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第 107 章（1 / 2）
自从望舒在灵堂做法送走两人的“鬼魂”后,她在这村里直接享受超一流待遇，村民们见到她比见到村长还恭敬，家里有什么好吃的也都往这里送。
望舒坐在村头的老树上,看来来去去时不时聚在一起闲聊的村民，轻轻地叹了口气。
这两天她把附近的河流都记录了一遍,有一个地方特别适合利用水力,若是发展起来，以后的水力纺纱机水力织布机等能跟上。
不过这里确实挺偏僻的,离镇上就又大半天的路程,更别说去县城了。
要是真设置工厂，还需要先基础建设。
相对于配套设施基本没有的山沟沟里，望舒显然也是更倾向于在交通更便利的城郊。
等会儿就去向村长他们告别吧，她需要去其他地方了。
正当望舒准备离开的时候，就听到树下有人聊到了一个奇怪的话题。
或许他们只是闲聊，但望舒听见了却注意到其中的异常。
“快开春了吧，那种东西又要来了。”
“唉，谁说不是呢，要不是在水里避不开,我连地都不敢下。”
“有什么办法,你就算不种地,你还能不吃饭不喝水？”
或许是说的话题在村里也比较忌讳了，他们默契地压低了声音。
“你们关上门也提醒几句,要生孩子的趁现在赶紧的,等到开春了,那些东西又来了,再想生孩子可就难了。”
“嗐,谁知道大肚子是怀了还是拿东西进肚子了。”
“又不能搬走,人总得活不是？咱们村都三年没娃娃了，要不是大树家的今年添了一个，我们村都得绝种了去。”
“我听说大树媳妇儿是从拍花子手里买来的，是不是真的？”
“应该是吧，要不然怎么就他们家的能生呢。”
“……”
后面他们的话题已经转向了其他，但望舒却被这几句话吸引了注意。
大肚子，开春会来。
这特征总觉得很熟悉，她支着头在记忆中搜寻。
南江城外，南江郡守正领着人等候，迎接从王都而来的使者。
远远瞧见一列车队出现在视线中，水泥浇筑的路面平坦笔直，往年从王都到南江郡的时间都缩短了好几日。
车队停在城外，南江郡守率先上前招呼：“使者终于来了。”
马车帘子掀起，露出一张苍老却精神的脸，从衣襟面饰装扮可以看出，这竟然是巫师殿的大巫师。
嘶——！
南江郡守倒吸一口冷气，心里却泛起喜色。
能出动大巫师，可见王上对此事的重视。
之前上书求问国师，只不过是漫天要价，从一开始，他的目的就是国师赐下的神书。如今大巫师亲至南江郡，已经出乎他的意料了。
“大巫师，快请。”
南江郡守转身上马，在前头领路，将一行人迎入城中。
“诸位远道而来，舟车劳顿辛苦了，今日便不打扰诸位休息了。待明日，本官于府衙设宴，为大家接风洗尘。”
说完，也不留下碍眼，叮嘱吩咐几句就转身离开。
大巫师一行确实也累了，虽然现在路况比以前的泥泞路好了许多，但马车依旧摇晃，这一路上又赶时间，身心都疲乏得很。
望舒跳下老树，直接去找村长。
据她这几天的接触，村中只有寥寥几人能较为准确且有逻辑地说出某个具体的问题。
“村长在吗？”
“在，仙人您找我。”村长从屋子里出来。
望舒道：“今天听到了些事情，想从你这里了解具体情况。”
村长第一反应是村里那些嘴上不把门瞎咧咧了屁话，被仙人听到不高兴了。
“仙人，您就当他们是个屁，直接放了。回头我一定揪出来好好教训他们。”村长跟望舒保证道。
望舒见他误会了，解释道：“不，没人冒犯我。我是想了解你们村中那个开春后就会出现的毛病。”
村长眼睛一亮，期待道：“仙人，您能帮我们诅咒祛除吗？”
望舒疑惑：“诅咒？”
村长深深地叹了口气，从屋子里搬来两条凳子出来，放在屋前的院子里，一副长谈的架势。
“这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你那时候我的祖父的祖父没出生……”
大巫师在翻阅郡志，相对于只有粗略数据和话语的奏疏，这份从南江郡设置之初就存在的郡志显然要具体得多。
上面详细记载了蛊病集中爆发的时间、范围、发病的症状，以及采用过的救治措施等。
大巫师翻阅郡志的手一顿，眉头皱得死紧，明显是对这模糊记载的不满。
他指着竹简上那条“药方不明，具体效用不明”的记载，怒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蛊病出现这么多年，连一种救治方法都没有吗？”
南江郡守对他这种反应早有预料，他第一次见到这记载的时候，也是跟大巫师差不多的心情。
他态度平和地安抚：“大巫师息怒，并非没人开方子，甚至民间各种偏方不少，但……”他闭了闭眼，“都没用。”
大巫师惊道：“一个有用的法子都没有？！”
“只有一点点作用的方子也没有吗？”
南江郡守沉默。
医署来的医师也是愕然：“这，这没有一点信息，我们如何入手，又不是国师，能知晓一切。”
南江郡守细细思索后道：“也不是没有任何信息。”
大巫师和医师连连追问：“什么消息？快说。”
南江郡守踱步到书架边，从一个绘着川流的书架上拿下了几卷竹简。
大巫师从走到那个书架面前就开始皱眉，洛国各类标识都有定例，那书架上是治理河道的记录。
不过还是等他拿着竹简回来，并且翻开。
大巫师仔细对比了几卷竹简的记载，发现确实是南江郡的水灾记录。
？？？
见他不明白，南江郡守直接指向了蛊病大爆发的几次时间。
水灾时间与蛊病爆发时间竟出奇地吻合。
大巫师：！！！
作为装神弄鬼专业户，他第一个反应就是：水里诅咒，所以蛊病才会随着水源的扩散而扩散。
不过下一秒这种想法就被他甩开了。
要是真有这么严重的诅咒，国师绝对不会不管，难不成小小的诅咒还能与国师相斗不成。
靠着坚定的迷信思想，大巫师顺利避开了错误答案。
“可有身患蛊病之人？”
“有没有患病之人，我要先去看看。”
根据村长的叙说，望舒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测，但到底是不是她设想的那种病，还需要论证。
“有的，其实村中大多都是身患诅咒之人，只是有些人身上的诅咒重些，没有熬住，有人熬住了，又能多活一年。”村长说着说着，愁苦又重新笼上他苍老的脸。
望舒跟随村长来到村尾，这里与其他人家隔了一段距离，连屋子都破败些，外面却奇怪地用了村中大部分人都用不起的实木栅栏，将中间的几间屋子围在里面，像是保护，又像是囚禁。
村长并不靠近，离栅栏几丈远就站住了，他就站在那里远远喊人：“大石家的，你出来。”
没一会儿，一间屋子里就走出一个身穿麻衣头上裹着粗布的妇人来。
她也不靠近栅栏，在一米外就止步不前，面对村长显得有些拘谨，手不停地搓着衣角，嗓门倒是不小：“村长，你找俺有啥事？”
村长：“这是仙人，仙人说要来看看你男人！”
说完又转向望舒，降低音量说道：“仙人，那里是村子里的禁区，只有受到严重诅咒的才能进去。”
他的话没说得很直白，但不想过去的意思已经表露得很清楚。
望舒道：“既如此，我过去就行，多谢村长带我过来。”
……
“刚开始时不停拉肚子，然后吃得越来越少，人也越来越瘦，手脚慢慢没力气……”
“对！”大石家的兴奋地喊了一声。
“仙人，你真厉害，一眼就能看到几个月前的事。”
望舒面色却严肃起来。
初时腹泻不止，而后食欲不振，四体消瘦……
“那些病死的人，死前是不是都大着肚子，还硬地跟石头一样。”
“没错，”大石家的先是高兴，后又开始发愁，“仙人，我家大石还有救吗？”
望舒点头：“有，他情况还不算严重，治起来不难。”
大石家的一听就露出笑来，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勾住大石瘦成一把骨头的手，向来高亢的嗓门降低，显出几分温柔：“大石，仙人说你有救了，等你好了，我们就一起去田里耕地，你在前面拖犁，我就在后面推……”
屋内充满希望的温馨，走出房屋的望舒却轻轻叹了口气。
果然是她想的那种病，这下麻烦了。
这种随着水源到处扩散的寄生虫，以现在的人力物力根本就不可能完全消灭。
她打开资料库，又把那份典型的成功案例调出来。
至少要调动大部分的人力，将所有有问题的沟渠都填埋，重新挖凿干净的沟渠。
根据资料显示，这种病会随水源扩散。
再对比村长所说的悠久历史，只怕已经在整个水系都泛滥了吧。
望舒闭目，恍惚间似有初始性格外的情绪出现，似悲悯，似无奈。
人命最值钱，也最不值钱。
从病患的屋中出来，几人面色都不好看。
大巫师拧着眉反问道：“郡守的意思是，防治水患是最好的办法？”
南江郡守手指还落在竹简上：“这是目前看来最好的办法了。大巫师有何高见？”
身后医师从怀中取出一个锦盒，拿出一本书。
“国师赐下的神书中有相似症状，书中称此病为‘血吸虫病’，服用花椒可解。”
南江郡守愕然：“花椒？！”
现在的花椒比黄金还贵，根本不可能广泛使用。
这个方子约等于无解。出来。”
没一会儿，一间屋子里就走出一个身穿麻衣头上裹着粗布的妇人来。
她也不靠近栅栏，在一米外就止步不前，面对村长显得有些拘谨，手不停地搓着衣角，嗓门倒是不小：“村长，你找俺有啥事？”
村长：“这是仙人，仙人说要来看看你男人！”
说完又转向望舒，降低音量说道：“仙人，那里是村子里的禁区，只有受到严重诅咒的才能进去。”
他的话没说得很直白，但不想过去的意思已经表露得很清楚。
望舒道：“既如此，我过去就行，多谢村长带我过来。”
……
“刚开始时不停拉肚子，然后吃得越来越少，人也越来越瘦，手脚慢慢没力气……”
“对！”大石家的兴奋地喊了一声。
“仙人，你真厉害，一眼就能看到几个月前的事。”
望舒面色却严肃起来。
初时腹泻不止，而后食欲不振，四体消瘦……
“那些病死的人，死前是不是都大着肚子，还硬地跟石头一样。”
“没错，”大石家的先是高兴，后又开始发愁，“仙人，我家大石还有救吗？”
望舒点头：“有，他情况还不算严重，治起来不难。”
大石家的一听就露出笑来，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勾住大石瘦成一把骨头的手，向来高亢的嗓门降低，显出几分温柔：“大石，仙人说你有救了，等你好了，我们就一起去田里耕地，你在前面拖犁，我就在后面推……”
屋内充满希望的温馨，走出房屋的望舒却轻轻叹了口气。
果然是她想的那种病，这下麻烦了。
这种随着水源到处扩散的寄生虫，以现在的人力物力根本就不可能完全消灭。
她打开资料库，又把那份典型的成功案例调出来。
至少要调动大部分的人力，将所有有问题的沟渠都填埋，重新挖凿干净的沟渠。
根据资料显示，这种病会随水源扩散。
再对比村长所说的悠久历史，只怕已经在整个水系都泛滥了吧。
望舒闭目，恍惚间似有初始性格外的情绪出现，似悲悯，似无奈。
人命最值钱，也最不值钱。
从病患的屋中出来，几人面色都不好看。
大巫师拧着眉反问道：“郡守的意思是，防治水患是最好的办法？”
南江郡守手指还落在竹简上：“这是目前看来最好的办法了。大巫师有何高见？”
身后医师从怀中取出一个锦盒，拿出一本书。
“国师赐下的神书中有相似症状，书中称此病为‘血吸虫病’，服用花椒可解。”
南江郡守愕然：“花椒？！”
现在的花椒比黄金还贵，根本不可能广泛使用。
这个方子约等于无解。出来。”
没一会儿，一间屋子里就走出一个身穿麻衣头上裹着粗布的妇人来。
她也不靠近栅栏，在一米外就止步不前，面对村长显得有些拘谨，手不停地搓着衣角，嗓门倒是不小：“村长，你找俺有啥事？”
村长：“这是仙人，仙人说要来看看你男人！”
说完又转向望舒，降低音量说道：“仙人，那里是村子里的禁区，只有受到严重诅咒的才能进去。”
他的话没说得很直白，但不想过去的意思已经表露得很清楚。
望舒道：“既如此，我过去就行，多谢村长带我过来。”
……
“刚开始时不停拉肚子，然后吃得越来越少，人也越来越瘦，手脚慢慢没力气……”
“对！”大石家的兴奋地喊了一声。
“仙人，你真厉害，一眼就能看到几个月前的事。”
望舒面色却严肃起来。
初时腹泻不止，而后食欲不振，四体消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