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失恋(1 / 2)
刘月书早上听蒋奉安说,爹娘想念自己,就独自一人回了一趟家,安慰爹娘之后,心中又挂念和嘉,便匆匆赶回县衙。
走进后衙,便听见书房传来和嘉呀呀的声音:“钱伯伯,这个字好难写鸭?”
钱克清温柔的教导:“这个字笔画多鸭,但是写好了很好看鸭,就像你娘写的字,跟人一样好看鸭。”
月书脸上发烫,心中咚咚直跳,竟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住进县衙这几天,她已经有了归宿的感觉,再也没有浮萍一般、随波逐流的愁绪。
“有的人,又想娶妻,又想纳妾,什么东西!”苏尘的话,又在她耳边清晰地响了起来,像一根扎进心中的刺,每当她有柔情升起,便会扯得她心中隐隐作痛。
月书眸中,泛起倔强的眼神,轻轻摇了摇头。
许久,又传来和嘉奶声奶气的声音:“鸭,钱伯伯,你脸上有墨,我帮你擦了吧。”
月书笑了笑,快步走进书房,书房中,和嘉爬上凳子,右手在砚中点了一下,却假装帮钱克清擦脸,把钱克清抹了个大花脸。
钱克清笑呵呵看着和嘉,生怕她摔倒,便一动不动,让她帮自己擦脸,和嘉肉乎乎的小手在脸上四处蠕动,钱克清感觉痒酥酥的,心都快化了。
却忽然感觉脸上发凉,凉丝丝的感觉不断扩散,钱克清心中疑惑,便用手一抹,随即便发现手上全是墨,又拉起和嘉的小手仔细看,才发现被和嘉骗了。
“哦,呵呵,呵呵呵!”
钱克清傻乎乎地笑了,笑得比和嘉还幼稚:“嘉儿好聪明,钱伯伯上当了,钱伯伯好蠢。”
和嘉也看着钱克清,肉乎乎地笑,二人笑得,像两个年龄加起来不到十岁的笨小孩。
月书心中酸热,眸中晶莹闪烁,不由自主掏出绢帕,走到钱克清身边,在他脸上轻轻擦拭。
钱克清被偷袭,立即屏住呼吸,僵在原地,只有咚咚的心跳,让月书有颤颤共振的感觉。
月书惊奇地发现,擦掉钱克清脸上的墨,下面居然还有一层红漆,便气恼地训斥和嘉:“嘉儿,怎么这么调皮?还在伯伯脸上抹红漆。”
“娘好笨,是钱伯伯脸红了鸭!”和嘉不服气,辩解!
月书近在咫尺,吹气如兰,幽香如蜜,水润的双眸柔情弥漫,与钱克清脸对脸,钱克清脸上的红漆,颜色越来越深,月书情不自禁展颜一笑,钱克清差一点晕了过去。
月书的绢帕从右边移到左边,钱克清僵硬的感觉,从上边转移到下边。
县衙门口,苏尘徐步踱了回来,小桑远远地便打招呼,显得格外亲热:“老苏,又去哪里晃了,还知道回来吃午饭。”
苏尘愉快地笑了笑,摸了摸小桑的头顶:“兄弟,相亲进行怎么样?要不要我帮忙?”
小桑呵呵笑了:“抬轿子的时候,当然需要你帮忙,老苏,你这一膀子力气,不抬轿子可惜了了。”
苏尘现在很自信,自信得自己都不相信,他已经完全是古人的打扮,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随着饭量的增长,头发也快速变长,已经可以在脑袋上,挽成一个小小的发髻,虽然很小,出门却再也无须戴斗笠了。
手上有钱,心中有胆,又和老苍头、老苍婶儿一起,做了几件新衣裳,添置了头巾、腰带、靴子,即使用古人的眼光,苏尘现在也算一位翩翩公子。
当然,要是不那么尖嘴猴腮,那就更好了。
大家都很开心,钱县令也赞许苏尘仗义疏财,却忘了思考他的钱从哪里来的?唯一不高兴的是穆尚香,因为要多洗几件衣裳。
苏尘今天特意打扮了一番,头上扎了一根白色的丝绸头巾,身穿白色长袍,腰间束了一条蓝色的腰带,腰带上,还按最时髦的方式,在左边坠了一个香囊,本来想在右边再坠一个玉佩,可云扶摇这王八蛋,死活不肯还自己,苏尘也没有办法。
脚上蹬一双地道的牛皮靴子,苏尘特意出门试了试,回头率非常高,便意气风发回了县衙。
几日之后便要出发进京,苏尘决定,今日对刘月书发起最后的攻势,进京的时候,务必把她们娘俩带上,反正现在有钱,安置她们母子,还是不在话下的。
手捧一束鲜花,苏尘走进后衙,穆尚香便觉得眼前一亮,从山一般高的衣服堆里抬起脑袋,痴痴地看着苏尘,眼中写满垂涎欲滴。
苏尘,却已经傻了,他宁愿自己瞎了,宁愿自己还在外面、没有回来、什么也没看见,宁愿自己没有穿越,宁愿在穿越的第一天,被王章润当众踩死。
可,他没有瞎,他什么都看见了,他看见了书房中,刘月书看钱克清的眼神,还有钱克清,装模做样的假正经。
苏尘脑中一片空白,天地一片寂静,心中,缓缓升起三个字:失恋了!
虽然这次恋爱,只能算0.5次单相思,可毕竟,在这个全新的世界,这是自己的初恋,虽然对象,是一个孩子的母亲,可自己,是真的真的,真心!
苏尘失魂落魄,把花扔给穆尚香,缓缓走回自己房中。
仿佛过了一世,又仿佛刚刚睡醒,耳畔便响起和嘉的声音:“苏尘哥哥,吃饭了,今天好多好吃的鸭!”
苏尘睁开眼睛,窗外已经暮霭沉沉,黑色的情绪笼罩夜空,苏尘的心中空荡荡的,仿佛有一根丝弦,只要被轻轻拨动,便会颤悠悠的疼。
和嘉拉起苏尘的大手,便往院子里拖去,苏尘再难受,也不忍败了孩子的情绪,便顺从地跟她来到院中。
院子里的石桌上,已经摆满了酒菜,钱克清心中高兴,拿出了珍藏多年的好酒,老苍婶儿当然什么都知道,特意加了许多菜。
除了苏尘,人人都很高兴,苏尘感觉自己像个外人似的,似乎自己的不开心,就是别人开心的段子。
苏尘脸色白的吓人,钱克清倒心中不忍,无论如何,他跟苏尘,算做了一段时间“同情兄”。
今日尘埃落定,钱克清也不是痛打落水狗之人,便给每人杯中斟满酒,自己举起酒杯,致辞开席:“诸位,过几天,我与苏尘、奉安,要进一趟京城,估计要耽误一段时间,我们不在的时间,就辛苦各位了。”
钱克清,果然是个假正经,心中再热烈,可植根于血脉中的含蓄,潜伏在基因里的文化传承,让他的嘴,始终对不上心。
说话如此江湖老道,还是受苏尘的影响。
说罢,团团一揖,自己先干为敬,老苍头仰头就是一大碗,月书却浅浅抿了一口,苏尘一言不发,一声不响,一干而尽。
穆尚香很豪爽,钱克清举杯,她一口就闷,随即款款起身,向钱克清福了一福,做小女子娇羞状,嘤咛道:“大人,贱妾这些天,承蒙大人的教诲。”
月书听见“贱妾”二字,脸色突然就变得异常苍白。
老苍头却哈哈大笑:“不错!还是不错的,起先连洗衣服要放水都不知道,现在已经洗的很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