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017(二合一)(2 / 2)
【别看虚假爱情了,走走走,看谢程煜和何知意,走钢丝那里,谢程煜男友力爆棚!】
随着阚楹和谢惊昼沉默的时间越长,两个人直播间里的观众数量也流失很快。
除了阚楹的粉丝和一些高级颜控观众,剩下的观众要么来看阚楹和谢惊昼尬秀恩爱,要么来看热搜上的狗血八卦,当他们目的半天也没达成时,耐心自然也没了。
不一会儿,直播间的观看数量停在了比看双人蹦极时稍高点的数值上,这些都是从网上摸来看八卦,意外被阚楹和谢惊昼的颜值圈住的吃瓜群众。
吊厢的玻璃上,落下圈圈光影,冷风被一并隔绝在外,内里除了尴尬也有阳光曳出的和煦温度。
阚楹从玻璃上看见谢惊昼从对面投来的视线,光影一晃,瞧不清晰。
算了。
阚楹手里的铅笔在画板上打了个转儿,被两指捏着斜竖起来。
笔尖在光洁的画板上娴熟游走,随着沙沙沙的声响一次次传来,一个趋于完整的人像也慢慢浮现出来。
阚楹自幼学画,师从大雍的丹青妙手,习得一手水墨画法,再后来辅佐新帝,闲来无事又和宫里的洋画师学了素描画法。
很快,摄像大哥也注意到阚楹在画画上的天赋,忙往前推了推镜头,让直播间的观众们也能第一时间看见。
画面里,男人懒洋洋靠坐在吊厢一脚,双腿交叠,右手搭在胡乱堆叠的大衣上。
他似乎在发呆,半阖着眼皮,一点似有若无的笑噙在嘴角
可能时间短,也可能阚楹本就在速写而非素描,因此,画面里仅有一丝阳光倾下,来了一个响亮的明暗对比。
半明半暗的视线被极致勾勒出来,明亮下的他,张扬不羁,仿佛比太阳还要耀眼,而阴影下的他,锋利冷锐,似堪堪束在鞘内一把剑,杀气凛然。
【惊了!这到底是直播还是录播!阚楹是不是用了手替?!】
【先不说有几个手替能比阚楹的手指白皙匀停,你看不见阚楹腕骨上那颗淡淡的小痣一直在?】
这话说的不假,在一些大v搞的明星手照集合里,十次里有八次就能看见阚楹的手,秀窄修长,丰润莹白,像精雕细琢的玉制品。
而阚楹腕骨上的那颗小痣也成了个人的代表性印记。
从摄像大哥将镜头推近,观众们就看见这样一只手在画板上精准落笔,老练描绘,线条也是干净利落。
短短七八分钟,阚楹勾勒出了形似更神似的谢惊昼。
【当初谁说的阚楹和谢惊昼是草包花瓶和废物真少爷的组合?】
【谁要再说阚楹草包,我这个学了七八年的美术生第一个不认!】
【我是美术艺考生!我可能要三个小时才能画出阚楹这七八分钟的作品还做不到神似qaq。】
直播间里学美术的毕竟是少数,大部分人还是门外汉,但门外汉也有很多懂欣赏的,他们能看出来阚楹画画水平是真的很高!
阚楹本身就有一千多万的粉丝基础,粉丝群里的大粉立刻录屏剪辑,几分钟不到,阚楹的个人后援会官方号更新了一条新动态。
阚楹后援会v:阚楹画技即兴画画的你,也是我眼中的风景[视频]
再有阚楹经纪团队的帮忙,很快,所谓的狗血四角恋被阚楹画技暂时压住了热度。
而随着直播间观众们的流窜宣传,阚楹和谢惊昼直播间的观看数量再一次稳稳上升。
阚楹做事情很容易入神,直到细化做了一半时,她才猛地回神,目光冷冷盯着地画板上的谢惊昼,自顾自地生闷气。
随便画一画而已,她怎么还想着细化了?
她看着画板上的那张欠揍脸,微微蹙眉,为什么要把他画这么帅?
犹豫几秒,阚楹觉得还是不能让谢惊昼太翘尾巴,便拿了橡皮在画板上重重擦。
抬步上来的谢惊昼:……
他眼睁睁地看见他的一张俊脸被那块劣质的橡皮擦得乌漆嘛黑。
谢惊昼谦虚问:“请问我是半夜当贼了么?”
“你——”阚楹刚说了一个字,绑在脑后的头发倏然散开,发丝一缕缕地划过耳畔,垂落至肩上。
阚楹回头一看,断开的发绳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她放下铅笔弯腰要去捡,还没弯下去肩膀就被一只大手撑住,灼热的烫意仿佛能沿着薄薄的毛衣沁入肌肤。
一道散漫的笑从头顶传来,“我帮你捡。”
谢惊昼扶正阚楹,弯腰捡起发绳,再起身走到阚楹后面,笑了声,“我顺手帮你绑头发吧。”
仿佛一个临时起意般的游戏却根本别人拒绝的机会。
他十根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拢着阚楹披散开的乌黑长发,一黑一白的相衬像极了画板上的明暗对比。
阚楹发现谢惊昼拢了半天也没个其他动作,耐心被彻底耗尽,压着冷意说:“你先把那根断的发绳系好再绑头发。”
“不用。”谢惊昼慢条斯理地拢好头发,好似握住了一截珍贵的华丽锦缎,生怕指尖一不小心就划伤了它。
摩天轮一点点上升。
阚楹耳垂被发丝弄得有点痒,侧头躲了一下。
透过玻璃窗能看见大半园区,也能模糊看见吊厢内的人影。
谢惊昼单手松松握着发丝,小手指一挑将被他套在手腕上的那根米色发绳勾了下来。
这时,阚楹才想来一件事。
她当时在小屋里是想细看谢惊昼手腕上的东西,到底是不是那晚她被抢走的发绳,但突然看见薛玉昆带人来直播让她来不及细看。
现在不用看也知道了。
谢惊昼大概第一次帮别人绑头发,拿着发绳试探着绑了两次,要么不会绕圈要么绑得太歪。
于是,他又拆开,再绑。
阚楹难得挤出几丝耐心,默默看着他在那尝试。
在吊厢升至摩天轮顶点前的几秒里,谢惊昼经过七次的重绑拆开,拆开再重绑后,终于不拆了。
阚楹挑剔了审视一会儿,这次绑得像样点,至少没有一丝发丝往脸上跑。
“亲爱的——”
他拖着腔调,迈步绕回来。
阚楹抬眸。
看在他伺候绑头发的份上,她也不是不能配合着尬秀一波。
谢惊昼半弯腰,从眼皮下投出的视线和她相平,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两个人鼻尖的距离不到一拳,近到阚楹能嗅闻他身上特有的木香,也能看清他根根分明的长眼睫和隐在苍黑眼眸里的倒影。
谢惊昼在笑,唇角噙着一抹很轻很温柔的笑。
吊厢慢悠悠地升到了摩天轮的顶点,内里变得灿烂又明堂。
摄像大哥将眼前一静坐一弯腰的二人拍下,镜头往前推,画面定格在他们侧脸上。
窗外阳光轻轻洒落。
模糊了面容,在卷翘的睫毛上跳跃。
谢惊昼在阚楹微微蹙眉时,突然伸手揉了揉阚楹的头发。
他散散漫漫说:“其实,我有件事一直忘了做。”
音调压低了,透着一股子慵懒又混不吝的意味。
阚楹嘴唇动了动,“什么——”
她愕然睁圆眼眸,眼前的谢惊昼竟倏然欺近。
下一秒,额上有温热湿濡一触而消。
“!!!”
阚楹反应过来后眼底骤然喷出簇簇火苗,胸腔更像火山爆发似的轰然炸开!
亲了?
你竟然亲了?
你竟然胆大妄为以下犯上地亲上来了?!
她下意识抬手想往谢惊昼这个逆臣的脸上甩一巴掌,余光却瞥见一旁正在直播的镜头。
指尖一下子攥紧铅笔,狠狠地刺向前面。
谢惊昼似惊了下阚楹半路的转变,上半身隔开镜头后用手臂轻拦了一下铅笔。
他大抵也没上心,半躲不躲地让铅笔尾端重重地刺在他的小臂上,“嘶。”
吧嗒。
铅笔断了两截。
阚楹又冷怒又羞恼地瞪他,眼眸被微光一衬,很像灿烂烟火下的琉璃珠子。
谢惊昼转了下手臂,心里微哂。
他弯下腰,捡起掉在地上的半截铅笔递回来。
背着镜头,二人四目相对。
眼里却全然没有观众们期待中爱意。
角度和阳光的双重缘故,也让观众们看不清阚楹和谢惊昼脸上的真实表情。
阚楹握紧两截铅笔,冷着脸抹了几下额头被亲的位置。
摄头猝然从一旁推来,谢惊昼单手插兜站起身,连袖子上的一点儿铅色也没被收入。
他唇角一扬,吊儿郎当地撩拨道:“忘了索取你在双人蹦极时乱撒野的赔礼。”
阚楹暗暗咬牙,心里恨不得能把他生吞活剥了。
那只手真想撒野,当时就该把你的头拧掉!
【什么赔礼!阚楹蹦极时怎么撒野了?!】
【呜呜呜呜,有人录屏么?!我想拿放大镜把两个人蹦极时的视频放大看上n遍!我从头到尾看直播为什么听不懂你们的哑谜!】
【啊啊啊啊啊啊啊!!!在摩天轮顶点接吻也太浪漫了吧!】
【土狗爱了爱了!!!】
【原来谢惊昼哑巴了十几分钟就等着摩天轮顶点接吻呢!】
阚楹扣住戴在手腕的细镯,垂眸看向画板。
画在上面的谢惊昼已经被凌乱的铅笔线条分散切割,不能看了。
“你抽到的任务?”
“唔,真聪明。”谢惊昼漫不经心地耸了耸肩,“任务条上说让我在摩天轮的顶点亲吻自己的爱人,同时说——”
他定定看了阚楹几秒,屈指抵了下唇,浅笑着吐出三个字。
“我爱你。”
一种近乎开玩笑似的口吻。
阚楹抬起脸,在镜头前回了他一个笑,手指捏铅笔的力度却比之前还重。
狗东西,大概率最后三个字才是纸条上的任务。
十来分钟后,吊厢从摩天轮的顶点一路回落,最终回到了他们最开始的初始点。
工作人员第一时间迎上来时,先看了眼谢惊昼,犹豫道:“谢先生,你的任务——”
谢惊昼扯唇一笑,眉眼舒展,“已经做完了。”
“我差点被您骗了。”工作人员又看向阚楹手中的画板,难掩好奇,“阚老师,我们能看一下您画的谢先生么?”
【我也想看!】
【阚楹被亲完被告白完后又低头画画,关键还不让摄像大哥拍!】
【哪怕是素描肯定也有很多粉红泡泡!】
阚楹瞥了眼谢惊昼,发现他视线落点竟也在画板上。
“看吧。”
工作人员满怀期待地接过画板,谢惊昼也偏头投去个眼神,一直跟拍他们的镜头一同偏过去,正正对准画板。
万众期待下,阚楹的画被展开了。
“……”
一只乌漆麻黑的狼狗子,浑身湿答答地躺在地上晒太阳。
眼睛瞥着,尾巴翘着。
从头到尾充斥着欠欠儿的倒霉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