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虽然但是(1 / 2)
一大早我听见里苏特对加丘说:“马吉欧死了。”
加丘则是:“啧。”
热情组织干部波尔波忽然暴毙后,留下一笔遗产,组织里只有个叫布加拉提的人知道财产所在的位置。
马吉欧试图透过布加拉提的小队来夺得这笔遗产,被反杀了。
难怪他变小的替身能力会突然失效。
讲这件事情的时候,里苏特还给莉兹的碗里新添了水。
莉兹伸出带有软刺的舌头,不停的舔着水,紧接着又去舔自己毛绒绒的爪子,再一屁股坐在里苏特的脚上,白毛尾部是灰色的斑纹,甩过来,甩过去。
听说这只猫是马吉欧捡来的。
加丘面上没什么表情,葬礼时,他在棺材面前,将口袋兜里的里拉敷衍地撒进去了,还骂了句脏话:
“我也没有多少,你凑合吧。”
旁边还有两个坟墓,有凋敝的旧花和崭新的花圈,竖石上刻着陌生的名字,我看见里苏特低头用手扫去干瘪的花叶,长手长脚的模样给人一种意外的笨拙。
“人被杀,就会死。”加丘智慧的说道。
我:“……”
意大利多的是环海的岛屿,水是景地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我跟里苏特,还有加丘来到了我崽种老爸的故乡:撒丁岛。
撒丁岛,宝石蓝色的海水静待风潮的涌动再叠上沙石,游人被色泽亮丽的海面吸引,久久移不开视线,我却要看一眼就呕一口,闻到空气中的海腥味,胃便一阵翻江倒海。
“呕——”
我对湖海有一种植根于心灵的恐惧,远远瞧着还好,凑近闻到味儿便一阵反胃。
“喂,你是怎么在意大利活下去的?”加丘问我。
嗯,这的确是个问题,意大利处处都是水。
“我要死了,”我说:
“酒店请不要选有海景的房间。”
“你还真是相当把自己当回事啊。”加丘打了个电话,回来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撇过头。
途径教堂,我看着集罗马式,哥特式,巴洛克式,现代风的混搭,柱与穹窗令我头疼,合着艺术就是混搭。
有人匍匐在地上亲吻圣母的脚,我却盯着黑白条纹的柱子久久不能回神。
既视感真的好像里苏特的条纹裤。
“我喜欢洛可可式,甜腻柔美很适合我。”我感叹的转了个圈圈,同行的两位都没说话。
街道上有人在唱歌,有一人手持手风琴,另一人吹奏长笛,还有两人在跳舞,彼此亲昵的凑近,人群在欢歌笑语中混沌成一片。
“真好啊,我也想唱歌跳舞。”
可惜我五音不全,四肢不协,还有社恐。
可能是最近情绪都没有达到极端激烈,玩弄人的选项没有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令人感到如此祥和。
我们就在旁边的一处露天餐厅吃饭,在吃萨丁烤饼、奶酪,配高度数红酒的时候,我看见奶油汤里有一只鲨鱼在游泳。
鲨鱼?
我心猛然的震动了一下,一股发麻的感觉,向我身体四周扩散,敏锐的第六感隐隐作祟。
就在这时,世界又犹如卡带一般停滞了。
死去的选项忽然开始攻击我。
我看向上方许久未见的选项框,上面写着:
1一口气喝掉奶油浓汤。
2向同伴走去,高唱“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然后比划动作。
3亲昵的用鼻尖去蹭鲨鱼的背鳍。
神经病啊!
我眼前重重一黑,想死的心都有了。
从这只鲨鱼身上,我感到了严重的危意,甚至上升到了对我生命有所威胁的地步。
它明显是替身使者。
凝视着盘里鲨鱼的钢铁背鳍和一嘴的尖牙,我毫不质疑,喝掉浓汤,我的喉管到胃会一路被划开,直接开膛破肚;用鼻尖去蹭鲨鱼的背鳍,我的脸的任何部位都可能被咬掉,彻底毁容。
细细想来,居然是唯有2才有一线生机,等我唱跳完,起码还有机会向同伴求救,甚至说鲨鱼也可能会感到迷惑,按捺不动。
但我还是想死。
我的脚趾开始抽筋,可能是想替我在撒丁岛抠出三室一厅;我手脸冒汗,多想连夜逃离地球,挖坑把自己就地掩埋;我头皮发麻,麻的感觉直击天灵盖。
为了保住我的脸和喉咙,我视死如归的选了2。
我“蹭”的一下站起来,面色僵硬的走到了里苏特和加丘的面前,紧张的同手同脚。
里苏特正在跟加丘说话,见我走了过来,看了我一眼,加丘则“嗯?”的从背对着我的朝向转过来说:“怎么了?”
“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谢谢你,感谢有你,世界更美丽……”
我一边比划爱心做动作,一边唱歌,街道来往很多人停下来,瞧我这边望,甚至有人直接走过来。
救——命——啊
我窒息了,但我依然被强制着唱着比划完了整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