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2 / 2)
“愿主保佑你,义人。”
“哗啦……哗啦……”
洼塘里的积水温柔地抚摸着两人的脚踝,刺骨的寒冷随着沙沙作响的踏足声传入身躯与脑海。
“你刚刚,想问我什么来着?”我偏过头,看着头发湿润的陈晖洁,直截了当地问着。
“……没什么,看上去,你像是缓过来了。”
“”老陈就像个谜语人,不知所云地讲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啥意思”
陈:“说起来,我还挺惊讶的,你居然会来贫民窟,以前,你最讨厌的就是这里。”
“那都是三年前的事情了,人嘛,都很善变和复杂。”我缓缓停下脚步,装作对以前的悲伤熟视无睹,“知道吗?陈,戴尔利亚她们刚刚来到维多利亚的时候,她的母亲,便是方才那副模样。”
“父亲呢?”
“得了病,没过多久就死了,没有食物,没有金钱,甚至没有一口像样的棺材给他下葬,所以,她们母女两就……”我顿了顿,联想到的东西,却使得胸口有些绞痛,“活生生地用手刨出了一个深洞,然后将他埋葬其中,我后来才知道,戴尔利亚的指甲一直都是假的,为了不让自己的【顾客】心生厌恶,她不能卸下那些劣质的美甲,即使这种东西只会让旧时的手伤血流如注,但为了家庭,她只能那么做。”
“我以前从不知道,一贯生活阔绰的你,那段时间里,为什么会一贫如洗,呼。”陈背靠着墙壁,舔了舔润红的嘴唇,再语重心长地呼出一口白气,“哈,你那时的生活费是多少钱一个月来着?一千龙门币对吧。”
“对,我几乎将一半的津贴送给了戴尔利亚,就算没钱吃饭,训练时经常饿到昏厥,可那段时间,依旧是我第一次杀人以后,最快乐的时光。”我滔滔不绝地继续道,“在那以后,我才渐渐地理解了一切,才突然间缓过神来,原来,这个世界上的义人,都是这般的可悲和下贱。”
“枫……”
“你想在阿米娅身上找到自己过去的影子,对吗?老陈。”
“……”
“如果可以,就千万别忘了她。”我抬起头,看向这场永无止境的大雨,“我,你,塔姐姐,我们在不同的城市里,活成了对方所想象不到的样子,但是,如果你认为,能从那个小兔子那里想起些什么——就算什么也改变不了,也没关系。”
“别忘了我们曾经的模样,至少事到如今,那是我们唯一值得回味的东西。”
我们不再说话,只是一如既往地仰头向上,捕捉着如纤纤雨滴般不切实际的幻想,直到一声呼喊,打破这无语的喧嚣。
“龙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