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Chapter78尅止（2 / 2）

边曦钺却只是叹了口气，满脸疲惫和无奈地摇摇头。

难道是他们族内的事吗？伊尔曼不方便问，也只能这么想。

他拉起边曦钺的手，柔声说：“要是觉得累了，就稍微歇一会儿吧。”

边曦钺低下头，片刻后，还是将头倚靠在伊尔曼的肩上，将身体的重量都交给了他。

看她一脸心事的样子，伊尔曼心中不禁担心又焦急，但两人之间又存在着许多不可说之事，他也早已习惯用沉默的安抚来代替问候，伊尔曼抚着怀中边曦钺的肩，和她一起望着远方，享受着来之不易的宁静而甜蜜的时刻。

边曦钺抬起头望着伊尔曼，目光愈发复杂。

她有很多本该和他分享的事，却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深藏心底。

他并不知道当年“拐走”他姑姑的那个史瓦茨男人，是她的叔叔；他也不知道，他深爱着的那个姑姑现在身在何处，甚至不明生死，只能在心底祈祷着那个男人能好好对她、给她幸福，更不知道其实她偶尔还会回到熔城，和他仅有几公里的距离……

她不知道格莱现在的日子究竟算不算幸福，但她很清楚，伊尔曼对格莱的感情，和自己对边澈的感情是完全不同的，甚至截然相反。如果让他知道格莱的现状，也许他会很高兴；如果让他们姑侄相见，一定还会上演一出感人至深的画面。

边曦钺对这些并无意见，更从未要求伊尔曼时时都与她站在同一立场，只是，她不知究竟该以何种心情面对这些。

这些年来，他们都在以彼此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成长着，但边曦钺常常能感觉到自己尚不够成熟，人在每个成熟阶段都有该做的事，至于将格莱的事告诉伊尔曼，还是等到她成长到足够成熟的时候再说吧。

就像某一位成熟的前辈的一句教诲：诚实无疑是存在于人心之中一种美好的品质，但人也该学会保守秘密，这同样也是一种美好品质。

许久的沉默后，边曦钺默默抬起头，望着伊尔曼的侧脸，察觉到边曦钺的视线，伊尔曼也很快扭过头望着她，刚对视一眼，他便笑了出来：“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吗？”

边曦钺不禁叹了口气：“有些事难说好坏，不过……也的确好多了。”

伊尔曼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哎，你不愿意说就算了，还故意把我绕晕，对你有什么好处呢？嗯？还是你就是想看着我为你苦恼的样子？”

边曦钺望着伊尔曼的双眸，居然无比诚实地应了声“嗯”。

伊尔曼顿时哭笑不得：“你呀……可真不愧是你呢。不过，这种能为某个人牵肠挂肚的滋味，虽然苦涩而焦心，却也是极为美妙的。至少说明这世上还有人值得为之拨动心弦，总不至于让心变成一片破败荒芜之地，或是一滩不起波澜的死水。”

边曦钺忍不住点点头：“嗯，的确，至少能给心里多添几种情绪也是好的。”

这两个人，原本一个心如荒地，一个心中只有愤怒和仇恨，因为有了彼此，心中才变得多采起来。

边曦钺也不是第一次在心中将他们两人与边澈和格莱茜本海斯缇贡对比，纵是他们之间的确存在很多相似之处，可却依然是异处更多。

“伊尔曼，回答我一个问题。”

“嗯？”

“如果将你放在当年你格莱姑姑的立场上的话，你会怎么做？”

伊尔曼故作惊喜夸张地长大双眼道：“你要带我私奔吗？那可真是太好了！”玩笑过后，伊尔曼却很快稍显严肃的笑了笑，“呵呵，最简单的选项总是能让人立即投入到短暂的欣喜、幸福和喜悦之中，但冷静下来，说不定会后悔。而我，当然绝对不可能那么做。”

边曦钺饶有兴致地接着问道：“哦？那你会选择拒绝自由恋爱接受你父亲的安排吗？”

伊尔曼哂道：“那当然也不可能。”

“那你想怎么做？”

“不管怎么说，先采取个权宜之计拖一拖，等到成功坐稳城主之位，还怕决定不了自己的婚姻和未来吗？”

事实正如伊尔曼所说，当年的格莱茜本海斯缇贡距离城主之位明明仅有一步之遥，她明明还有其他选择，可她却做出了那个最简单、最脑热、最脑热那个的选择。

边曦钺的脸上不禁露出一抹微笑：“不愧是你呢。”

伊尔曼笑着揽着边曦钺，却叹息道：“可我也知道当年姑姑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选择，大体是因为她原本就是打心底想逃离这里，逃离熔城，逃离莱希茨家，甚至……逃离贵族。在离开前的那两年，她最常做的事，便是坐在窗边，眺望着窗外的远方发呆，那模样，像极了一只被关在笼中的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