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秀水镇非久留之地(2 / 2)
这一句,阿榆没听到。
白榆是被老陈送去浮空岛的。
云沐和徐冶都只站在了家门口,梨花落了一地,踩几脚就一地泥泞。
“阿榆,你以后的路长着呢。”云沐看着白榆登上那艘乌篷船,紧追了这一句。
白榆打扮成了个小子的模样,不长的头发用发带扎在头顶,穿了一身简单的素色暖白袍子,外头披了件天水碧色的斗篷,除却脸色苍白,身型瘦弱些,和一般的小子并无二样。
乌篷船悬空停着,当中篷子中地方不小,还能容四人坐下喝茶打坐。
老陈坐在外头,双手拢在袖中,冲徐冶夫妇点了点头,“走了,我自己的徒弟我自己定然会稳稳送到,你们放心。”
随着他这句话,乌篷船缓缓升空,桨在灵石的动力支撑下缓缓动了起来。
“天上风大,我让船慢些,阿榆你就在棚子里别出来,当心受风。”
白榆应了一声,探头去看老陈盘坐的背影,虽然瘦小但灰色的布袍随风鼓动,头上的花白碎发也跟着飘摇,倒有了些大隐于市的世外高人的意思。
斗篷下的手下意识摸向了她脖颈上挂着的储物戒指,里头是她的全部家当。
储物戒是个高级储物戒指,里头空间不小,分做了三间大库,一个库里是各种大件儿,飞船桌椅应有尽有,一个库里摆了不少架子,分列了书籍丹药等等,又一个是各种杂物,衣物法宝也不少。
最叫白榆稀罕的却是一把刀,刀柄末端隐隐约约有徐冶自己的铭刻印记,那是他的标志。
刀名藏梨,长约二尺三寸,通体呈白铜色,泛着盈盈的柔光。
奇怪,有这样印记的刀据徐冶说流入他人手中的不过三把,把把是他毕生所炼的极品,有市无价,是极品灵器之中的极品。
云岚和云沐交情不深,只有族亲血缘相系,而徐冶是在云家灭门之后才认识云沐的。
这把刀不再坊间记录之中。
她索性将刀取出来,细细查看,终于看见了那把刀的名字,藏梨。
徐冶的炼器笔记中有记载,与沐儿安家秀水镇,庭前有棠梨,十几年未见花开。阿榆来的那日盛放,有所感,做藏梨,为之梨花纤弱,却也逢春又生。
那就是徐冶自己放进去的。
白榆轻轻叹了一口气,这是徐冶为自己所炼的刀,是他自己放进来的,却不曾告诉过她。
不过相处四年,徐冶、云沐还有老陈花婆婆,给的都太多了。
这些情分,让久不曾体味世间七情的白榆一时五味杂陈。
良久,空乏冰冷的痛楚从骨头里散发出来,来势汹汹。
白榆一时不妨,在锐痛之中闷哼一声,倒在蒲团之上蜷缩起来,颤巍巍取出腰间寻常储物袋中的一瓶丹药。
老陈若有所感,急急起身跑至篷子内,看着白榆煞白着脸草草吞下一颗深朱色的丹药。
“阿榆,没事吧?我刚生了炉子,想给你煮点汤来着。“
甲板之上支着一个小炉子,上头放着一个深色的砂锅,不断被风吹着白色的雾气。
白榆竭力摇摇头,说不出一句话来。
毒火丹作用不比汤药快,化开药力慢些,药性也更浓缩霸道,胃部烧得像是吞了一团火,可骨子里还是咯吱咯吱的冷透了,像是又回到了那日魔藤绕骨,抽出仙骨,阴冷非常。
老陈看着蜷缩成个小虾米的小徒弟,心头一酸,“作孽啊。”
他隐约半偷听半猜测,也推出了罪魁祸首在姜家,约莫与姜家家主有关。
可这仇他不能帮忙报,若是白榆开口,他倒是能在日后陪她一起报。
“阿榆,没事了没事了,我们好好儿的,等长大就好了。”
老陈无端想起云沐眉眼之间的倔强,慢吞吞直起身子,又走出了篷子,好歹给孩子先炖好一锅热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