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新年 浅薄的幸福(1 / 2)
瑞雪兆丰年。
新的一年将至,就在旧年的最后一刻,更香珠落下的最后一刻,郁欢许了一个愿望,在烟火升空绽放的时候。
郁安歌登门,也没过多久,可她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落落大方的模样下再也找不着皮猴的影子,只是那双灵动的眼睛表示着她还保留了无限天真。
谁不羡慕郁安歌呢。
生作了当朝最握权势的丞相的妹妹,虽是庶出,母亲却被抬作主母,是正儿八经的嫡继女,祖母也极是宠爱她,又和燕家独苗定了亲。
她不需要任何外在加持,她生作权贵,玉叶金柯,想和她交好的名门小姐数不胜数,都把她捧着,她可以任性可以嚣张跋扈可以无理取闹,她的背后有人撑腰,她还能保留天真,还能不谙世事,因为有个人一直护在她身前。
“大姐姐,我们去放花灯吧。”
“好。”
郁欢难得扯出一抹笑意,她不禁想若是红鸢还在,一定极喜欢五妹,必是溺爱,今日她没穿一身白,换了墨色的长袍,腰间挂了一枚玉佩,没有带剑,但月刃从不离身。
宣佩玖站在一旁,把狐裘替她披在肩上,“走吧。”
郁安歌捂嘴偷笑,“姐夫也太宠大姐姐了吧,什么时候我才能有个像姐夫一样漂亮的夫君呢。”
“安歌。”
“大姐姐吃醋啦。”
郁安歌走路都是一蹦一跳的,没有什么礼仪可言,大抵全天下只有她一人敢在郁欢面前这般胡闹使性子,“前面围那么多人干嘛。”
她挤过人群,原来是花魁出行,她瘪瘪嘴,有什么好看的,还没姐夫好看,她转身,却发现已经被人群冲散,“烦死了,让一让,让一让。”
有人不满了,“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挤什么挤。”
更有使坏的把她一把推倒在地,人来人往的,摔倒在地是很危险的,她刚要爬起来又被绊倒,四周还有人在笑。
推到她的男子被人攥住手,一拳打在脸上,鼻血直流,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男子弯腰扶起郁安歌,“臭丫头,你不是挺能吗?”
“都是意外,你何时回来的。”郁安歌有些窘迫被看到这幅模样。
“打人了!打人了!”
刁民真不少。
也是这声唤,算是把走丢的郁欢给唤来了,她的眼睛已然出了问题,都看不见五妹衣裳上的灰尘,问道:“你何时回来的?”
“刚回来,去府上的时候他们说你出门了。”肤色晒成小麦色,那些青涩含蓄都化为沉稳,燕诚贞笑吟吟得看着她。
“喂!打人了知不知道!”刁民不折不挠,同行的往前走过去,伸手推了郁安歌一把,“跟我去官衙,光天化日之下打人!”
燕诚贞一把扯过郁安歌,“分明是你推人在先,讲点道理,知不知道摔倒有多危险。”
正过年不想闹事。
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连花魁都有些不满自己的风头就这样被这群闹事的抢过去,给身边的小厮使了个眼色。
意思是找人替她出出气。
这天底下的坏人多着呢,只是有些人坏到了顶点,所以显得那些坏人都是好人。
谁也没注意到郁欢的脸色,眉梢挂着的笑意不复存在。
宣佩玖戴着衣帽和面具,显眼的头发和样貌都被遮住,他瞧着郁安歌残破的衣摆,心里顿时明了,“道歉。”
燕诚贞:“?”
刁民一脸得意。
宣佩玖冷眼看着他,“我是说你道歉。”
刁民脸色垮了下来,“人多是吧,欺负人是吧,我道什么歉,该他给我道歉,信不信我去官衙告你。”
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人走了过来,显然是个地主老财,“闹什么闹,花魁游行,挡着道了知不知道。”
僵持的有够久的了,过年期间守城的官兵也多了许多,赶忙拨开人群过来,“都在闹什么!”
他们没有见过郁安歌这个闺中小姐,更少见这在外一年多的燕诚贞,凡是名门望族的子弟出门身边都要带很多随从的,而这两人什么也没带,只是女子穿戴华贵了些,而戴着面具的这个青年更是没见过。
为首的官兵受了地主老财的银两,道:“聚众闹事,打架斗殴,都抓起来。”
一道清冽的嗓音响起,“不问缘由?”
“这不明明白白的吗?”官兵转头,还以为眼睛花了,世界上相像的人很多,那位的性子天下人皆知,哪会来凑这种热闹,他不禁往后退了一步,打量下去,一枚玉佩稀松平常,“你也是其中一员?”
他被钱蒙了眼睛,不代表身后的官兵都瞎了。
“郁大人?!”
“卑职见过郁大人。”
郁欢拧着眉头,没有说话,不想让这特殊的一天添上什么不悦,她挽住宣佩玖的手腕,轻声说:“走吧,还要放花灯。”
“认错了?”
“哎哟!赔钱,你必须赔钱,无缘无故打了我一顿,官爷,都看见了,他揍了我。”刁民捂着鼻子吆喝着。
郁欢顿足,转过头,在那官兵开口前道:“寻衅滋事,此等刁民败坏风气,押入大牢,同行者,一律论罪,至于你,革去官职。”
众人皆愣住。
正巧有一名家小女从前面路过,不看不打紧,一看吓一跳,“你们的眼睛瞎了?郁家的郁五小姐也敢讹?”她勒令随从推开一条道,刚走两步,这不走过去不打紧,一走过去吓一跳,忙行礼,“见过郁大人,小女是通译大夫秦儒之女秦落落。”
她大气不敢喘,她和安歌年龄相仿,家族都叫她和她打好关系,以盼着有一天能和她的大姐姐攀上关系。
“落落!”郁安歌委屈巴巴的跑过去,她就是纸老虎,只敢在家人面前皮,但不像秦落落,那是真的胆子大,脾气火爆,虽然只是个四品官员的女儿,可此时的她福着身连头都不敢抬。
“大姐姐,这是我的好友秦落落,她可不可以跟我们一起去放花灯啊?”郁安歌自然看出了这份别扭。
郁欢颔首,眼神落在那几个不知何时半跪着的官兵身上,“刚才的话,还需要我再说一遍吗?”
“不..不用了。记住了。”
人群散开了。
都不禁打量着这个女人,京城的繁荣让他们根本不理解边城那些百姓口中所说的郁欢,看模样是真好看,就是太冷了。
居然独自出行,当真是低调了,而且还来了城西,谁也想不到这样的大人物会悄无声息的来全是平民的城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