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2 / 2)
此话一出,太后慢慢打开画卷的手一顿,王氏的笑容停在半空中。
整个慈宁宫突然热闹起来,大伙纷纷议论桃夭夭一个待嫁闺中的姑娘,怎如此放肆。
即便那侍卫教她投壶,赢得彩头,也不能这样失了分寸。
太后撇了一眼沈月,虽是笑着,却想扒了沈月的皮。
沈月是娴妃的侄女,怕是授了娴妃的意,誓要搅和桃陆两家的婚事。
昭阳公主道,“那侍卫带着面具,可威风了,随便两句话,桃夭夭便连中五箭。”
兵部侍郎张大人嫡女张雪鸢站起来,多谢桃夭夭替她赢回珠钗。
兵部侍郎夫人余氏睨了张雪鸢一眼,张雪鸢便乖乖的坐好不说话。
整个慈宁宫,只有太后,皇后,娴妃,还有王氏知晓陆隽脸伤戴面具的事。
娴妃使劲捏了一把昭阳,好好的一盘棋,就被昭阳搅和了。
“原来是这样啊,那确实得好好答谢一番才是。”太后眉眼如菩萨,她继续打开画卷,看着栩栩如生的金凤凰,大赞桃夭夭的贺礼,她十分喜欢。
随即赏赐桃夭夭,而沈月准备的寿礼,太后压根看都不看一眼。
前世,沈月凭借寿礼,在太后面前大放异彩,就因为这,沈月被太后赐婚给陆隽。
这一世,却是桃夭夭赢得太后赏赐。
沈月心里窝着火,她吃完宴席,早早的出宫回府,连沈阁老也没等。
桃夭夭和秋月上了回府的马车。
桃之秋瞅着一马车的赏赐,而桃夭夭又无精打采,忙问出了什么事。
桃夭夭一直发着呆,并未听到桃之秋问她。
秋月便将太后寿宴上的事,全部告诉桃之秋。
最后秋月道,“原来在客栈救我们的那戴面具的公子,是皇上身边的侍卫,在宫里当差。今日要不是他指点姑娘投壶,怕是要输了镇远侯夫人赏赐的镯子。姑娘这番心情不好,怕是没寻得那公子,了表谢意。”
桃之秋捋着胡须半天没说话,原来那日陆隽上朝迟到,口中说的私事,竟是为了他女儿。
桃之秋抚了抚桃夭夭的头,笑着道,“夭夭,有缘自会见到的。”
桃夭夭一脸忧郁,她一回到风雅居,便坐在书案前看书。
桃夭夭在太后的宴席上,几乎没怎么动筷子。
秋月送进来的饭菜,她也一口未吃。
桃梓文从国子监偷跑回来,一听桃夭夭不开心,便跑过来安慰她。
他看见桃夭夭趴在书案上睡着了。
手肘下,是一副被眼泪打湿,未画完的公子画像。
翌日,桃夭夭看着匣子,她本想让秋月将玉佩送还给陆隽。
但经过沈月一闹之后,她便不敢将玉佩交给旁人。
秋月走进来,说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桃夭夭起身,桃梓文走了进来。
他让秋月先出去,他有话单独与桃夭夭说。
秋月走后,桃梓文问桃夭夭,“夭夭可有心上人?”
桃夭夭摇头否认。
桃梓文将未画完的画像找出来,给桃夭夭看。
上面的泪痕清晰可见。
桃梓文道,“夭夭,你要是不想嫁镇远侯世子,哥哥就算死,也会帮你的。”
桃梓文认真的模样,让桃夭夭努力压下去的情绪,又涌了上来。
她不想瞒着桃梓文,但若让桃梓文知道他是谁,他会不会更加看不起她。
暗恋就是这样卑微到尘埃里。
而她居然在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桃夭夭将情绪藏在笑里,“大哥,我是真的很喜欢世子。”
说罢拿起匣子走出去,上了出府的马车。
当马车行至运河附近,桃夭夭与秋月互换了衣裳。
她借故给姑娘买点心,便下了马车。
浩浩荡荡的一群护卫,随着马车继续往前走。
桃夭夭带着面纱,走到相约的地点,等陆隽来。
看着怀里的匣子,她喃喃的道,只要过了今日,她便将他忘记。
可是直到黄昏来临,陆隽也没出现。
她一张小脸被风吹得像焉掉的花一样。
运河斜对面的一间茶楼里,陆隽一直盯着运河柳树下的身影。
卫卿不知道一向忙碌的陆隽,怎有功夫,在茶楼一呆就是一整天。
眼睛一直盯着窗外,不吃不喝,不说话。
客栈之案和兵部侍郎之女张雪莹之死的案子已经结案。
虽然种种证据显示,凶手是官府缉拿很久的山贼。
一向相信证据的陆隽,这次偏就是不信了。
难道又有新线索了?
卫卿将头探过来,哐当一声,窗帘子被放下。
“莫要跟着。”
陆隽收回扇子,手负在背后走下楼。
卫卿摸头不知脑,他问四喜,四喜同样摇头。
最近少爷的心思,越发难猜。
桃夭夭生怕别人认出她来,她等得实在太久了,便将头伏在腿上睡着了。
直到她再次闻见那股檀香味,她猛地一抬头,就看见陆隽站在她面前。
依旧是一张冷冰冰带着面具的脸。
她站起身,将匣子递给他。
待陆隽接过,她低着头,小手颤抖着藏回到袖子里。
她不说一话转身。
桃夭夭的背影越来越远。
陆隽打开匣子,那枚熟悉的玉佩,他特地留下的,就这样,又回到了他身边。
桃夭夭没走多远,沈月和竹桃便将她拦住。
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
沈月道:“私会情郎,要是太后知道了,镇远侯府知道了,你猜会怎么样?”
“你跟踪我?”
“对,守了半日,总算逮住一只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