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60章(2 / 2)
蚌珠既已在手,自然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而那东风便是赵信陵与百变娘子同时出现在岸边的时候了。
阿大与阿二两人虽在山中长大,但却是自幼在云岭山涧的寒潭里玩耍,是以水性极佳。
为了引赵信陵上钩,阿大故意引阿二去海里寻蚌珠,当阿二找到蚌珠上了岸时,阿大正躲在背后的山洞里看着他与赵信陵百变娘子的一举一动。
那山洞十分隐蔽,外人极难发现,阿大眼看着赵信陵将百变娘子击倒在地,生怕阿二再与赵信陵说错话,这才现身装着到处找寻阿二的样子顺势将阿二带了回来。
阿二本就纯善,一言一行俱是发自肺腑,真诚毫不作伪,即便赵信陵一行人再狡猾,也不会去怀疑阿二的话。
真可惜,百变娘子只是被赵信陵伤了一掌,却是无碍,唉,若是两败俱伤该是多好。
宋真清颇有些惋惜的想。
赵信陵思虑良久,最终还是决定将蚌珠送给笑笑,以讨美人欢心。
笑笑摩挲着蚌珠,眉眼弯弯,欢喜之情溢于言表,“我最近总觉得被东琅海的风吹得脸皮都皱了些,信陵君送我蚌珠,可真是应了那两句老话,什么来着?对了,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呃……”
笑笑顿了顿,面上忽然升起一团红晕,背过身去捂嘴偷笑,“后面两句就不应景了。”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赵信陵的声音忽颤,轻吟着另两句,双手扶着笑笑肩膀,将笑笑转过身来,神情很是激动的低下头道:“笑笑,我等那日已等了许久,你何时才肯应我?”
笑笑状似羞恼,作势捶打赵信陵的胸,嗔怪道:“信陵君,胡说什么呢……”
说着又背过身,顺势脱离了赵信陵的怀抱,跺了跺脚,满面绯红道:“非三媒六礼,笑笑怎能随意便应了信陵君呢?”
“你我皆是无亲无故之人,何必拘泥于那些死规矩,”赵信陵嗤之以鼻,但还是按捺下来,揽过笑笑,看着佳人鲜艳欲滴的唇畔,情不自禁的低了头欲尝上一口。
见赵信陵的脸越靠越近,笑笑眼中冷芒一闪,手指微动,就在这刹那之间,一个黑衣影子忽然疾掠而来。
笑笑不动声色的缩回了手指,稍稍歪了歪头,正巧擦过赵信陵的鬓角。
赵信陵亲了个空,意欲发怒,却发现笑笑神情有异。
他察觉不妙,急忙回头,就见不远处百变娘子正冷冷盯着他与笑笑。
此时,笑笑手里还握着赵信陵送的蚌珠,在阳光的照射下,闪耀着迷人的光芒。
这光芒却刺伤了百变娘子的眼。
她眼眶紧缩,盯着蚌珠好大一会,随后才抬头朝笑笑啐了一口,恨恨咒道:“贱人就是贱人,你以为凭着一张脸便将男人耍的五迷三道的,那是因为你还有用处。哼,你道赵信陵是什么好东西,死在他手里的女人可真是不少呐,等有一日,你的脸毁了,看他是如何厌弃你杀了你的?”
笑笑对百变娘子的诅咒丝毫不以为意,她有意举着蚌珠朝着阳光的方向照了照,又对蚌珠吹了口气,一举一动皆是炫耀的味道,待她将蚌珠收进怀里,才撩了撩发丝轻启红唇:“我与信陵君如何,自是不劳娘子费心的,因为,我的脸不会毁。”
说着,像似很无奈的又叹了口气,“谁让笑笑安分守己,胆儿小,怎么着,也不敢去皇宫偷东西,哎呀,又不凑巧的,碰到了瑞王,真是,啧啧,人都道瑞王百步穿杨,我初时是不信的,但自见了姐姐,看着姐姐脸上的伤,笑笑不得不信,瑞王的箭法可真是名不虚传呐,啧,……碰到谁不好,偏遇到瑞王……真是可怜……”
“你……你……这个贱人……”
百变娘子闻言被气的差点跳起来,被瑞王射伤脸,是她这二十年来无人敢提的耻辱,可眼前这贱女人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拿她的脸说事,这是在找死。
然赵信陵这个兔崽子却偏偏护着这个贱女人,百变娘子隐隐作痛的肩头让她深吸了口气,暗自压抑了怒火,孙力说的对,等上了岸,她有的是办法弄死这个贱人。
“我怎么样?”笑笑却似看不见百变娘子压抑的怒火,继续挑衅,“呃,对了,气血升腾对恢复伤口不好哦,你那伤口再崩开,即便有老大在,啧啧,也不见得能帮你止了血……”
“你……”百变娘子浑身发抖,但也越发觉得脸上的伤处似有虫蚁叮咬般难受。
“要我说,人孙力又不嫌弃你,你呀,就不该再戴着那半死不活的□□,糊在脸上,像涂了一层面粉似的,白惨惨的还怪瘆人的,既丑又臭,何必呢?”
若是宋真清在眼前,定要击掌惊叹,诛人诛心,笑笑这张嘴那可是掌握了怼人的精髓。
不仅人哪痛戳人哪里,还将人朝死里捅。
真是自叹弗如。
百变娘子果真被气得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浑身抖抖索索,指着笑笑,“你……你……”了半天,硬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娘子,”眼看着百变娘子白眼一翻,欲晕厥过去,一双有力的臂膀忽然从背后接住了她。
是孙力,他腾空将百变娘子抱进怀中,冷冷看了笑笑与赵信陵一眼,头也不回的飞奔而去。
“真是脆弱,”笑笑耸耸肩,状似无奈,“王爷也说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她呀,又不是靠脸得王爷赏识吃饭的,何必在意脸皮呢?”
虽这样说别人,但她还是摸了摸自己的脸,似想起什么一般,忽然问赵信陵,“你当真只看上我的容貌了?还有,你有多少女人?”
赵信陵眼神微闪,用折扇轻掩了唇,不自在的咳了声,“那疯女人的话你也信,你看不出她在离间我们。”
说着,他迫切的又牵起笑笑的手,神色很是诚恳道:“笑笑,我从没有别的女人,我心里眼里只有你一个,你要信我,笑笑。”
笑笑抽回手掌,顺手把玩起自己的发梢,侧了头舒展了眉,对赵信陵眨了眨眼,嫣红的唇畔微微张合道:“这般着急作什么,与你说笑呢,我自是信你的,信陵君,君者,暗独,不欺暗室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