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人血馒头（1 / 2）
京郊，客栈，黎明
“绑绑绑”
“绑绑绑”
苏尘被一阵敲门声惊醒，缓缓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灿然的光影，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在房中洒下金色的光辉，空中，飘着荡荡的浮尘。
昨夜并未睡好，他一晚上都在憧憬繁华的奉京，穿越以来，身体各大系统运行良好，唯独事关千秋万代的娱乐系统，一直处于闲置的状态，晨起时分，该系统的器官，有点蠢蠢欲动的意思。
正在抚慰，却被敲门声惊醒，苏尘有点气恼，便徐徐下床，走到门边，伸了个懒腰，抱怨道：“谁呀？这么早！”
拉开房门，云扶摇闷头闯了进来。
“扶摇，这么早，今天不打坐啦？”苏尘有点奇怪。
云扶摇脸色铁青，眼角有明显的淤痕，好似一夜未睡的样子，苏尘问话，他也不回答，只是走到屋子中央，愣愣地看着苏尘。
苏尘心中发毛，开了个玩笑：“扶摇，是不是又缺钱了？昨夜收小广告啦？额，我这边怎么没有？”
“苏尘！”
云扶摇好像有点冲动，语气带着明显的颤音：“我想了一晚上，有些事，还是告诉你的好！”
“什么事啊？神神叨叨的，是不是还不上钱？不行啊！缓两天可以，想赖账，没门儿！”
云扶摇没理会苏尘的玩笑，却急促地问道：“还记得崔弘树、崔大人说过的话吗？他让你留在随县，不要进京。”
“啊，我想起来了，他让我当一名捕快，那怎么行？”
“还记得我让你留在云音寺，假装失踪吗？”
“嗯，你不是想让老子当和尚？你他妈比崔弘树还坏。”
“不，苏尘！”
云扶摇大步走到门边，“哐当”一声关上房门，随即转身，语气急促道：“我们，想救你的命。”
“救命？我？”
苏尘喃喃重复一句，不可思议地看着云扶摇，完全不能相信，救命这两个字，居然会和自己连在一起。但云扶摇铁青的脸色，闪烁的眼神，让他突然开始紧张，肾上腺激素飙升。
“云扶摇，你什么意思？”苏尘突然厉声喝问。
仿佛下了最后的决心，云扶摇突然一字一顿逼问：“你可知道，钱大人为何带你进京？”
“不是说，去钦天监验明正身之后，就......”
苏尘忽然顿住，验明正身之后就什么，其实钱克清从未告诉他，他只是想当然地认为，验明正身之后就没事了！此刻听云扶摇郑重其事相问，才忽然意识到，钱克清从未给他任何保证。
“苏尘，其实你根本就没有正身，你根本就不是我们世界的人！”云扶摇说出了苏尘不愿面对的事实。
“不，你胡说！”
苏尘忽然歇斯底里，红着眼睛后退一步，冲云扶摇咆哮道：“你不是说过？我是人，不是妖，鹫鸟不是也识别过，老子是人，不是妖！”
“是的，苏尘！”
云扶摇痛苦地看着苏尘，给了他最后一击：“你是人，不是妖，可是，你毕竟从天而降，身份不正，来历不明，对钦天监而言，与妖族一样，只有一种处置方式。”
“什么方式？”
苏尘胸口突突直跳，惊恐地看着云扶摇。
“不留活口！”
云扶摇五官扭曲，吐出四个恐怖的字。
“咚”
苏尘跌坐在椅子上，脸色像死人一样苍白，眼中浮起一层青灰，呼吸，渐渐变得气若游丝。
震惊，超过了恐惧，仿佛被人捅了一刀，最初的感觉不是疼痛，而是惊讶，我，怎么是我？我怎么会挨一刀？
随即，疼痛的感觉开始控制全身，苏尘的心缩成一团，牙齿开始打颤，忽然又暴怒不已，狞笑一声：“你是说，钱克清故意骗我，把我带到京城，交给钦天监邀功请赏？”
云扶摇轻轻摇了摇头，小声道：“也不能这么说，钱大人，毕竟是朝廷的人，于他而言，这是职责所在。”
“屁！”
苏尘忽然暴怒，从椅子上暴跳而起，咆哮道：“老子拿他当朋友，他拿老子做生意，王八蛋！伪君子！装得像个人似的，心里却比谁都龌龊！”
云扶摇沉默，静静地看着苏尘，等他发泄情绪，等他慢慢接受眼前的事实。
而事实很清楚，钱克清，是那种最恐怖的对手，自诩读书人，以天下为己任，无欲、无求，占领道德的高地，代表主流的价值，有思想、有谋略，他想弄死你，你都不能自己选姿势。
“不，扶摇！你骗我！”
苏尘开始自我救赎，救赎的方式，是自己骗自己：“你跟我开玩笑的，是吧？要真是这样，你早就告诉我了，对吧？扶摇，告诉我，你是开玩笑的。”
仿佛自己说服了自己，苏尘忽然站起身，急切地看着云扶摇，希望从他嘴里听到肯定的回答。
“不，苏尘！”
云扶摇痛苦地摇了摇头，声音开始更咽：“这种事，我如何敢开玩笑？我是想提前告诉你，可我......我怕钱大人，他毕竟是朝廷的人！所以，所以，我只能暗示你，可，你不相信啊。”
苏尘坐回椅子，眼中，泛起一片死灰。
“扶摇！”
仿佛抓到最后一根稻草，苏尘忽然拉住云扶摇的胳膊，垂死的眼中闪烁祈求的光辉，口气急切道：“你有办法的？你能帮我逃出去，是吗？扶摇。”
云扶摇呆呆地看着苏尘，眼中是不忍的泪水，却缓缓摇了摇头：“苏尘，京师重地，到处都是钦天监的术士，你那点修为......，逃不掉的！”
“那你为什么现在告诉我？扶摇，你一定有办法的，扶摇，你帮帮我！”苏尘眼神热烈、满怀期望地看着云扶摇。
“苏尘，我！”
云扶摇忽然有点窘迫，躲闪着苏尘的眼睛，嗫嚅到：“我？我！”
“扶摇你说，我都听你的。”苏尘等着一句温暖的回答。
“我，我想，你反正也......，还不如......，你的修为，别浪费了。”云扶摇结结巴巴，眼睛急切地看着苏尘的头顶，又看看他的手，却始终躲避他的眼睛。
苏尘呆了，傻了，恐怖地看着云扶摇，额上青筋暴起，像虫子一样扭曲，忽然感觉浑身没有一丝力气，被王章润压制的感觉重新袭遍全身。
钱克清骗自己，他终究可以理解，因为钱克清是官场的人，而且从不跟他交心，可云扶摇，是他朝夕相处、无话不谈的朋友，他很自信，在这个世界，云扶摇是自己最好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