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喜欢(1 / 2)
接下来的几日里,宁簌再未出门,怕去京郊又撞上永嘉公主,她索性把那些管事们都唤进了府中,来谈庄子里的事宜。
除却京郊那间存储绸缎坊面料的庄子之事有些许棘手外,其他的倒也没什么大碍。
这日,秋葵把管事们送出府外,刚折身回来,便见宁簌坐在院中的那只秋千上,少女着了身家常的裙衫,发间簪的那朵珠花盘缚精巧,眉眼低敛间,是少有的沉默。
秋葵步子不由顿了下来。
距离姑娘自江南归京,不过短短十多日而已,却经历繁多,除却婚嫁之事外,她还要操心府中一应大小事宜,京中经营的各处庄子还需她打点过目。
原以为,这两日的忙碌能让姑娘忘却掉情事的烦恼,可这一静下来,自又念想得起来……
那只秋千是陶钦平扎的,当初为了哄姑娘高兴,他都能在科举在即之时放下手中的书卷,来给姑娘亲手做这种闲闹的事儿,可见他也并非对姑娘真的无情。
可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
连她回想起这些心中都自难平了,更何况姑娘呢?
“秋葵,愣在那儿做什么?”
少女的声线平柔,没有面对那些豺狼虎豹之辈时,她乖顺安静得像一只慵懒随意的猫,那双好看的杏眸里,都是湿漉漉的光芒。
秋葵回了神,她压下刚才本欲要说的话,提步往秋千走去,她温声道:“姑娘,方才夫人说想吃藕汤,不若在院子里种一片莲藕吧?夏日里还能瞧见大片的荷叶呢。”
…………
宣平公府。
窗几微开,案牍上翻开了页的书卷,被顺着进来的风吹起小角,发出“簌簌”的细微声响,里间寂静一片。
床榻上的人阖眸平躺,若非他额角冷汗涔涔,和那抿成了一条直线的唇色白得近乎没有血色,真要叫人以为他这是昏睡过去了。
刚替他往腿上拨按了银针的御医,在床边沉着眉心,一副难色显然。
“曹大人,如何了?”
在一旁瞧着的安冬按捺不住地开了口,急急地来问情况:“您都给世子针灸了好几日了,该有些成效了罢?怎么世子还是这般痛楚?”
他这话,就险些在说人是不是医术不太行了。
曹大人自不大高兴,他眼一瞪:“世子这是陈年顽疾,岂非几日之功?何况老夫不是早便叮嘱过你了,切忌令世子行动过甚,竟然还骑了马跑去城外……”
一番话说下来,安冬自是愧疚难当,是了,他怎么就没阻止住世子骑马去永嘉公主的南筑别苑?
“曹大人不必怪他,是我行事未能遵从医嘱。”
江蕴不知何时睁了眼,那双长眸里只有波澜未起的平静,分明已痛到极致,却也不能激起他半分情绪波动,他的语气静而直缓:“还请大人同从前一样,替我开一剂止痛药方便好。”
他的声线是向来一贯的谦润徐徐,曹大人的吹胡子瞪眼早便消散掉了,他默了一刻,终是叹了口气:“这药自是能开的,只是世子的腿……”
年幼时被压伤了经脉,即便后来迅速找了名医来挽救,虽然行走倒是没什么大碍了,却也无法令其真正地痊愈。直至如今,但凡每每行走过度劳累,便如转经轴脉一般地疼痛。
这样的疼,一两日或许还能捱过,可经后都要时常提防忍受,却是鲜少人能够撑得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