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船上危机(2 / 2)
顾不上许多,他领着小弟直往绳梯游去。
一个,两个,三个……
绳梯上很快便爬满了人,为首的赫然是最强壮的孙老三。
孙老三抓住船舷边,双臂肌肉一鼓,直接将自己举起来。
正要翻进去,突感一股劲风袭来,下意识侧身躲过,就发现两边躲着十几个拿着武器的船员。
“有埋伏!”
他大喊一声,迅速滚上了船。
左手顺势抓住打到甲板上的木棍,将偷袭他的船员扯了过来,右手从后背一抽,直接将失去平衡扑过来的船员捅了个对穿。
鲜血喷射而出,溅了孙老三身满脸,但他毫不在意,火速抽出大刀,朝周围其他船员砍去。
老船长站在船员中间,满脸惊惧。
他本以为这些人在水里冻了这么久,应该不剩多大战斗力,这才冒险放下绳梯,想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却没想到一个照面就被杀得措手不及,还死了人。
孙老三的反应为后面的人争取了时间,有三人抓住他杀出的空缺,直接爬上来加入了战斗。
船员们虽然强壮,毕竟还是良民,手上只有木棍和菜刀,对着舞得虎虎生威的大刀根本不敢靠近。
数十个船员被四个人杀得七零八落,节节败退。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还不快放下武器。”几个匪徒嚣张的喊道。
“船长,怎么办?”望着守在绳梯边上的四人和同伴的尸体,船员们慌了。
“其他的先不管,得赶紧把绳梯断了。”
老船长十分惊慌,但还是迅速想到了当前最要紧的事。
四个人他们就已经抵挡不住了,要是全上来了,那还得了。
孙老三听了狂笑一声,道:“呵,有我在,谁能断得了绳梯,还不快给三爷——”
话没说完,就听一声钝响,随后是一片惊呼和叫骂。
回头一看,只见一块生锈的铁片精准扎在船舷上,旁边是已经断成两截的绳子。
又向下一望,后面一众人正被斜吊在半空中一动不敢动。
“是谁!”
孙老三怒火中烧,反身环望一圈,一眼便盯住了靠在桅杆上,显得格格不入的郝齐。
“是你断的绳子?”
他这样问着,却是直接手持大刀杀了过来。
孙老三刚杀数人,余威犹在,船员不敢拦他,竟让他径直冲到了郝齐面前。
盯着面前尚带稚气的俊秀脸庞,他一脸凶狠的挥刀而下,脑中浮现出血肉横飞的场景。
早在扔出锈铁片切断绳子前,郝齐就已经预料到了眼前这一幕,故而他并不惊慌。
眼见着浑身腱子肉的大汉挥舞着大刀砍来,他侧身躲过,伸出左手握住孙老三右手手腕,用力一拧,右手手肘顺势朝其面门顶去。
孙老三也不是吃素的,当即反扭右腕,要用刀柄重击郝齐怼过来的手肘。
没想到这小白脸看起来弱不禁风,力气却奇大,孙老三用尽全力,手腕却依旧被反拧过去,大刀瞬间落地,毫不留情的肘击当面而来。
嗡——
鲜血从眼眶里流出,孙老三当即眼冒金星,捂着伤处惨叫出声。
废了敌人的视线,郝齐却没想要他的性命。
顺手拾起地上的刀,砍在孙老三腿上,又用刀柄砸向他的后颈,将人敲晕过去。
这场战斗一如众人意料,开始不过几息,便已结束。
至于结局,赫然与预料的相反。
见这穿着长衫的小白脸竟如此凶悍,剩下的三人也怵了,脸上冒出汗来,握着武器向后退了两步。
郝齐也不着急,拎着长刀在晕过去的孙老三身上擦拭干净,然后继续倚靠在桅杆上不动。
局势就此僵持下来。
郝齐一点不急,耗着时间呗。
若不是不好眼看着一船人成为这伙悍匪的刀下亡魂,他早带着小九跑了。
他耗得住,孙老大可耗不住。
眼看着追兵就在眼前,自己一伙人却落入了这样尴尬的境地,他不禁在心中狂骂。
既恨那群断了他们退路的鳄鱼,又恨上面那个切断了绳子捣乱的人。
“来不及上船了,大家往水里跳,各自逃跑吧。”
咬牙做出这个决定,孙老大管不了还在船上的两个兄弟,拉着孙老四往江里一跳,游了一段,消失了。
见状,其余人也顾不得许多,纷纷跳进江中,各自逃命去了。
但此时,就在他们身后,追兵已然抵达了江边。
“抓住他们,一个也不能放走!”
“是!”
为首之人下了命令,却没有让手下的人下水,而是吩咐他们沿着江岸搜寻。
一旦发现有人上岸,立即活捉或者击杀。
火光照亮了阳川江,往日里缓缓流淌的江水,今夜却惊飞了草丛中的鹧鸪。
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响彻天际,十多个没能逃走的汉子被人从水里捞出来,湿淋淋地绑成一串,在江边跪了一排。
也有反抗激烈的,或两败俱伤,或直接被砍死在江中,染红了平静的江水。
更有甚者,慌乱中找错了方向,直接将自己送入了潜伏水下的鳄鱼口中,让那一家子加了顿丰盛的夜宵。
天色微亮,一场乱局落下帷幕。
终于将这群胆大包天的贼人捉拿归案,束飞捷松了一口气。
这群人滑不留手,他循着线索,日夜不休追拿了两天,还是差点把人追丢了。
若不是他们太过倒霉,藏船只的地方竟然出现了鳄鱼,还真就让人在眼皮子底下跑了。
眼下离营地和城镇都太远,手下的人消耗也不小,就这么回去怕是不行。
正好这艘客船被牵扯了进来,束飞捷决定搭个顺风船。
找老船长商量了此事,船长一口应下,祸事刚平,有这些人保护,他也安心些。
得了准信儿,束飞捷命令下属先把一串匪徒牵到角落圈好,这才得了空。
找来船长和参与搏斗的船员了解了情况,他不由得对那个扭转了局势的年轻人心生好感。
船舱里,郝齐刚刚哄着小九睡着,便有一个船工过来,将他叫了上去。
甲板上,几个船工正在清理尸体和残肢,冲洗地面,郝齐看了一眼,移过视线走向束飞捷。
“你就是郝齐?”
束飞捷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看起来文文弱弱的,没想到武功不俗啊。”
“以前跟武馆师傅学过一阵子。”
“那伙贼人行事谨慎,你是怎么提前发现他们行踪的?”
“在下从小耳聪目明,再加上江边夜林,却突现犬吠惊鸟,实在异常,便多关注了几分。”
“观察仔细,还身怀绝技,你小子不错。”束飞捷赞了一句,又问,“你是上京参加科考?”
“家中无人了,上京谋生。”
束飞捷本是随口一问,没想到他不是上京赶考的书生。
情况如此,他不禁心生爱才之心。
“你年纪不大,是个好苗子,即是上京谋生,那愿不愿意跟着我。”
郝齐抬头,眼神盯着束飞捷
两人对视,一个平静,一个兴味。
片刻后,郝齐躬身道谢,应道:“荣幸之至。”
“行。”束飞捷看起来很高兴,笑了几声。
“我还有事未办,不能与你同路了。”
“你自去京城,安顿好自己后,拿这个腰牌到北鹤司找我。”
安排好郝齐的去处,束飞捷又安抚了众人几句,便放人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