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转意(2 / 2)
鉴于此人“前科”累累,曾晚几乎不用猜就能得出结论。
盛怀言被彻底挡住去路,叹了口气,道:“坐吧,我告诉你。”
他看着曾晚坐回床上,心想甩出江鹏的身份,让她知难而退,也不失为一个办法,便实话道:“其实我认识那人,他叫江鹏,上京江家,世代为官,在朝中根基深厚,最关键的是,他的小姑,”他停顿了一下,“是当朝的皇后娘娘。”
曾晚当场愣住,被这一事实惊得好半天说不话来。
盛怀言继续添火,循循善诱道:“所以,此事没有你想的……”
“等等等等,”曾晚打断他,“那要这么说,这个人岂不是能算得上,叫什么来着,位高权重?”
盛怀言道:“可以这么说,所以……”
“我的天,”曾晚再次打断他,“这是一条大鱼啊!原本都还只是猜测,这么一看,他更像这一切事件的幕后靠山了,不行,你一个人不行的,这事肯定少不了我。”
盛怀言:“?”
这好像不是他预想的剧情??
他无奈道:“曾姑娘,此事太过危险,还是交给我吧。”
“你瞧不起我?”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眼见着二人要起争执,曾晚忽然抬手,覆住了他的手腕。
女孩的手掌又细又小,只能包裹住一半的腕骨,温暖的触感让人心尖一软,盛怀言抬起眸子,便听见她唤他道:“淮生。”
“我可以这么叫你吗?”曾晚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今日我想告诉你,我不是一个胆小的人,我是一个有仇必报的人。江鹏,他之前做了多少坏事我不知道,但是昨夜你也看见了,他对我做了那样的事,我真的希望能亲手送他入狱,你可以满足我这个愿望吗?”
盛怀言深吸了一口气。
一直以来,他习惯了处在风暴的中心,筑起坚硬的壳,把愿意进入他世界里的人挡在外面,再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
余清秋是这样,盛静娴也是这样。
而曾晚,她是他这么多年来,唯一的一个主动想要拉到身边的人,像过去那样,他花了无数的日夜,在周身筑好一座更难摧毁的高墙,可现在,他仿佛听见那座高墙的某个角落,正在崩出滚滚碎石。
而那些裂开的缝隙里,有一道道金色的阳光,很细,却依旧很温暖。
如果这是她希望的,那么,他笑了一下,轻声道:“好。”
从曾晚房里出来,盛怀言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转身去了后院的柴房。
同门口守着的余清秋交换过意见,他推开柴房的大门。
这间院子久未住人,他们平日里的饭食又基本都在曾晚的食肆里解决,就也没想着来收拾这里,门一开,满屋的灰尘便扑面而来。
盛怀言并不着急,侧着脸,待灰尘大多散了,才抬脚进去。
柴房里没有柴,原本堆柴的地方却躺着别的东西。
是被捆得像头猪一样的江鹏。
确如盛怀言所言,他当时急着带曾晚走,暂时只揍了江鹏一顿,但这并不代表,他可以心平气和地把他留在外面。
其实如果没有方才的那番谈话,他真的起过杀江鹏灭口的心。
不仅仅是泄愤,更在于,死人不会乱说话,他们甚至可以做的神不知鬼不觉,让宫里不至于因为此事而注意到他们。
但曾晚说得对,死太便宜江鹏了,他此行所谋的是涉及天下大事,但天下和涧川,不是一个天平两头谁重的问题,江鹏必须要为他在涧川做过的恶付出代价。
被扔在这里过了一夜的江鹏气得脑袋都要开花了,刚被扯掉堵嘴的布,就大喊道:“好你个盛怀言!有娘生没娘养的狗东西!你敢这样对我?!你给我等着,江家绝不会放过你,我小姑绝不会放过你!”
余清秋给他肚子上来了一脚,疼得他嗷嗷直叫,叫完又转头开始骂另一个,“姓余的,你他妈疯了?!一个只会跟在盛怀言后面□□的狗腿子,你也敢打我?!”
余清秋冷着脸,挥拳还要再揍。
“清秋。”盛怀言拦下他。
江鹏吓得眼睛都闭上了,转头一看又张狂道:“哈哈哈哈,盛怀言,你怕了?怕就赶紧把你爹放了,再给你爹磕几个响头,这事还能过去!”
盛怀言不屑地看着他,道:“若阁下忘了我爹是谁,我不介意提醒一下,阁下方才,已经足够诛九族了。”
江鹏这才意识到他口不择言说了什么大不敬的话,心生一惧,却仍嘴硬道:“少跟我来这套,你以为谁会相信你?!”
盛怀言摸着下巴道:“也是,既然没人信我,那我做什么也没有区别。”
江鹏不笨,自然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惊恐道:“你要做什么?我警告你别乱来!”
盛怀言侧着头揉了揉耳朵,侧身对余清秋道:“太吵了,让他安静点。”
余清秋重新堵上江鹏的嘴,江鹏满腔脏话骂不出口,只能眼睁睁看着盛怀言取过余清秋的长剑,剑光凌厉,直逼面门。
却堪堪停在了他的鼻尖。
他险些吓晕过去。
盛怀言收起剑,在他眼前蹲下,看他瞪着眼睛,高声呜咽,想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话。
“这就吓坏了?”他轻笑道,“江大少爷,你动了我的人,难道还想全身而退吗?”
“说来你还得感谢曾姑娘,若非她心地善良,定要你活着接受律法的制裁,方才这一剑,你已经是个死人了。”
“不过我没有曾姑娘那么好的脾气,思来想去,未免你在我们状告府衙前逃跑,还是得用些暴力的方式,得罪。”
说完,他将剑尖指向了江鹏的踝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