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总祭司(1 / 2)
我看了她一眼:“你在讲笑话吗?”
“我们可从不拿这样的事情开玩笑。”
影像又变了,我看到一个男人立在战斗雕像桌前:木制玩具船、战士、还有战车。男人的穿著像是位法老,但他的面孔却出奇的熟悉。他抬起头,仿佛冲我微微一笑。我打了个冷战,发现他的面容与巴一模一样,也就是之前在桥上挑战我的鸟身灵魂。
“他是谁?”我问。
“奈科塔尼布二世,”齐亚说,“最后一位埃及本土国王,也是最后一位法老魔师。他能移动整支军队,通过移动木板上的模型创造或是毁灭海军,不过到最后,这一切都不足以挽回败局。”
我们踏过另外一条线,图像闪烁出蓝光:“托勒密时代,”齐亚说,“亚历山大大帝征服了已知的世界,包括埃及。他立托勒密为新法老,让几位希腊国王先后统治埃及。”
托勒密时代比较短暂,与其他时代相比也显得哀伤。神庙不似从前般宏伟,国王和女王面带绝望,无精打采,抑或只是再也不带任何情感。再也没有伟大的战役……除了这个时代终结的时候。我看到维马人开进了亚历山大城。一个黑发白衣女子往上衣中放进了一条毒蛇。
“克里奥佩特拉,”齐亚说,“以此为名的第七位女王,她力图反对罗马的强权,最后以失败而告终,随着她自尽身亡,法老家族最后的延续也至此终结。埃及,作为一个伟大的王国,终于陨落了。我们的语言被遗忘,古老的仪式被禁止,生命之屋幸存了下来,但我们不得不东躲西窝。”
我们穿过一片红光,历史渐渐为我们所熟知。我看见阿拉伯军队开进了埃及,之后是土耳其人。拿破仑军团齐步走到了金字塔的阴影之下。外国人到来后,在这里修建了苏伊士运河。渐渐地,开罗演变成一座现代都市。古老的遗迹渐渐被掩埋在黄沙之下,愈埋愈深。
“每一年,”齐亚说,“时代之厅都在延长,以包容我们越来越多的历史,直到今天。”我沉迷于其中,竟没有意识到我们已经走到了大厅的尽头,直到朱蒂抓住我的胳膊。我们面前耸立着一座高台,其上是一个空荡荡的王位,一把镀金木椅,背后雕刻有连枷和牧人弯弯的拐杖时代久远的法老象征。
王座下的台阶上,坐着一位我所见过最为年迈的老人。他的皮肤有如午餐纸袋棕色、纤薄的皮肤上皱纹遍布。白色亚麻长袍从他瘦小的骨架上松松垂落。一张豹子皮披在肩头,一只手颤颤巍巍地举起一根巨大的手杖,我觉得随时都可能掉下来。然而最古怪的事情在于,空中发光的象形文字似乎都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多彩的符号在他四周跳跃,飘浮开来,仿佛他是某种神力泡泡制造机。
一开始我甚至不确定他是否还活着,他发白的双眸无神地望向空中,他看见了我,一股电流飞快地涌遍我的身体。
他不仅是在看我,他是在审视着我解读我的一切。
藏起来,我内心中有个声音在吶喊。
我不知道那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但我胃里一阵收缩。我全身紧绷,仿佛是在为突如其来的打击做好准备,直到电流的感觉慢慢消散。老人扬起眉毛,似乎我让他吃惊了。他看了看我身后,说了几句我听不懂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