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九死一生（2 / 2）
张世杰看出了他的小心思，“怎么，舍不得你儿子？大宋朝都快没了，要儿子还有什么用！”
副将叶秀荣毛遂自荐道：“末将愿意殿后！”
章文秀亦道：“末将也愿意殿后！”
“好，好样的！你们两个殿后，注意安全。”张世杰赞道。
“唯唯！”
张世杰发洪声号令道：“全军听我号令，向西江出海口突围！”
舰队转舵，浩浩荡荡，一边拼杀一边向南进发。
张世杰让苏刘义、苏景瞻两父子去寻找皇帝的下落。
却说赵昺领着一干人上了小舟之后，藉着大雾朦朦，又近傍晚，暴风雨大作，元军未曾察觉。等到杀上御船，却发现已是个空舰。顿时下令检海，一定要拿到祥兴帝，捉到者加官晋爵赏赐无算。元军都打起了精神，在雾中检来检去。
赵昺让小船队伍都分散开，观察水流方向，有指南针的配合指南针，往出海口的方向行驶。
负责接驾的队将付泓就是张世杰派来的，之前陆秀夫怀疑错了，导致耽搁了好久。
赵昺透过雾霭，左边一艘巨大的元舰突然映入眼帘。小船上的人都大为惊悸，他们屏住呼吸，在元军高大舰船的船舷下边静悄悄的划动小船。
右边又出现了一艘巨大的元舰，这就更恐怖了，把赵昺的小船夹在了中间。
有些胆小的人已经开始手脚哆嗦了，当然，赵昺更是手脚哆嗦得厉害。
可能是大雾风雨昏雾四塞，咫尺之间不能相辨，元舰竟未发现旁边有己方舰船，两舰舰首竟相撞起来。
赵昺一伙人被夹在两条大船的中间，水手们赶紧往回划，也不调转船头，直接把船尾当船头，从元舰的尾部悄悄溜走。
大家都十分惊惶不安，只有陆秀夫和几个将士比较镇定。
周围开始有越来越多的元舰在检海，舰上的元军大喊着：“搜山检海捉赵昺，捉到者加官晋爵赏赐无算，封妻荫子！”
赵昺一行人就在这样恐怖的环境中，惊皇地寻求逃脱。
就快到出海口了，陆秀夫低声对赵昺说道：“陛下，海湾有封锁线，堵在那里的是西夏神宗的曾孙李恒，与张弘范平级的蒙古汉军都元帅。他曾带兵击败信国公文天祥，掳走文丞相的妻妾子女。”
赵昺咬牙切齿，拳头重重地砸了一下船板，“李恒——”他记住了这个名字，日后一定要为文丞相报仇。
“陛下，声响不要这么大，元军正在检海……”内侍殿头宦官王用提醒道。
赵昺突然想到些什么，却又记得不太清。他直觉认为，文丞相应该就被押解在这附近。
“或许我们有什么办法可以解救文丞相，他应该就在崖山附近。”赵昺对陆秀夫说道。
“什么？”陆秀夫诧异，“文丞相已经被押往元大都了，不可能在崖山附近。”
“陛下，前方就是出海口了。”队将付泓道，“李恒的舰队在前方组成封锁线，陛下当心。”
雾朦朦只能看见白茫茫一片，视线极差。只听见前方不远处有嘈杂的士兵行动声，以及战马在甲板上走的声音，从前方传来，连成一片，非常悠长。
宿卫禁军统领韦鸢开始组织起不多的兵士张好弓弩……
“陛下，不可受辱啊，倘若被俘，不若今即蹈海。”陆秀夫又开始说起这种要气节的话。
赵昺没有理他，对付泓说道：“付卿家，从封锁线的空缝划出去，若此次能成功突围，朕擢你为内殿直都知，做天子近臣。”
“谢陛下，臣定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赵昺心惊胆战，李恒舰队离自己越来越近，浓雾也开始变稀，万一被发现可就完了啊。
“当此时雾稀霭薄，天欲亡赵宋耶？陛下，不若蹈海一死，以全名节。”
“你甭说话！陆丞相，你要再说此类言语，朕就不客气了。”
陆秀夫再次闭了嘴。
“付泓、韦鸢，接下来，就看你们了。”赵昺调整呼吸，努力使自己不再那么害怕。
小船晃晃悠悠，靠近李恒舰队的封锁线，大家都屏住呼吸，寻找空缝最大的地方准备穿过去。
透过雾霭观察了一会儿，直觉元军舰船排列得都很密集，这艘挨着那艘，前前后后组成海湾封锁线，根本没有缺隙很大的地方。
“看了他们是打算连苍蝇都不放出去啊……”赵昺震颤，“付卿家，不用找空缝很大的地方了，大宋生死由命，国祚存亡在天，直接从小缝隙间穿过去吧，不要露出声响。”又对韦鸢说，“韦卿家，你搭好弓弩，元军一发现立刻回击。”
“微臣遵旨。”“臣领旨。”
小船悄悄划进元军舰队封锁线的小缝隙间，磕磕绊绊、跌跌撞撞地行驶着，在众多高大巨舰的船舷下，谨慎地穿梭着。
这时，只听见舰上元军有个将军高声大喊：“接张元帅报，祥兴皇帝已离御舟，乘小船逃亡海上，张元帅已令检海。李元帅命我等加强警惕，严防祥兴驶入外海，今大雾朦胧，视野狭隘，为防漏窜，朝船舷下放箭，一条鱼也别游过去！”
糟糕，真乃寒毛卓竖，赵昺越来越惊慌无措。
韦鸢让兵士们架起长盾牌。
元军开始向船舷下射击，连水里的鱼都被射死，染红海面。
赵昺手脚哆嗦，惊起鸡皮疙瘩，付泓在此时依然组织水手划船，在箭雨之下航行，他们把船划得更靠近船沿下一些。虽然有长盾牌盖着，但依然有人被射杀。
箭射了好一会儿，小船也划了好一会儿，元军陆续停止射箭，但依然有零星的乱箭射下来。
小船一直划，穿过一艘又一艘元舰，奈何元舰数量过多，一行又一行，一列又一列，始终没能穿出去。
大雾越来院稀薄了，赵昺开始依稀看见在舰上的元军了。
大伙儿能拿起船桨的都拿起船桨，全部加快了划桨的手速，小船上每个人都很心急，火烧火燎的，这真是九死一生的时刻啊！
就连作为左丞相的陆秀夫也开始拿起长桨划动起来，所有人都非常卖力。
此刻赵昺也想亲手划桨，但奈何船桨有限，没他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