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命里犯贱(1 / 2)
昼轻舟提着玉鞭,背对着万丈明阳,周身被镀上一层金色光芒,容貌如紫华潋滟,桀骜不驯。
顾怜幽想起之前与昼轻舟的约定,下意识推了一把昼玉,没想到昼玉揽在她肩上的手纹丝不动,他的广袖将她的上半身遮得严严实实,更难挣脱。
昼玉素来世神如画的面容刹那间冷肃:“东平郡王当街纵马,惊扰百姓,按大周律令,该当如何?”
对面的昼轻舟却轻蔑道:“太子殿下强抢民女,对三公之女轻浮至此又当如何向朝廷谢罪?”
顾怜幽下了死力,一个手刀劈在昼玉腰上,昼玉下意识吃痛地微松了手。
顾怜幽立刻从马车上下来,一袭青衣随风漫卷,站在了离两个人都稍远的地方,拔高声音,置身事外道:“法不阿贵,绳不挠曲,律法也不偏袒有权有势之人,两位殿下既然都知自己有错,或是互相弹劾,或是私下解决,都是二位贵人的事,臣女位卑,不便相陪,告辞。”
顾怜幽拔腿就走,本来昼轻舟还想鞭马相追,却没想到顾怜幽居然直接从拔了发上的玉簪,拍在勒马躲在一旁的小厮手里,看得昼轻舟都一愣。
顾怜幽道:“你主子可急用这马?”
小厮挠头:“倒是不急。”
顾怜幽直接翻身上马勒住马绳,抱歉地对小厮道:“冒犯,看你们马上绑着编带,想必是从附近马场借的,既然不急用,再借也不麻烦,我以玉簪为押,届时来西河巷顾府,必定将借马费用双倍奉还,现下我有急事,对不住了小兄弟。”
小厮拿着那玉簪,话还没说完:“我们公子——”
顾怜幽就已经拍马疾驰而行。
只留下昼轻舟和昼玉两个人面面相觑,昼轻舟先垂下眸一笑,低声道:“有趣。”拍马离开。
宫人看得心惊,心想自己死定了。
而昼玉面色微冷:“回宫。”
宫人虽然猜不透昼玉的意思,却也连忙驱马,不敢停留。
顾怜幽骑马从街上马道回家,心中无语。
为了躲昼玉,这已经是第二次花大价钱抢人家的马了,平白让旁人赚钱,她最贵的两支簪子全搭进去了。就这簪子足够买五匹这样的马,那人想必是肯定不会再凭抵押之物来找回,赚都赚大了,白捡这么多银子,一匹马何必呢。
上次就算了,那支玉步摇的成色没这支青玉簪的成色好,流苏也是刚玉而已,这次这支长青玉簪,是她及筓时外祖父千里迢迢从陇西郡送来的礼物,起码值八百两。
一匹马顶天二百两银子,昼玉和昼轻舟的威风耍到位了,她为了不被人瞧见生了流言,却是亏了血本。
苏墨从香坊中出来,却见自己的小厮站在原地慌乱踟蹰,他微微诧异道:“马呢?”
小厮着急道:“刚刚不知怎么的,街上有人骑马横冲直撞进马道,差点越过渠池入行人道,众人左躲右闪,尘土飞扬,奴一时慌乱,刚躲到这边,就有一个生得极好看的姑娘拔了发簪非要和奴换马。”
小厮忐忑地将那支青玉簪呈给苏墨看:“您看就是这支。”
苏墨垂眸一看,长青玉簪似曾相识。
眼前恍然是宴会上,一个如清閟兰幽的女子提笔写诗,长风吹拂过她的绾雾青丝,长青玉簪与风华绝代的容颜相映,笔下的字,却劲瘦绝厉,万艳同悲。
仔细一看,玉簪上刻着一个幽字。
小厮着急道:“公子,方才那姑娘说的地方奴未记住,现下借的马被抢,无法归还,当如何是好?”
苏墨却接过那支长玉簪,垂眸轻笑:“不必担忧,我知道她是何人。”
小厮这才放下心来,却不由得好奇道:“公子竟认识那位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