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道歉(1 / 2)
南嫤一觉睡到第二天晌午。
红叶见她醒来,很是高兴,连忙朝院中喊空青去吩咐厨房将饭食热一热端来,自己则打算伺候她梳洗。
南嫤起身靠在床上,瞧着红叶,又瞧一眼空落落的身侧,下意识的问,“相公还没回吗?”
红叶微微一怔,继而摇摇头,“不曾回,也不曾差人回来说一声。”
顿了顿,“此刻他大概还在船上……”
说及此,正想同她说他们所在的船上便是另一种形式的青楼时,空青这时却急急忙忙跑了进来,面色有些不太好。
“小将军醒了吗?”空青问红叶,神色有些慌张。
因南嫤在军中时常女扮男装,像空青等大多军中将士并不知道她的女子,所以都喊她小将军,如今都喊习惯了。
红叶皱眉,拦住他,“何事如此慌张?小姐她刚醒。”
空青急道,“姑爷他在墨玉湖上同人打起来了,听说是为了抢一个姑娘!”
“什么?”红叶与南嫤同时吃惊。前者觉得不可思议,后者觉得头疼。
他这是故意的。南嫤暗道。他是以这种方式发泄他的不满。
但昨夜,她的确是太累了,实在没法去接他回家,也没法去同他道歉。
“小姐,这下怎么办?”红叶眼中是不满,“他这也太能折腾了,又不是孩子了,要花多少工夫哄他!小姐你上山采药,是为了治病救人,又不是故意缺席他的……”生辰宴。
“为我穿戴吧。”南嫤暗叹口气,还是忍着痛下床。好在胳膊没有昨天那么痛了。
红叶撇着嘴为她穿衣,口中仍在嘀咕,“一个药引而已,真不知小姐为何要对他这么好……”
“红叶!”南嫤眸光暗了下去,含了凛冽。顿了顿,语气变得温和了一些,“毕竟是我对不起他,对他好一些,我心中的愧疚也少一些。”
“真的会有生命危险么?”红叶又道,“我是说,若是只取一滴他的心头血,他应该不至于死吧。”
南嫤垂眸,却也回答不出来。这世上,万无一失,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她自问,她可能还做不到那一步。所以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尽最大努力对他好,让他活着的时候过得开心。
红叶很快便为南嫤穿戴好,主仆两人上了马车,正要出发去墨玉湖,谁知刚放下车帘,便有一小厮急匆匆跑来,在马车前喘着粗气急急说道,“小将军,老将军今早摔倒昏迷了,现下还未醒来,您赶快回去看看吧!”
闻言,南嫤一把掀开车帘,一看传话的人正是将军府的人,不敢迟疑,让马车掉头,直奔将军府。
南嫤父母早逝,她从小是跟着祖父长大的。
祖父你可千万不能有什么事!
心中的担忧和害怕难以用言语来形容,这种感觉熟悉且令她窒息。比从前每一次祖父上战场,她在后方等他归来的那种害怕更甚。
鼻子一酸,眼睛便湿润了。
祖父身子已经很不好了,他身上的旧病还没好便又舔新伤,反反复复折磨着他,终于军医说他病入膏肓,药石无医。这一点在他三年前将南家军交到叔父手上时,南嫤便知道。
她祖父戎马一生,身上伤疾不计其数,而他自己也做好了埋身边关的准备。可她不甘心,她祖父为国辛劳一生,一天清福都没享过,怎么可以就这样死去?所以她亲自去药王谷,跪求药王赐药、求医,这才让祖父又捡回了一条命。
如今回到帝都好药养着,祖父身子好不容易好了一些,怎么忽然摔倒昏迷了……
匆匆赶到将军府,泪水已经湿了半边脸。直奔祖父院子。
碰见了正从院里出来的大夫,大夫说老将军已无碍。
南嫤这才稍稍松口气。
南骞是因为执意带病晨练,这才摔下习武台摔伤,又昏迷,好在并无生命危险,只需静养几个月就能恢复。
南嫤却还是很担心,一直等到南骞醒来,亲自给他诊又脉,又配了药,这才彻底放下心。
等南嫤再从将军府出来,已经是晚上了。
南嫤在将军府门前停下脚步,问一旁的空青,“他现在在哪儿?”
问的自然是谢桥。
青空答,“还在墨玉湖。”
。。。
夜晚的墨玉湖,灯火辉煌的,俨然人间天堂。
湖上游船悠悠,歌舞袅袅,是一派醉生梦死的景象。
在空青的指引下,南嫤很快就上到了谢桥所在的红船。
老鸨一眼就看出,南嫤是来寻自己的相公的。这种情况她见得多了,又见她穿着不凡,威严自威严自存,定是吃罪不起的,于是很有眼力劲上前的问话,“这位夫人,您找谁?”
“我找谢桥,劳烦带一下路。”
南嫤言简意赅。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不容置疑,老鸨不敢多问,连忙亲自引着她往前走。凭着她的经验,似这样敢上青楼来寻自己相公的女子,多半泼辣霸道的,她才没蠢到要与她们作对的地步。
红船极大,足足有三层,他们此时在最底层,但其间装修布置已目不暇接,有情调,却不失高雅,来往女子穿着诱人又在提醒客人,高雅之余她们并不忘本职……别的不说,至少目的感、层次感是明显的。
托谢桥的福,青楼这种地方南嫤不止一次来,相较而言,她觉得这红船上的确比寻常青楼有诱惑力,若是她男子,来了这样的地方,大概也会乐不思蜀。
老鸨带着他们上了第三层,沿着走廊一直走,走到尽头处的一个房间,才停下。
“谢公子就在里面。”老鸨说着,眼神微微躲闪,福了福身,“那老身就先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