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2 / 2)
“知道了,照顾好宛澄姐,大哥。”
苏槿看着许棋突然变得严肃的脸,缓缓放下布幔,躲在马车里笑了笑。
马车慢慢驶离,许棋与谢致远站在后面目送,看着马车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转角处。
雪还在下,不过已经很小很小了。
他们转过身走进侯府,地面的积雪早已被清理,许棋不能像雪夜那次拉着谢致远踩雪了。
那边马车上,苏槿低头扶额道:“等过些日子,她就会好的。”
谢宛澄道:“净空大师于她而言是不同的,难免悲伤。殿下不必太过担忧。”
“我知晓,但还是忍不住担心,我初见她时便甚感亲切,像是亲兄妹一般。在此之前我不曾见过她,许是缘分如此。”
“我瞧着阿棋也是亲切的,细想殿下与阿棋不仅有缘分,就连长相也有几分神似。”
苏槿错愕,抬起头看向太子妃。
谢宛澄看着太子微皱眉头,一副不信的样子,无比认真道:“殿下的眼睛与阿棋的眼睛简直一模一样,臣妾绝无妄言。”
苏槿沉思许久,突然开口说话。只是声音越来越轻,“我不曾注意过……真的像吗?”
苏槿脸色越发严肃,不一会又摇了摇头,笑了一下,抬眸看向太子妃,“我与阿棋真是极有缘分。”
冬至前夜,许棋与谢致远待在厨房包饺子,弄得到处乱糟糟的,包出来的饺子也是千奇百怪,不堪入目。
谢致远边包着饺子边吐槽:“你这几天好疯啊,前些天就死气沉沉的。”
许棋瞥了他一眼,嘲笑道:“你还管我,快看看你的饺子包成什么样了。”
“你包的也不怎么样。”
“比你的好看。”
乌云压顶,天色慢慢变暗,微风将雪吹进屋内,漆染了窗台。屋外白雪覆盖的大地一片惨白,屋内灯影照耀的少年逗趣打乐。
清晨,整个京城都热闹了。许棋被外面的声响吵醒,迷迷糊糊地起了床。出来时,下人们都在忙来忙去,一看到香烛、贡品,她才想起来今日是冬至,祭祀日。
许棋看着忙忙碌碌的下人,逮住一个问了谢致远在哪,缓步找了过去。
安宁堂的供桌上,摆放着香炉、蜡竿、供品等东西。供桌前,谢致远恭敬地跪拜着。细细一看,供桌上只有一个牌位,上面还放着一小碗模样不太好的饺子,碗上方还冒着热气。
许棋站在安宁堂外,见谢致远走出来,叫住了他。谢致远整个人死气沉沉的,不像前几天缠着她练武那样活泼,被叫住也只是停下脚步,安静地站在那里。
良久,谢致远低着头,奄奄道:“过会儿族里有人要来,你不搭理就行,他们很讨厌。”
“我知道了。”
“打发他们,大概巳时就能好,午后带你走走,去外面看看,晚膳吃饺子,再吃别的……你别走,我很快就会弄好……去放河灯……”
许棋见谢致远语无伦次,打断道:“吃饺子,自己包的自己吃。”
“好。”
许棋回到屋内,叫来侍女问话。
永安十二年的今日便是谢母离世之日。
当年谢母已怀胎七月,因身子不好便卧床养胎,不理会外事。冬至日,众人都在忙着祭祀的事,谢母身为主母,出面料理事务。白天一切顺利,偏偏到了夜深,准备回房休息时被妾室冲撞,整个侯府的人都在前院,待请来大夫和产婆,谢母已经不行了,生下孩子就散手人寰,孩子是个女娃,不过半个时辰也没了。
老太太出面,打死了妾室。自此,谢宛澄与谢致远被放在老太太身边养着。
许棋听完就沉默了。她自小不知父母为何人,可在静安寺与小镇上也是被护着的。虽说不幸,可比起谢家姐弟也是幸运的。
年幼丧母,父亲不慈,妾室庶子女猖狂,无人爱护,难怪谢致远会如此对待那群人。
黄昏之时,谢致远与许棋坐在饭桌上,还有两个年岁相似的女子和一个四五岁的幼童。桌上摆满菜肴,谢致远动了第一口,下人就端着饺子上了桌,是那些不成样子的饺子。
用完晚膳,两人来到河边放河灯。
谢致远坐在河边,盯着漂流的河灯,慢慢道:“我母亲今日也吃了饺子,我包的,放了个你包的。我告诉她,今年有人陪我过冬至。姐姐成亲后,我就是一个人……桌上的人是从前没有欺负过我和姐姐的,我也不曾打过他们。”
“你来的那天我去看过你了,二姐说有个人要来侯府住很久,你那天恹恹的,我就没去打扰。第二日,我去找你的路上看到那些小人就让人狠狠地鞭打了他们,你看见了,对吧?”
许棋看着远处的小船,道:“嗯,看见了,该还回去的。”
“对,就该打死,可惜我先天不足,不能自己动手。你可不要认为我找你练武是为了打他们,我是为了自己,为了二姐,我想身子好一点。”
“练些基本功,有用吗?”
许棋点头道:“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