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圆五章 同为要事(1 / 2)
选秀女这件事最终在后宫之中,以多数人同意、另一部分不反对、仅有一人无所谓的意见,摆上议程。
朝里大臣听闻这样劳民伤财的事情,自然是有很多反对意见的,但这些意见在皇帝已经经历过的后宫(特指翊坤宫)阻力面前,不值一提。
人逢喜事精神爽,闷上心来瞌睡多。或许是因为这个道理,金靓姗总能在精神百倍的时候突然犯困,又凝神一想,也可能是春困。
之前,皇帝朝银库和光禄寺要的、单独拿出来给七公主庆祝满月的三万四千两银子,被光禄寺卿何宁质疑用途,毕竟七公主满一月又七八天的宴席承办方,正是光禄寺。
于情于理,光禄寺卿都有资格询问花费的去向,皇帝自然说全权交由司礼监和郑皇贵妃打点,自己并不知详情;金靓姗就机灵很多,找出往日求她办事那些人送来的金银器皿、玉石宝物之类的东西,装好盒,对外都说是为七公主庆祝满月添置的东西,让人送去光禄寺清点、计算市面价格。
壮年的何宁对钱财之事也毫不含糊,一件件都托御用监去市面上询价,还都统一都按更高的报价核算。
但最后算下来的价格加上早先举办宴席的钱,距离三万四千两的总和还差一千几百两,何宁整理好证据,找来一位相熟的言官,一起遣词造句,写好几个奏本,又给皇帝呈上去了。
本来皇帝真的不想管这件事,因为自己有错在先,所以给挨打的郑皇贵妃赔点银子没什么,但这钱的用途又不能真的当着大臣的面说,更何况皇帝这一阵悠闲惯了,经不住一个光禄寺卿和一个言官没完没了地唠叨钱去哪儿的事。
最后一看总数,差的也不多,就一千几百两,心想要不劝劝郑皇贵妃照数拿出来退给光禄寺得了,又想着最近也说不上几句话,还是算了。
就这么琢磨来琢磨去,恰巧瞥见桌上还有一叠质疑选秀女决定的奏本,这边是一千几百两银子,这边是几十本奏本。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来个互换交易。
所谓互换交易就是,朝堂里动不动上疏、提反对意见的大臣拢共就那么十几个,本应返给光禄寺但实在没法儿返的一千几百两,何不用这一千几百两的由头请这十几个人吃顿饭,用吃的先堵堵他们的嘴。
为什么请吃饭不直接给钱?都是二、三品的大员,给他们一百来两银子都看不上,但若是把一百来两作为餐标,自己一顿饭,餐标才十几两,给这帮老芋头吃饭一人一百两,这不给他们吃上天了?
但是这样一来,一个很明显的问题出现了,银子从哪儿来,这银子本就是无本之木,是光禄寺核算下富余出来的,但实际上这钱都在翊坤宫小金库里躺着呢,自己得从哪才能弄个一千几百两来请客吃饭呢?
财迷皇帝正苦思冥想钱的来源,突然灵光一闪,怎么会需要一人一百两的餐标呢?宫里不还有个厨子靠谱,做饭好吃的尚膳监吗?
皇帝一面陶醉于自己的机智,一面叫来田公公,与他说了这件事,田公公又找来尚膳监掌印,此时的尚膳监掌印就是几年后的内官监掌印张公公——从一个肥差跳去另一个肥差的他自然明白办妥皇帝交待的事情的意义,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还主动表示,这钱从尚膳监年节的积余里头拿,不会动到万岁一个铜板。
张公公不如田公公的地方在于,他会很完美地解决问题,不会提出建设性的问题,田公公见皇帝此时心神荡漾,十分愉悦,就问到,“万岁,此次宴请众臣,缘由为何啊?”
这一问把皇帝问住了,只想着用吃食堵谏臣的嘴,却忘了请他们吃饭的由头,再一次陷入沉思,田公公还是老道,幽幽地对张公公说,“张公公,田某记起无误的话,七公主的生日好似是十日啊,过两日,岂不是七公主就快满两月了?”
张公公一愣,完全不知道田公公此时这话的意思。
田公公站在皇帝身后,给他向皇帝使眼色,张公公顿悟,忙点头称是,对皇帝说,“万岁,恕臣无礼,既七公主将满两月,何不以此为缘由召集群臣共享佳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