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天台的风（2 / 2）

罗渽民感觉到一边的手腕上是裴夕柠温热的触感，另一只手上的咖啡却滴滴答答地洒了不少。好在光线昏暗，裴夕柠应当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只是愣在黑暗的楼梯间前，心底也不知是否拿了主题。他任由她一路闹着，这时转了转手腕，吸引到她注意力后，才轻轻地问：“你要说什么，夕柠？要上去吗？”

裴夕柠看看他又看看楼顶，意味不言而喻，却还在踌躇的当口。罗渽民叹了口气，将手腕抽出来，重新牢牢地与她十指相扣握好，一步步慢慢地往上走。她小幅度地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没说话，安安静静地跟在身后。

天台的门只是掩着，并没有锁上，稍微用点力便能推开。其实他们练习生的时候也跑到过这里，那时候仗着年纪小满公司乱窜，这种好地方自然不会错过。视野开阔，僻静，鲜少有人来往，简直是他们心里的圣地。原先人还不少来着，后来被公司抓到好几对练习生情侣公然来这边约会，一顿整治后，反而成了李东赫为首的这群皮孩子的领地。

白天和晚上不一样，白□□阳似火，浑身都照得暖洋洋的，眼底是车水马龙，繁华都市。晚上便喧嚣落尽，只余耳畔的风，清爽怡人。

两人踱步到天台围栏边，气氛实在很好，他们良久没有这么静地相处过，她磨蹭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开口：“渽民哥，我想跟你说……”

“出国的事吗？我听到了啊。”罗渽民转头对她一笑，那般粲然，让裴夕柠有些不知所措：“啊？”

他抬手本来要喝一口咖啡，结果角度没掌握好，干脆半杯都撒了出来。裴夕柠急忙摸兜，却没翻出半片纸来，跟他面面相觑了几秒钟之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先前的事，不由得讷讷：“你听到了啊。”

“嗯，在那之前在玹哥也跟我说了。”他神色淡然，连笑都慢慢敛去了，月色为他笼上了一层淡淡的忧郁气：“我当时在想，夕柠准备什么时候通知我呢？还是就这样……不说了？”

裴夕柠看着没有被高楼大厦遮挡住的月亮，今天是弯弯的一轮，她和罗渽民仿佛正在月亮的两头。他将她要讲的事情都说了，她这时候正词穷，还心虚，好像还有点冷——她重新偏头看沾了一手咖啡的罗渽民，风吹起来的话，他是不是该更冷啊？

“仁俊和李楷灿都能看出来啊，我要是真的察觉不到，就是傻子了吧？这么久以来，我的行为让夕柠很不喜欢吧，不管是为一件小事斤斤计较也好，总是强调要做第一位也好，最终却找不到让这些要求合理化的原因。夕柠是我的什么呢？我现在给不出答案，无法宣之于口，夕柠心里也在失望，对吗？”

“我没有在失望，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选择。”她轻声打断，却编不出下一句了。她想说不是，问题不是在这里，可是问题又在哪里呢？他们谁能堂而皇之地挡在对方的前程似锦面前呢？他们的一切都太来之不易了。

她16年参加produce101，罗渽民半夜偷偷给她打电话，两人都是心惊胆战地甜蜜着。如今最多的是kakao上的延时回复，公司见面，然后仅此而已。

她的爱情和年少的欢喜，到底还是逐渐麻木了。

罗渽民也一样吗？

“我们停下来歇一歇吧，夕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