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邀请函与夜愁(2 / 2)
“唉………”
诗文走上厢房的二楼,推开窗,看着室外渐渐暗下的天空,莫名叹息起来。
“小,小,小,小徒弟!”
就在此时,从窗外的瓦檐上,传来一声细微的呼喊,但也足以样诗文所察觉。她便赶忙把头探出窗外,四处瞭望。
“上面啦!”
随着喊声,诗文赶紧抬头看去,才发现,原来是早些刚要进剑冢大门时候遇到的那个,名为疾语的家伙。
他仍旧穿着道袍,随身携带着那把银色长刀,倒挂在外边屋顶的悬梁上,注视着诗文。
“你这家伙!”诗文一抬头,便看到他死瞪着的眼神,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被吓了一跳,然后便是一顿大骂:“你就天天这样闲来无事吗?”
“别这样嘛,小徒弟……”疾语放开自己的双腿,一个旋转便完美的落在外边的一楼屋顶的瓦片上,然后转过身,走向诗文“咱们多久没聊天了?”
“得了吧,别徒弟徒弟地叫,你才大我多少?”诗文也撇着脸,转身过去从屋内搬来一张凳子,将其放在窗前并坐了上去,一只手攀在窗框上,扶着下颚,默默注视着静默而起的月光。
其实这两人,从很早以前就非常的要好,毕竟年纪相仿,疾语比诗文大上几岁,也在诗文之前墨语之后就来到剑冢拜师学艺,虽然天赋异禀但十分调皮,经常会让身为师父的宗主操心。所以在诗文到来之后,他很快就和诗文结交为好朋友,甚至连原本两人相差悬殊的辈分关系,他们都早已忽略不计了。
在疾语之后,宗主就再无直收门徒,除了因为他年事已高外,还有的便是他不太愿意继续收徒……其他的那些门徒,大部分都是早年大徒弟交出来的成门弟子,以及那些弟子之后又收来的孙辈子弟。
疾语依靠在窗框的另一侧,看着诗文忧心匆匆的样子,赶紧问道:“是谁得罪了我们家的小徒弟?那么不开心?”
“话说你不是被师祖关禁闭了吗?”诗文问道,但刚一出口,她就感觉自己说了一句十分愚蠢的话:与他的性格,怎么可能乖乖在房间里面壁思过?
“算了,当我没问……”
“你没问,可我有问啊……小徒弟!”疾语怪乖巧地问道,但还是一刻不停地说着“小徒弟”三个字,似乎在故意讨诗文不开心。
“你够了哦!”诗文原本就很烦闷了,没想到现在还来一个更加烦闷的人,警告道:“你再小徒弟小徒弟这样喊,信不信我现在就在师祖过来,把你抓个正着?”
疾语一听,以为是不是师父就在附近,便立马四处张望……直到完全确认并没有师父的踪迹后,才放心回头,调侃道:“得了吧,在你通知他以前,我早就回去了!”
“墨语师父就在楼下!”
“好啦好啦……”疾语着急了,虽然他最害怕的是师父,但要是被墨语师兄看到了,那他也完蛋一半了,毕竟以墨语师兄的性格一定会和师父一样把他逮个正着,就算没逮着他,墨语只要去师父那里告密,师父老人家绝对会相信的,到时候他也肯定要完蛋了……只能乖乖诚服:“好啦,不叫了不叫了……”
“那你好歹告诉我,你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呀……刚回来家里,不应该高高兴兴的吗?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唉……”诗文又一次发出无奈的叹息,思索了一番之后,也打算把白天和师父、师祖交流的事情,告诉给疾语听。
……
“我的天啊!师父居然答应参加那个……”就连疾语,听着也十分不敢相信这件事情,毕竟整个剑冢,上上下下谁都知道,身为宗主的师父,一直都对东皇的事情非常敏感。
不过更让他不敢相信的是,师父居然打算派出诗文,代表他们参加斗神祭的比赛。毕竟他觉得,这场比赛有关乎门派声威,应该让实力更为高强的人参加才对,就算不是自己的师兄,也应该派自己上场吧?怎么就轮到诗文了……
“什么时候要出发?这里离炎阳城可不近,斗神祭应该也快要举行了吧?”疾语提手算了算日子,加来加去,距离斗神祭开场日估计也就半月时间,从这里到炎阳城,快马加鞭也至少需要十日以上,加上准备时间,路途上因其他因素耽搁的时间……
“几天后吧?”诗文回答的有些心不在焉。
“不可能吧?你们哪够时间前去炎阳城?”说完,疾语赶紧把刚刚算出来的实际前往数据,说给诗文听,告诉她这简直就是笑话。
“怎么不行了?”诗文这时才不屑地抬头,看着他满脸疑惑的模样,解释道:“用上光驹就行了!”
“炎阳城处会给每一个确认参加的名门望族派去两匹光驹,分别承载一位参赛者和一位陪同……以光驹的速度,从这里到炎阳城,大概只需要七八个时辰!”
“那么神奇?光驹是什么东西来的?”或许是因为在剑冢里禁止传递关于东皇的事情,以及疾语他常年未出门的原因,他并不知道有关光驹的事。
“东皇使用的移动工具,就是……反正那天你来送我们,就能见到了!”诗文也懒得和他解释太多,然后又默默回到双眼空洞的神情当中。
“好吧好吧……所以你这副神不守舍的样子,是因为师父派你去出任斗神祭的参赛者?感到害怕了吧!”疾语弯下腰,把脑袋紧贴在诗文清秀的面容前,仔细地注意着她那皱成一条圆弧的眉毛,冷冷地笑道:“这可不像我认识的诗文,居然会有让你害怕的事?”
“你才害怕呢!”诗文见状,便打算一巴掌老老实实扇向疾语的脸,然而却被疾语轻松闪避开来。不过当疾语闪避开来的瞬间,诗文也赶紧把原本打开的窗户给牢牢关上。
疾语立马伸手去推开窗,但怎么推都推不动,同时,呆在里面的诗文,还满满一股怨气地斥喝道:“快滚回去吧!不然我要下去叫师父了!”
“好,好……我走还不是嘛……”疾语一脸茫然,无奈也只能转身准备离开,离开前还不忘在这瓦片上吐上一口痰,嘴边嘟囔道:“哼,女人!”
而在房间里,诗文用自己的身体顶住了窗户,不打算让疾语再次推窗而入。在确定外边已经无声无息时,她才低下了头,面容也变的低沉且难堪。
她从不曾忘记,当初自己的父母,是炎阳城中的位高权中的官员,幼年时期的她,也曾生活在炎阳城中……可惜因为后来的灭门悲剧,才导致她逃离到这里。
对她来讲,炎阳城,也算是一个充满痛苦回忆的地方。也因此,她根本没办法想象自己到底该怎么回到那个地方,怎么去面对那些或许早已忘却她,以及她家世的人。
想着想着,她难过地坐在了地上。依靠着冰冷的墙壁,在自己怀里低吟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