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音列残卷（1 / 2）

众人的目光马上就集中在了坐于钢琴凳，不疾不徐拆着信封的默里奇身上。

他微微一笑，右手在高音区弹出6个音符：升F、D、升F、高八度D、升F、A。

（注：音名的记法里，1、2、3、4、5、6、7对应C、D、E、F、G、A、B）

“三个三个一组，应该是三拍子一类的节奏吧？”范宁虽然看不到谱面，但也心中暗自思索，“素材全部用D大调正三和弦的音组成，是一组方正的回旋性音型，如果想要发展地动听，取决于即兴者接下来的和声走向...唔，旋律也需要做一些调整，不然过于死板。”

展示完素材后，默里奇双手离开键盘，调整了一下钢琴凳的距离，试了试踏板的回馈力度，然后左手在低音区带起了有力的三拍子伴奏。

右手随即加入，均匀的六个音被做了长短不一的修正，并形成跨越小节的切分节奏，发展成了一条洋溢着热情与优雅的圆舞曲旋律。

“让我想起了昨晚我们参加的那场美妙舞会。”

“旋律太好听了，我没想到一个简单的D大调主和弦可以转变得如此迷人。”听众席上，两位淑女由衷惊叹。

包括那些身负作曲任务的听众，虽已拆开题目，但也不急一时。他们一边参照台上表演者的音乐灵感，一边整理自己的创作思路。

情绪稍作缓和，乐曲进行到中间的插部，转至平行的b小调，情绪多了一丝阴郁，后面明显又再有几次转调，形成意味悠长的对比。

“天呐，他的转调竟然如此自然又迷人，还是即兴的，我连写都要想半天。先是转平行调了吧？后面是什么？他好像变了几次调性。”苏珊转过头，悄声问范宁。

“b小调后，从降b小调到a小调再到A大调，下行半音化和声即兴，为主题再现做属功能准备，这很浪漫主义，完全不同于市井音乐那些妖艳贱货。”范宁随口作出评价。

“你的耳朵是怎么长的？这么厉害。”苏珊可爱地歪了歪头，以示佩服。

“以前的卡洛恩就能听出，地球上的范宁也能听出，现在我是卡洛恩·范·宁，更强了好不好。”范宁双手抱胸，暗自思忖。

D大调的主题在默里奇手下重现，音乐回归优雅华丽，最后情绪逐渐高涨，在华丽明亮的大和弦强奏中结束。

教授们和听众手上响起热烈的掌声，表示对这次即兴演奏的充分肯定。

分数给出：分！

很高，但也名至实归，超过2分钟的即兴，默里奇形成了结构规整的二部曲式，论完整性超出之前几人太多，旋律的发展手法，中间的转调技巧，无一不令人惊叹。

“第6位，卡洛恩·范·宁，音乐学系！”

人群突然变得诡异的安静了，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第二排，包括...前排的教授们都回头了。

范宁站起身，横着挪出座位，与刚下舞台的默里奇擦肩而过。

在他行礼并走向钢琴的那段时间里，只觉得四周的目光就像粘稠的糖浆般裹在自己的身上。

他拆开信封，看向便笺纸上的乐谱，标准4/4拍，散乱的6个音。

随即在钢琴上敲出，以作展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