。刘一有些昏昏欲睡,颜齐在自己的世界里,只有白t少年认真的配合着朱老师,是整间教室里的“有问必答”“有求必应”。甚至还收到了来自朱老师少有的微笑和夸赞。颜齐终于注意到了白t少年的存在,刘一也在朱老师的夸赞声中突然改了主意:或许找他也可以!
午夜昏暗的教室,布满骷髅和蜘蛛网,明亮的月亮从唯一的窄小窗口射进来,照得颜齐一脸惨白,他站在课桌上,面色惨白,笑容阴郁,粗壮的绳索缠绕着他的脖颈,失了魂一般。白t少年坐在书桌上,手里握着一把2尺长的尖刀,面无表情得注视着跪倒在地的一对中年男女,看不清楚他们的脸,只能隐约看见他们后背裸露的骨头,还有似乎已经被掀开的头顶……
“我看得到你脑中的画面!”
当刘一跟白t少年描述他脑中的那个画面的时候,他瞬时满脸通红,吃惊到语塞,只得用恶狠狠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刘一,像是在威胁,又像是在祈求。
刘一被吓到了,那是刘一唯一一次被马悦阳吓到。
“那个手腕上带着金丝红绳的女人是谁?”
“我妈。”
马悦阳看着刘一,眼里已经没了刚刚的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