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和亲2(1 / 2)
沐影睁开眼的时候,只有帕夏一个人待在身边。沐影只觉得浑身无力,像全身经脉都疲软麻痹了似的,想坐起身来都费劲,只能让帕夏扶着,自己才能勉强用上力。
“公主,要不要喝水,吃点饭,我都准备好了,都是你喜欢吃的。”
沐影看了看桌上的饭食,摇摇头,听到帕夏说着金都语,竟然觉得像回到了亲人身边一样亲切,或许帕夏和阿依努尔是她在这个陌生的时代和国度,唯一能感受到温暖的人。
“阿依努尔呢?你让她帮我备点热水,我想洗个澡。”
帕夏眼神有些闪躲,应和着公主切换成汉语“好,我马上去准备。”
沐影看着帕夏着急忙慌离开的背影,并没有意识到什么,她现在虚弱疲惫,只想洗个热水澡,好去去这几天的疲劳,也想好好考虑一下之后的事情。
帕夏很快就招呼驿馆老板娘烧好了热水。驿馆老板娘是金都人,容貌姣好,干活算账都十分麻利,竟有些汉人苦干又计较的模样,兴许是从她那汉人丈夫身上学来的吧。都说夫妻相处久了,长相也会越来越相似。驿馆老板夫妇长相是云泥之别,但这脾性确实有点夫妻相的意思。但不知为何老板娘三十多岁的年纪还未生育,看驿馆柜台上供奉的送子观音,也不像是不想要孩子。
帕夏还贴心地撒上了从金都带来的花瓣和香水,虽比公主年长几岁,但帕夏这贴心的样子,看了还真让人心疼。
帕夏为公主脱去衣裙,扶她进了浴盆里。这个浴盆也是用当地的木材做的,在热水中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幽香,就像清晨森林里空气一样。帕夏是特地吩咐驿馆老板娘准备的,说着公主劳累了几日,定要让公主好好休养。
一泡进热水里,沐影就又像抽离了公主的身体一样,似乎感受不到那具身体的疲累了,但是却还是能感受到隐隐的伤痛,脑袋里总有些什么丢不掉。是这几日的回忆?这几日与一个陌生汉人出生入死的回忆?沐影想劝自己忘了那几天发生的事情,忘记那个人为自己受伤,忘记那晚两人相互依偎,忘记那个吻。男人不过是过眼云烟,失个恋算什么!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下次见到他,一定要剥了他的皮,再吊起来毒打三天三夜。就这样抛下自己走了,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可越是这么想,越是觉得难受。渐渐地,他的模样、身型、声音似乎都模糊了,远去了。沐影只想记住那片密林,只有血根,没有墓葬。棺材林或许还要几十年几百年后才会出现,等回家的路出现,自己可能已经随公主的身体一起死了。
“公主,你这肩上怎么多了道疤,而且长得这样奇怪,像是胡杨的枝条一样。”
“疤?”明明被两度刺伤肩膀的是渚喻,怎么自己肩上出现了一道疤呢?
帕夏赶紧拿来铜镜,为公主撩起一边的长发。
沐影看见镜子里,自己肩上真的有一道像疤痕似的东西,确实像枝条,又像枯树根。沐影拿手摸了摸,可以感觉到它的起伏和粗砺的手感。沐影好像能感受到它的生命,它似乎还在喘息,不,在吮吸,它在吸自己的血。
沐影好像想通了什么,但一点儿也不害怕,因为她已经失去了现代人拥有的自由和对生死的掌控权。或许那日,自己在墓坑里,也像驿馆老板那样,被什么东西吸干了血,这东西也就寄身到自己身上来了。难道是那血根吗?沐影又看了看镜子,这疤的模样,或者说是这血根的模样,竟有些像“2003”。沐影大为吃惊,难不成这是一种标识吗?还只是巧合?
“还疼吗?看着这疤有些日子了。是这几天在路上受了伤?”帕夏她们并不识得阿拉伯数字,自然也就不知道这疤的样子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受的伤。”
“我去请萨仁师傅来看看。”
“不用了。”沐影一把抓住帕夏,十分坚定地看着她。
“这几天的事,萨仁师傅说了,再也不许有人提起,可是公主,您的伤。”
“不妨事,已经快好了,都结痂了。”
帕夏只好作罢,若是再去和萨仁师傅谈这几天公主在外面遇到了什么事,怕是又要挨骂。
“对了,阿依努尔呢?我都醒了这么久了,她怎么也不来见我?”
“她·····”帕夏支支吾吾,也不知该说什么。
沐影好像猜到了什么,“她怎么了?”
“她,她被送回金都了。”
“回金都?为什么?为什么要回金都?”
“是·····萨仁师傅要她回去同王上禀报公主的事情。”
“那王上不会责罚她吧?为什么要她去呢?”
“王,王上,他不会的,王上是明事理的人。”
“也好,回金都,总比跟着我去什么羌国好吧。”
沐影永远也不会知道那可怜的阿依努尔,不过17岁,就在这驿馆被布日将军失手杀了。沐影离开后第三天,布日将军突然大发雷霆,拿阿依努尔撒气,却不料这金都女儿最是护主。所以布日将军后几日才会消停,也给了萨仁师傅和哈吾勒将军寻找公主的时间。只是阿依努尔,回不去金都,也没到羌国,再没见过公主,就被草草埋在了绿洲,死后连个坟冢都找不到。
“公主!”帕夏用抱怨的语气,想让公主不要再这么说了,实则是在心疼公主。
“到时候到了羌国,你就和哈吾勒将军一起回金都,让萨仁师傅陪我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