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剧情(2 / 2)
眉眼间全是说不尽的骄傲肆意,英姿飒爽。
可惜的是后来她所遇非人,为情所伤,也不知为何跟青城门主在青城山门口大吵一架后,折了背上背着的长剑、弃了苦练多年的剑道。
改名冉倾城,投身于合欢宗。
徐清焰偶尔也听人提起过她。
并不是什么好话。
都说她身为青城少主却背祖忘宗、放浪形骸,害得青城门后继无人、每况愈下,且她自从去了合欢宗,修了合欢宗的双修采补功法后,很快便搜罗了许多美貌男子做鼎炉。
有后宫三千,每次出现身边人从未重复过。
正想着,那缀着银铃的薄纱再次晃动了下。
是冉倾城从车内走了出来。
徐清焰尚未看清她车里的情况,便被李观棋背过身挡在他跟前,拿流云似雪般的衣袖挡住了他的眼睛,眉眼沉静、面罩寒霜。
“非礼勿视。”
徐清焰,“……嗯?”
他如今身高只到李观棋腰间,立即便被挡个严严实实,是什么也看不到,倒是听到白潇潇的厉声呵斥,“冉倾城!如此光天化日之下,你竟如此衣不蔽体、袒胸露乳,简直不知所谓!成何体统。”
徐清焰:……
好的,他懂李观棋说的非礼勿视是何意了。
只是……好像他才是李观棋的长辈,论年龄经历皆比李观棋要多些,这种情况下不应该是他替李观棋挡着么。
怎的情况竟反过来了。
他伸手拽着李观棋的衣袖,仰头想说笑两句。
却见李观棋正垂着眉眼看他,那双平日里沉静如春水的眼睛里,正翻滚着许多他看不懂的强烈情绪,不知为何竟闪动着些暗沉沉的凶狠意味。
看得徐清焰略微一惊,“观棋……”
随即脸颊触到细腻柔软的冰凉布料,眼前的光线暗了下来。
是李观棋拿衣袖遮住了他的眼睛,声音有些哑,“别看我。”
徐清焰轻歪了歪头,“嗯?”
“我现在的样子很丑,怕吓到你。”
蒙着他眼睛的人低声说着,徐清焰被这句话弄得满头雾水,拽着李观棋清凉细腻的衣袖低笑,“怎么可能被吓到,你真当我是十二三岁的小孩子么。”
再说了,李观棋怎么可能会丑。
他明明是最好看的。
李观棋却不再说话了,拉着他进了鹤林城。
鹤林地如其名,随处可见都是雕作白鹤的装饰,或振翅高飞,或垂首饮水,或成群嬉戏,姿态皆非常优美,引得许多人正驻足观赏。
进门便有鹤林弟子过来接他们,“这边请。”
那弟子只认得李观棋,对站在他身边的徐清焰仔细打量两眼,实在想不起是哪门哪派的弟子,赔笑问道,“这位小仙君是……”
话音未落,白潇潇急匆匆的从后面赶过来。
露在面纱外眼睛微红,显出两分梨花带雨的楚楚可怜来,似乎是在冉倾城那受了委屈——这是自然,冉倾城在青城山时便是宗门门中翘楚,资质心性好到能被带到忘情宗,跟他们内门弟子上试剑台比剑。
改投合欢宗后也很快便被内定为少宗主培养,各种灵石资源取之不尽,修炼的也是合欢宗最高深无比的功法,白潇潇虽前有李观棋扶持,后有宁域白相帮,却碍于底子打得太差劲,万丈高楼从不可能凭空而起。
怎么可能在冉倾城跟前讨得了什么好。
估计是辩也辩不过,打也打不过。
只好跑来找李观棋撑腰,正好借他被人欺负的事,来换取李观棋的怜惜和心疼,可谓是两全其美,再好不过的机会,“观棋……”
出口的声音也是哽咽的,看着当真可怜极了。
要说白潇潇生得是真好看,被面纱遮住的半截脸颊,并不会影响他的美貌,反而因若隐若现、半遮半掩透露些许神秘的味道,倒是比露脸时还要好看些。
且因为海棠花魂的缘故气质娇弱,我见犹怜。
像这样红着眼眶眼神专注的看着人时,怕是很少有人能拒绝他的请求和意愿……徐清焰从李观棋手里抽出衣袖,安静等着白潇潇接下来的话。
或者说,他是在等着李观棋的反应。
实在是青鸟在他耳边重复过太多遍剧情乃是此方世界的天道,不可更改,不可逆转的话,以前他不论青念叨多少遍总是不相信,直到剧情点近到眼前,他就那么一头撞上去,撞得头破血流,肝肠寸断。
他不得不信,也不得不看开了。
学会了再不跟剧情相争,学会了顺其自然,李观棋愿意待他好,他心里当然是极高兴的……高兴这个孩子如他所愿,终究是长成了端方君子,就因为他曾照顾过他们母子几年的情分,愿意朝他伸出援手,对李观棋也心存感激。
若李观棋如剧情描写,选择对白潇潇好。
他可能会……有一点点失望。
但他终究是早已经失去了期待的本能。
那边白潇潇红着眼睛,楚楚可怜的看了李观棋好一会,见李观棋竟不声不响,连安慰他两句都没有,皱着精致秀气的眉头,哽咽着细柔的声音哭诉,“观棋……”
“那冉倾城举止不端,行为放荡不说,还肆意嘲讽我们百花门,说我们是表面看着清高端正,内里却和她养着的禁脔鼎炉没什么差别,甚至比他们更为自甘下贱。
至少她的鼎炉都是好吃好喝的养着,不像我们白花门的弟子,居然会送上门去让别人采补至死。”
白花门唯有一个被当做鼎炉采补至死的弟子。
那就是绿梅。
徐清焰不知道这话当真是冉倾城所说,还是白潇潇为拉近两人关系,也让李观棋恨上冉倾城、或者直接跟冉倾城动手才故意添油加醋,但他知道这话说出来,无疑是在李观棋胸口捅刀子。
还刀刀见血,伤人性命。
徐清焰心中暗惊,赶紧转头去看李观棋,却见那人虽然仍面无表情的垂了眉眼,似是悲喜难辩,不露半点情绪,实则掩在袖子里、猛地用力收紧的手指早已掐破了掌心,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他顿时有些后悔刚将袖子抽出来了。
只是再将袖子塞回去却是不可能的,徐清焰只好伸手去抓住李观棋的手指,将那用力握紧的手指轻轻的、挨个儿掰开,怕他再心绪波动时掐自己掌心,干脆将手努力伸展开,勉强握紧了李观棋的手掌。
李观棋垂头看他,眼神复杂难辩。
徐清焰叹口气,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别太过伤心了。”于是李观棋便将目光移到他努力张开的手上,垂着眉眼看了片刻,不动声色的轻轻握紧了。
那边白潇潇见李观棋竟能忍住不动怒,略皱了秀眉,转换了话题,“观棋,我知道你是因为我跟宁域白交好,甚至差点儿便结为道侣,才会故意对我如此冷淡疏远,可是我虽然选择了宁域白,心里对你却仍旧是挂念着的。”
“我们年少相识,多年相伴,那么多年的感情和情分怎么可能随随便便抹灭……”
李观棋面无表情,“你我有什么情分?”
白潇潇见他终于舍得开口,眉眼间忍不住飘起点喜色,语气甜腻无比,“我至今还记得咱们幼时在白花门中修炼学习,那时候是多么的悠闲自在,无忧无虑,就我跟你的感情最好,观棋,若是我没遇到宁域白……
你说,我们会不会早已经成亲结作道侣了。”
李观棋轻声道,“谁知道呢……”他看了眼白潇潇背后,语气冷淡的问道,“你觉得呢,宁域白。”
白潇潇瞬间面白如纸,冷汗直流。
强撑着脸上笑容,抖着声音跟李观棋说道,“观棋,你别跟我闹着玩儿……”在李观棋面无表情的注视下,极为艰难的转动着僵硬脖颈,往身后看了过去。
宁域白当真就站在他身后。
对方眉眼低垂着,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不知何时化作雪白的头发被简单束在身后,穿了件样式极为古怪的黑色衣袍,额头系了根白色抹额,都素的很,看着竟像是凡世间的棉麻质地。
做工粗糙不说,半点灵气也无。
——披麻戴白,这是身典型的孝服。
宁域白在给人守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