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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萧子勿名下的别院,可却是由段溪木代为打理。
为着不引人注目,门外玄黑花岗岩匾额上印着描金的“段府”二字,字体酣畅浑厚。
府邸占地面积可观,翘角飞檐上悬挂青铜铃铛,风吹铃响自成乐章,精美绝伦的双龙戏珠雕饰墙头,几盏酸枝落地灯摆在庭院各角,入夜便亮起通明灯光。
无一处简装,庭院里庄重中透着雅意、繁复中藏有恢宏。
偶尔碰见鱼贯而行的杂役下人,也都是气息内敛,身轻体盈之辈,观他们严肃的神态,倒更像大隐隐于市的江湖高手。
听少年说起,这偌大的别院里,好似只有迎出门的红裙绿衫女使是女儿身,其余众人都是男子。原本她们两个女儿家也是不该存在的,只是前年段溪木见她们家逢天灾双亲亡故,逃荒到京城来实属可怜,便将她们带回来好吃好喝娇养着,也一直未去管,这才留到了今日。
她们感念段溪木恩德,也知道自己存在的使命,便是等及笄之后为少主献身!
在她们的认知里,一直是把自己视为少主的人,好生侍奉少主才是她们最紧要的任务。
可谁知,少主许久不回别院,一回来,便带了个娇娇俏俏的女客,不许她们近身伺候!
浓浓的危机感让二人面色都不好看。
至于房里那个血淋淋的女人她们并未放在眼里,羽袅偷偷扯下女人的黑色面纱看过,长相平平无奇就罢了,十根手指因着常年习武布满老茧,看着便是个粗鲁的野蛮人,对她们姐妹根本构不成威胁。
只是那个娇滴滴的女客……
羽袅颇为不甘心道:“我们绝不能这般坐以待毙,少主的心若被那个女人笼络住,这院子,哪还有我们的容身之地?”
兮风并没有她那般野心勃勃,闻言只是忧心地皱起眉头:“那位姑娘……看着不像个好相与的,我们还是谨守本分的好!”
何必招惹她呢?
没得让少主更加讨厌我们。
羽袅恨铁不成钢地瞪她:“你怕什么,我们姐妹两人,还怕斗不过她一个么?”
兮风问:“那你准备如何做?”
“自然是要给她点警醒,让她知晓。独霸着少主会是个什么下场!”
说着她便拉起兮风往膳房走去。
兮风害怕地小力挣扎:“姐姐,我不参与行么?”
羽袅拿眼横她:“你以为我被治了罪,你就能躲过不成?我们姐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眼下一致对外,方才是上上之策!”
两年来,她们姐妹二人享受着堪比闺阁千金的吃穿用度,早就把心给养野了,论样貌或许逊色那个女人些许,可论人数她们自是占优。
自然没有太把天云放在眼里。
天云替女刺客止了血敷上药,见她尚在昏迷,一时半刻也清醒不来,见庭院落地灯点亮,便起了逛逛院子的心思。
“殿下陪我逛逛园子吧,方才都未仔细瞧过呢。”
她医治过程中,余光瞄见他在旁边不错眼地盯着自己瞧,偶尔到柘木桌边喝口茶水,他都要亦步亦趋地跟过来,似只爪爪合拢祈求主人爱抚的小狗崽。
少女实在忍不住,绕桌过去在他颊边重重吧唧一口。
看他眼神骤亮的模样,实在可爱。现在手头的事忙完了,自然要好好陪陪他!
萧子勿欣然答允,陪着她到院子里闲逛。
院子东面凿了莲花池,因着季节的缘故,池里只剩枯败的杆子和大片大片的黄莲叶。
“夏日我再带你过来。”萧子勿牵着她坐下。
天云原想坐到对面,手腕被他轻拽了下,别无选择只能坐到他腿上。
她瞪大眼睛,嗔怪道:“殿下也不嫌重得慌!”
扣在她腰间的手臂复又收了收,萧子勿一脸没所谓,甚至将她往上颠了颠,“比小猫重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