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 79 章(2 / 2)
如此又过了十几个回合,恒哥儿对万松的招式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他开始化守为攻。
万松的神情逐渐变的狼狈起来,可他到底还是有实力的,且实力其实与恒哥儿差不了多少。
两人之间或是这个人在下风或是另一个人在下风,总之一时间难分胜负。
两人直打了小半个时辰,皆已耗尽了全部体力,却还是未分出胜负。
恒哥儿的实力虽然稍胜万松一筹,但他到底已提前被人摸透了底,因此总会在关键时刻被万松瞅着空档逃脱。
比武台上比试状况如此的焦灼,比武台下李浩淼和万有龄也是满脸凝重。
两人都是武艺高强之人,自是看出了恒哥儿和万松再打下去拼的就是体力了。
万有龄之前对比试胸有成竹是因为他提前打听到了安国公府少爷们的底细,而万松之前一直待在祖籍,短时间内安国公没法探听到他的消息。
可他没想到安国公的长子竟是如此的聪颖,不过慌乱了一瞬便大致摸清了他儿子的套路,也因此他儿子一时之间也拿不下他。
万有龄不想让他们再打下去了。
他设这一场比试就是为了让他儿子踩着安国公长子的名声上位,可比试进行到现在,谁胜谁负根本就说不准。
万有龄担心倘或那个体力不支的人是他儿子万松,那松儿以后要如何在京城立足。
他不由得看向了李浩淼。
李浩淼也和万有龄一样有着同样的顾忌,他自是也看出了万松和恒哥儿现在的景况。
他与万有龄一样都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在这场比试中成为输家。
李浩淼很快的做了一个决定,然后他就看向万有龄。
万有龄冲着他点了点头。
李浩淼就知道万有龄也想让两个孩子打个平手。
打平手是两个孩子此番比试最好的结果。
李浩淼和万有龄分别向自己的小厮低语,稍后小厮们又走到了郭大爷身边。
郭大爷原本十分的紧张,听完小厮们的传话后,他们就松了一口气。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万松和恒哥儿同时住手。
盛安长公主的驸马宣布,此番比试万松和恒哥儿不分胜负,打成平手。
练武场的男宾和女眷们听完郭驸马的话,心思各异。
但此番比试,如此结局,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既然没有胜负,下台时,恒哥儿的表情就很轻松了。
万松虽还有些心思,但当着人前,他还是做出了一派轻松的表情。
“哥你可真厉害。”毅哥儿一把勾住了恒哥儿的肩膀。
承哥儿也满脸崇拜的站在了恒哥儿身前。
他虽然比恒哥儿年纪大,并且自身武艺也很出众,但比起恒哥儿却是稍有不及了。
再加上二老爷和三爷从小就教导他,说恒哥儿将来是李家的家主,让他学好武艺,将来辅佐恒哥儿。
因此承哥儿从小就摆正了自己的位置,凡事都不与恒哥儿争先。
恒哥儿对这个堂兄也很尊重,他和自己的弟弟说了句话后,便同承哥儿说话。
几兄弟一起往男宾处走去。
这么几位英武的少年,又都是出自安国公府。
众人不由得把羡慕的目光投向了安国公府的女眷们。
看完此次比试后,女眷们都移步到了园子里听曲。
魏若妯娌们刚服侍老夫人坐下,就见信王府的老王妃由儿媳信王妃搀着,拄着拐杖过来了。
信王是启和帝的堂叔,信王府的老王妃就是启和帝的祖母一辈的人了。
她因为辈分颇高的缘故,在宗室内一向受人尊敬。
启和帝和太后素日里有什么赏赐也总忘不了她的份。
因此老夫人和魏若等人都不敢在她面前拿大,看到她过来,魏若妯娌连忙让到了一旁。
信王老王妃就笑着对魏若妯娌道:“你们坐在那里就是,不用给我让位了,不要我这么一来,反而惊扰了你们。”
老夫人闻言就笑着对信王老王妃道:“她们小孩子站站也没什么的,老王妃就不要和她们客气了,只管坐下便是了。”
信王老王妃闻言便也不再推脱,而是顺势坐到了老夫人的身边。
信王妃则同魏若妯娌说话。
罗氏一直关注着安国公府的女眷,看到信王老王妃过来同老夫人说话,她的心里就是咯噔一下。
罗氏是有女儿的人,因此对于京中各家闺秀的情况,她是了如指掌。
她自是知道信王府里尚有几位待嫁的姑娘正准备说亲,而信王府素日里和安国公府来往并不是很多,信王老王妃这么大年龄了还来参加盛安长公主的宴会也就罢了,她还专门跑过去同安国公府的老夫人攀谈。
罗氏的心中一下子警觉了起来。
不多时,她就见仁安大长公主笑眯眯的走到了魏若身边。
罗氏自也是知道仁安长公主的外孙女前些时日回到了京中,且自从她回京后,乐太妃就三五不时的就去贵妃宫中看望贵妃。
仁安长公主也时常打发人送些东西去安国公府。
罗氏在京中人脉宽广,自然知道仁安长公主府上也有意与安国公府结亲,只是罗氏却不知道,信王老王妃和仁安长公主究竟是看中了安国公府上的哪位公子。
这么一想,罗氏的心里就跟油煎了似的,十分的焦灼。
就在罗氏的心跟油熬了似的的时候。
仁安长公主正面带微笑的拉着魏若说话。
“你们府上那跌打损伤油还有吗?有的话再给我一瓶,我备在府里以防万一。”仁安长公主笑眯眯的对魏若道。
不过是一瓶跌打损伤油罢了,魏若自是笑眯眯的应了。
信王老王妃依旧在和老夫人拉着家常。
信王妃却在看到仁安长公主过来时,心中警铃大作。
仁安长公主说完话后,她就笑着问魏若道:“什么跌打损伤油?”
不过是些小伤小痛还犯得着专门派人去安国公府要药吗?不过是为了拉近和安国公夫人的关系罢了。
信王妃也是深宅的夫人,自是知道这些妇人们的套路。
她虽然心知仁安长公主也看中了安国公府的公子,可她却不打算退让。
女子成亲如同第二次投胎,这世上的好男儿又只有那么一些,被选走一个就少了一个。
她家的姑娘无论是容貌还是出身都不输于仁安长公主府上的姑娘,她才不会这么轻易的退让呢。
信王妃也开始和魏若搭起话来。
仁安长公主自然感受到了信王妃若有若无的敌意。她虽生性懦弱,且她们府里在京中的地位也比不过信王府。
可若是康平之前没有和魏若有过这么一段交情便也罢了,既是有了这番交情,那她就一定要为外孙女绸缪一番了。
况且她外孙女瑶姐儿又有这么好的容貌和这么好的性子,想到瑶姐儿笑眯眯的站在阳光下和丫鬟们扑蝶的景象,仁安长公主的心里就满是柔情。
安国公府的毅哥儿是她们瑶姐儿能选到的最好的夫婿了,若是能嫁到安国公府,凭着魏若的性情,她外孙女一定能过的极为安顺。
她就只得康平一个子嗣,她和母妃乐太妃都觉得,她们若是不把外孙女安顿好了,那她们就算死了也闭不上眼睛。
这么一想,仁安长公主的斗志又起来了。
因此哪怕信王妃不断的向她使眼刀子,仁安长公主也当作没看到似的挤在魏若身边说话。
其余的那些官眷夫人们看到信王府上的王妃们和仁安长公主都跑到了安国公府的夫人们身边,自是知道她们的意思。
然后她们的心思也活动了起来。
虽说现在京城里的人都说忠勇伯万家比安国公李家风头更劲,可那是站在朝臣们的角度。
若是站在丈母娘看女婿的角度来说,万家的两位公子是万万比不过安国公府的两位公子。
安国公府世代居住在京城,万家却是最近才搬进京的,和安国公府比起来,万家的根基自是有些不稳。
安国公府的公子们又有身为贵妃的外祖母、平宁公主和五皇子做靠山,若是她们的女儿能嫁给这两位公子中的任何一个,那女儿以后不就也会被贵妃等人庇护了吗?
万家虽然有个庶长女被启和帝赐给了大皇子做侧妃,可大皇子还有正儿八经的正妻,这位庶长女和万家两位公子又不是同母所出,自然也亲近不到哪儿去,她们家女儿就算嫁进万家,说不得也要跟着去讨好姑姐。
与其去讨好大皇子的侧妃,还不如去讨好贵妃,贵妃作为安国公府的少爷们的外祖母,面对外孙媳妇哪里能有不疼爱的呢。
况且安国公府的女眷们,上至老太君和老夫人,下至魏若妯娌,都是温柔和善的性子。
虽说她们不知道安国公夫人的两个县主女儿的脾性,可她们到底才两三岁,等女儿嫁过去了她们也不过才六七岁。
六七岁的孩子多好哄呀,女儿只要稍微费些心思,收服两个小女孩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众官眷们越想越觉得安国公府的公子们是极好的女婿人选,原本她们之前因为安国公府放出的不宜早婚的消息,对安国公府的公子们暂时冷了心思。
可被今日的事情一刺激,那些夫人们的心就火热了起来。
就连那些原本嫉妒魏若,内心里嘲笑她被万夫人下了面子的妇人都凑到了安国公府的女眷们附近。
因为老夫人正被信王老王妃拉着说话,魏若又被信王妃和仁安长公主霸占着。
这些官眷们不敢去和这几位贵主抢人,便只好围在五夫人和七夫人等人面前说话。
万夫人看着安国公府的女眷们被夫人们包围,那些夫人们都在想尽办法的同魏若说上话后,脸色铁青。
老夫人和魏若等人回到安国公府时已是满脸困意。
五夫人在马车上的时候还对魏若道:“人家都说一家有女百家求,轮到咱们家竟成了一家有男百家求了。”
她这话说的老夫人和魏若等人都笑了起来。
七夫人就凑趣似的对魏若道:“二嫂以后挑媳妇可不得挑花眼了。”
魏若闻言就露出了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
老夫人和五夫人等人想到刚刚在盛安长公主府时,魏若被女眷们包围着连路都走不开的模样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马车驶入二门后,老夫人和魏若等人都下了马车。
李浩淼知道女眷们在外面累了一天,因此早早的就让管事们安排好了轿子在此处侯着。
上了轿子后,老夫人就对魏若等人道:“你们先回院里梳洗休息一番,等晚些时候再去你们祖母那里请安。”
魏若和五夫人等人着实累了,又知道老夫人一向宽和,既是让她们歇着就是真心让她们歇着的。
因此几人也都没有客气,而是感谢的承了老夫人的心意。
魏若和五夫人等人回去后先在院中歇息了一会儿。
魏若又问了问奶娘晏哥儿今日睡了多久,喝了几次奶,方才带着孩子们去了老君堂。
走在路上的时候,魏若就听到一个妈妈在训斥人。
“都说了让你不要这么拿扫帚,你偏要这么拿,你知道府里的扫帚都是有定例的,若是弄坏了,我就要你赔。”那妈妈趾高气昂的道。
魏若闻言眉头一皱。
她们府上虽然规矩甚严,但那也只是为了规范家仆们的心性。
对于这些扫帚什么的日常磨损之物,她们可是并没有如此严苛的。
这定是哪个管事妈妈依权弄势,想要借着辖制小丫鬟们显摆自己的威风。
魏若急着要去老太君那里,便只冲秋云使了个眼色。
秋云会意,稍稍落后了一步。
魏若走后,她带着小丫鬟几步转到了蔷薇架后。
一个圆脸的嬷嬷正在训斥一个低着头的小丫鬟。
“嬷嬷这是在做什么?”秋云最是厌恶这些妈妈们仗着自己年纪大,欺压这些丫鬟们,可她又明白自己是夫人身边的大丫鬟,若是随意表现出喜怒只怕会被底下的人传的不像样子。
因此,秋云即便不喜她们,也作出了一副笑模样。
那嬷嬷原本正竖着眉,斜着眼,插着腰数落那小丫鬟,看到秋云过来,她连忙收起那副刻薄的嘴脸,袖起手过来奉承秋云:“姑娘怎么回来的这么早,今儿到盛安长公主府可开心呀?”
秋云闻言也笑着道:“我们刚刚回来,嬷嬷在做什么呀?”
那嬷嬷怎敢说自己在借势找那小丫鬟的茬,听到秋云问话便含含糊糊的笑道:“没什么,只是和小丫鬟说句话罢了。”
秋云闻言就看了一眼那个小丫鬟,她和这些妈妈们打交道惯了,自是知道她们的一些刁钻习性。
她知道自己若是在此时训斥了那妈妈,她不敢生自己的气,等自己走后却会把气撒在那个小丫鬟身上。
因此秋云就不打算点破此事了,而是准备着等回去将此事告诉这妈妈的管事嬷嬷,让那嬷嬷来管她。
她本是好意,哪想到那嬷嬷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过来说自己手下的妈妈欺负小丫鬟被夫人看见了,自觉丢了脸面。
她笑眯眯的送走了秋云后,就将那妈妈叫过来劈头盖脸的骂了她一通。
那妈妈被骂的跟狗一样却一声都不敢吭,等出来后她满怀怨恨的瞪了一眼那个小丫鬟。
那个小丫鬟名叫橘儿,被那妈妈这一眼看的胆战心惊的。
她是被买进府里的,在府里并无根基,所以纵然她因为出生厨艺之家的缘故有的一手好厨艺,却也进不了厨房那等油水多的地方,只能被分到了洒扫处。
她跟的这个妈妈叫圆妈妈,原本她在她手下做的好好的,洒扫的伙计虽然辛苦,但也比她在外面挨饿强。
可前几日她和同为洒扫的小丫鬟置气,那小丫鬟就出去打水去了,临走前她砰的关了一下门。
她气的不行,听到门口传来动静以为是那小丫鬟回来了,便也拍了一下桌子。
哪知道进来的人正是圆妈妈。
这事情说来也很凑巧,也合该橘儿有此一劫。
她拍桌子的那天上午,圆妈妈刚巧因为琐事训斥了她。
她看到橘儿拍桌子,便疑心橘儿在使性子,以为她是在和她打擂台。
她当即就恼了,劈头盖脸的骂了橘儿一通。
橘儿连忙和她解释,可她却听不进去,只以为橘儿现在是惧怕她和她狡辩。
橘儿百口莫辩。
圆妈妈最是喜欢被底下的小丫鬟捧着,如今既自觉被小丫鬟冒犯了,哪里能饶过她。
她既打定主意为难橘儿,自是开始想方设法的找橘儿的麻烦。
要么就是嫌橘儿做事不利落了,要么就是在那里阴阳怪气的数落橘儿。
有时候还会在橘儿专心做事时忽然冒出来吓她一吓。
橘儿一直在忍气吞声。
她忍气吞声倒不是因为她怕了圆妈妈,而是觉得她现在正在努力往上攀爬的阶段,而圆妈妈这样的妈妈们领了一个管事妈妈的差事后就升无可升了。
她们又不用亲自做活,自然有时间去为难她们这些小丫鬟们。
如果她现在把心思放在了与圆妈妈缠斗上,只怕最后还是耽误了自己。
想通之后,橘儿就一面低眉顺眼的任由圆妈妈数落,让她发泄她心中怒气,一面想办法择机化解此处恩怨。
哪知道今日之事竟被夫人身边的秋云姐姐看见了,而圆妈妈被秋云姐姐训斥后不敢埋怨她,自是会将怒气发泄在她的身上。
想到此,橘儿心中一凛,她觉得这地方再也不能再待下去了。
当天晚上,夜深人静之后橘儿拿着一个荷包悄悄的去了后街罗巷。
整个罗巷里住的都是安国公府里有头有脸的妈妈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