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2 / 2)
风华:“马车在路上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便能到了。”
郁欢颔首,打量了孟畔两眼,看她的神情,竟有些犹豫是否要追究此事,因为她看起来真的很傻,而且以她对杀意的敏锐的感知力,在她身上并未感知到任何敌意。
孟畔委屈。
她的心思很简单,她就是想看看怀王视若珍宝的女人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传闻不如一见,她瘪着嘴,坦白道:“我没想把你怎么样的,我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
在宴席上见过她,很虚伪,和爹爹给她的感觉一样,是个很难接近的人。
郁欢正拿巾帕擦着湿润的手掌,俗话说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这姑娘不对劲,她正要说话,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往她身边奔去。
衣袖将几只吹箭拂落在地。
“风华停鸦,全部杀了,一个不留。”
孟畔还惊魂未定,这一切猝不及防,她们之间间隔有些远的,但凡晚一秒,她都会受伤或是死亡。
胯下的马受惊,马蹄一扬,将她摔下马背。
结果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郁欢低眸看着怀里的姑娘,“孟小姐,和我有牵连的人都是会有生命危险的。”
这是声东击西借刀杀人。
不用想,都是出自国师的手。
就算孟畔能知晓她的行踪,就算是定远侯府的人真能在马车的事上动手笔,她要定远侯府给交待和说法,这是能挑起一些风波,但远远不够。
孟畔的死才够,只要她死在这里,那就是她郁欢的手笔。
世间没那么多巧合。
空气中的血腥味渐浓,带着雨下铺面而来的土腥味,难闻至极,停鸦从暗里走出,没有留活口,一边撑伞一边说:“大人,都处理了。”
他的目光挪至一直出神倒在大人怀里的姑娘。
郁欢颔首,垂眸,“你还要抱到什么时候?”
孟畔忙放手站好,有些局促又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你猜。”
此时,冬凛赶着马车到了,明显闻到了空气里的血腥味,也看见了地上的暗器,“您没事吧?这事主子在查。”
郁欢摇头,信步走上步梯,坐好以后,透过车帘望向还在原地淋雨罚站的孟畔,“孟小姐,还是我送你回府吧,独自在外容易遇到危险。”
“我,我可以骑马回去的。”
孟畔摆摆手,转头一看,哪里有马的影子,顿时羞红了脸,也不好意思让人久等,毕竟下着雨,同手同脚的走过去钻进马车,“麻烦你了。”
生在名门望族又是嫡系,竟还能养成这么个性子,倒是稀奇。
马车行驶起来。
郁欢递给她一条干净的毛巾,问:“我的消息你是从哪里得知的。”
“家妹告诉我的。”孟畔接过毛巾,埋着脑袋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脖子肉眼可见的变红,“对,对不起。”
郁欢没有说话,只是叹了声气。
家世样貌都很好,不谈才华,这样的心性也很好,听闻她倾慕阿瑾十年有余,足够痴情足够真心,这样的姑娘才是值得的。
而不是像她这样。
若没有救约,多好。
可在知晓了一切之后,她又当真舍得拱手让人吗?
“这个时间,留下来吃顿饭吧。”
“啊?好。”孟畔冷静了一些,多少也算是明白了,告知她这个消息的家妹是有心害她,背后的人是真想取她性命以此来陷害所谓玄甲丞相。
怀王府。
炊烟袅袅。
沐浴一通出来后雨已经停了,郁欢望着拱门处等候的青年,心里百感交集,她对圣上所说的那句于私是她高攀了,是发自内心的,她收敛心神走过去,“是那个老东西的手笔。”
“是皇上。”
宣佩玖摇头,伸手拉住她的手,两人慢慢往堂厅走去,郁欢蹙眉,“居然猜错了,今日相谈也并不愉快。”
他不欢迎她在这里,难道他并不希望和平?
宣佩玖:“想你知难而退回国,想我们结亲能让两国关系更加稳固。”
“多此一举。”
“或许吧。”
行至堂厅,迎面遇上孟畔,她行过虚礼后目光落在两人牵着的手上,脸色有些精彩,“王爷和郁姑娘的感情真好。”
在她的心里这个男人是没有感情的冷漠的,她想象不出他的温柔,连笑容都想象不出,他永远只有一种表情,永远都是一座冰山。
宣佩玖疑惑地看着郁欢,似是在无声的问她为何这个人会在这里,随即恢复回往日的神色,“孟小姐。”
她还在想把他推开吗?可她明明说过不会这样子对他的。
“清者自清。”
一语双关,郁欢抬脚跨过门槛,在位置上坐下,今日之事她不追究但难免有心人会断章取义,这样做也能让这件事彻底过去。
每道菜都是红的辣的,散发着呛人的香味,三人沉默不语,只有一人是在专心干饭,完全没注意这微妙的气氛。
临走之际,孟畔问:“我以后可不可以来找你玩啊?”
她喜欢舞刀弄棍讨厌吟诗作赋,那些小姐恰恰和她相反,她能一跃至树梢能以衣袍挡暗器,又在战事中成名,武艺了得,她想向她讨教。
郁欢:“可以。”
宣佩玖:“不可以。”
两人同时回答,郁欢歪头看了眼青年,有些疑惑,随即看向孟畔重复了一遍:“可以的。”能和定远侯牵线搭桥的机会不要白不要,有资源就要好好利用。
孟畔脸颊微红,眼神在两人之间流转,“你不要嫌我烦就好,还有,你的那句话我不赞同,这次我是真的想和你交朋友。”
说罢不待回答匆匆离开。
一物降一物而已,懵懂之时对怀王的感情延续至今其实已经分不清到底是种怎样的感情了,太久没有见面的时间里她都忘记了他的模样和声音,只是再重逢时又开始心动。
“哪句话啊?”
郁欢回忆了一下,不知所云,不过这位孟小姐似乎比她想像中还要天真和单纯,她笑了笑,“这么想和我做朋友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
她自己都没发觉她已经有了很多朋友,而且情真意切。
宣佩玖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因为你是个很好的人啊。”先不管孟畔到底抱有怎样的目的,反正他都会把她保护好的。
总之,她是个很让人向往的存在。
郁欢嫌恶地指着自己,“好?好个屁。”
“又说脏话。”宣佩玖垂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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