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蛋糕(2 / 2)
说完,又去拿刀,准备切蛋糕,却被她轻轻按住了手,接过刀来:“我来。今天由我伺候邰二少。”
“伺候”这个词用得暧昧,可她浑然不觉,小心翼翼地将本来就不大的蛋糕切成四块,捧了其中一块到他面前:“请吃。”
邰鸣东眉峰微微动了动,吃了一口,表扬说:“好吃。”
她第一次做蛋糕就这样成功,满心都是得意之情,又问他:“不要只说这两个字,到底怎么好吃?”
他说:“很甜。”
“很甜?”她却十分惊讶,就着他的手吃了一口,品了品才放下心来,“也不是很甜嘛。我故意少放了糖。”
她的唇掠过他的指尖,一触即逝,像是一片飘零的杨花,轻盈动人。
邰鸣东一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顿在了那里,她歪着头看他,问他:“怎么不说话了?”
日光照在她脸上,将她脸上细小的汗毛都映得生动可爱,她像一只饱满的蜜桃,只是柔声细语,就甜美得令他目不转睛。
掌心里出了汗,或许是热的,也或者是她离得太近,近在咫尺,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奶油香,还有万年青沉默而冰凉的味道,一股脑涌过来……
邰鸣东抬起手来,将她鼻尖上沾着的一点奶油擦了下来。她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两声:“怎么弄到鼻子上去了……我都不知道。”
又说,“谢谢二哥,没有二哥,我一天到晚,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是个口是心非的小骗子,甜言蜜语说得这样轻描淡写。
可他是个可怜虫,居然这样吃她这一套,看着她,似笑非笑说:“今天听到的好听话,倒比过去一年都多。”
她说:“我这叫知错就改。二哥,你总不会还生我的气吧?大不了……就算咱们扯平了。”
他问:“什么扯平?”
“我不计较你和倪晃一起欺负我,你也别计较我说话气你。”
他不说话了,慢条斯理地吃蛋糕,她在旁边抓耳挠腮,围着他转了几圈,他余光看她为自己着急,心中很是得意,嘴角不小心就翘了起来,被她看到,忽然福至心灵:“二哥……邰鸣东,你早就不生气了是不是?”
邰鸣东说:“我从来没有说过自己生气了。”
他好像是没讲过,只是臭着一张脸,要全世界都看出来他生了气。孟知葡也生气了,要把蛋糕端走:“不许吃了。”
他说:“没有这样的道理,送别人的礼物,又能拿回去的。”
“本来就不只是给你做的,还要给妈和姑姑一起尝尝。”
邰鸣东说:“妈从来不吃这些东西,姑姑嘴刁,你就别去班门弄斧了。”
“弄了半天,我还只能给你吃了?”
他淡然道:“举手之劳。”
孟知葡上当受骗,恨他恨得牙痒痒,他却又笑了一声,望着她,温柔说:“萄萄,你能为我做蛋糕,实在是……我过的这么多生日里,最开心的一次。”
他和她吵架,她反应总很敏捷,可他这样说话,她就浑身不自在起来,束手束脚,也只能说:“你……你喜欢就好。”
“我当然很喜欢。”他眼中满满都是她,忽然站起身,牵着她的手说,“烫伤的地方还是要上药,免得留了疤,你日后生我的气。”
这样的小毛病,要孟知葡看来,完全没上药的必要,可不知道怎么,就顺着他,乖乖往屋子里走。
屋内,郦逢月和邰双溪正在一起赏一盆十丈垂帘。
花很大一盆,放在桌上,花瓣细长,迎着光,白中透粉,丝丝缕缕,如珠帘流光,灿烂明丽。
郦逢月爱不释手,拿了一张软帕,小心地将叶羽上的浮尘给擦掉。
邰双溪看了半天,笑道:“还是大哥知道你喜欢什么,千里迢迢送来一盆菊花。要我说,他虽然是个当兵的粗人,可全部的细心,都用在你身上了。”
郦逢月闻言轻轻一笑,她长得好,年轻时候称得一句倾国倾城,待到如今年纪,哪怕久在病中一脸倦容,仍是端丽,这几日心情好了,更是容光焕发:“你大哥……是很细心。我上次随口跟他提了一句,说是想养几盆菊花,他当时什么都没说,没想到就替我找来了。”
十丈垂帘一向名贵,更遑论养得这样标志,又是这样的时节。
邰双溪故意道:“你就在我面前秀恩爱吧,羡慕死我了!”
郦逢月道:“你要是愿意,难道还不能找个跟你哥哥一样细心的男人?”
“怎么不说,让我找个比我大哥还细心的?”
郦逢月笑道:“能比你大哥还细心的,那怕是难了。”
往日平平淡淡的夫妻,秀起恩爱来才是让人最难反驳。
邰双溪平白吃了狗粮,转头又看到邰鸣东走进来,身后拉着孟知葡。
两个人一前一后,前面的志得意满,唇角翘得高高,拉也拉不下来,后面那个低眉顺眼,面红耳赤,倒像是做贼心虚。
邰鸣东看到二人,和她们打招呼:“妈,姑姑,在这儿赏花呢?”
又去看桌上那盆菊花:“哟,十丈垂帘?我猜猜,是老爷子送来的?”
郦逢月含笑应下,问他们:“这是去哪?”
“萄萄早上起来,替我做了个蛋糕。不小心被烫到了,我拉她去上药。”
他语调平淡,可炫耀之情溢于言表。
邰双溪看不得他尾巴翘上天,故意问:“萄萄下厨可是难得,没给我们留点?”
邰鸣东道:“全被我吃了。”
“我看外面桌上还放的有。”
“我已经喊李阿姨替我端进来,当午饭了。”
邰双溪嘲讽说:“第一次听你愿意吃蛋糕,还这么喜欢,连午饭都不吃了。”
邰鸣东还要说话,孟知葡恶狠狠地拉了他一下,他就闭上嘴,微笑道:“凡事总有第一次。”
他这样炫耀,孟知葡再也听不下去,大声说:“姑姑,我们先去上药了!”
然后双手推着邰鸣东,开火车似的跑走了。
等他们走了,郦逢月才说:“你就是总爱和他们开玩笑,瞧把萄萄臊得,脸都红透了。”
邰双溪说:“真是老子什么样,儿子就什么样。你以前还担心邰鸣东这小子会让你们邰家绝了后,我看照这个势头下去,三年抱两个个也不是什么问题。”
郦逢月但笑不语,半天,才说:“三年生两个也太辛苦萄萄了,我看五年之内,生个一男一女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