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作者不想起章节名(1 / 2)
这是普罗旺斯很寻常的一天。
卢梭像以往一样,正在衣柜里面看书——衣柜的内壁被特地改造过,正好可以安装一个简单的小灯,在这种狭小漆黑的环境里看上去还挺明亮的,一点也不影响。
至于为什么他要缩在衣柜看书,而不是去别的地方?
卢梭在翻过一页书的闲暇时间里想了想,觉得这大概是安全感的问题。
这种狭小到紧贴着身子的空间至少在体感上不会给人空落落的感觉,而且能够让人莫名地静下心来。
想到这里,他稍微换了一个姿势,想要去摸摸自己的手机,看一下现在的时间:如果他没有感觉错的话,这个时候罗兰家里应该已经在做饭了。再不去可能就要来人找……
找……
卢梭缩在小灯照射范围外的位置里,皱了一下眉,陷入了严肃的思考:对了,手机呢?该不会忘带进来了吧。
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出去找一下。
异能者再一次扭动了一下自己的身子,感觉后背被坚硬的衣柜内壁硌得有点疼。
但这种痛苦不算严重,基本上属于可以面不改色忽略过去的程度。
他呼出一口气,试图伸手把柜子推开——然后在推开之前就听到了卧室房门打开的声音。
以及自己手机来电铃声的声响。
“诶,原来也不在卧室吗。”
旅行家熟悉的声音响起,听上去还有一点疑惑的味道:“人到底跑到哪里去了……怎么手机还留下了。该不会是为了躲电话轰炸吧?”
卢梭的手微微一僵,然后默默缩了回去,重新把自己团成了一团,努力地不发出半点声响。
雪白的灯光明亮地落在青年那对紫红色的眼睛里,像是湖水里浮沉的月亮。
糟糕。
他把脸埋在自己的腿上,双手环住自己的小腿,像是在试图让自己变得更小一点,最好小到彻底地从这个柜子里消失。
他不怎么希望自己被找到。一是这样很有可能会下对方一大跳,另一方面很担心对方因为自己这种古怪的行为,把他当做什么怪人。
或者更糟糕,比如在这件事情过后,全法兰西的异能者都会知道“让-雅克·卢梭是一个喜欢钻在柜子里面的胆小鬼”……天哪,多么可怕!
卢梭垂着脑袋,在喉咙里发出一声微不可查的委屈呜咽,感觉光是想一想那个时候的场景,自己就完全没有勇气面对了。
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让对方早一点走,这样他就可以悄悄溜出来,装作自己就在房子里,只是正好没有被看到而已。
“卢梭先生?”
但是对方很显然没有要走的意思,甚至声音都带上了无奈的意味:“那个,你的电话已经响了好几遍了,对方应该有很急的事情找你。”
不不不,别喊卢梭,卢梭根本就不在这个房间里面,你喊了他也听不到。
卢梭耷拉下耳朵,很沮丧地想到:
好吧,我承认,我就是一个混蛋。北原找不到人,心里一定很为我担忧,但我却因为各种原因,蹲在这么一个地方当缩头乌龟。
但能有什么办法呢?
卢梭知道自己有时候会有一种莫名奇妙的害怕丢脸的心思,也知道这种想法给他带来的麻烦和印象——为了这个,他甚至可以把责任统统推到无辜者的身上。
当然,他也付出了相应的代价:良知上的痛苦无时无刻地折磨着他的灵魂,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梦里时常再一次看见那个无辜的少女迷茫而又惶惑的双眼。
她甚至也是卢梭的朋友,是他很喜欢的人。
但是他在“面子”的驱使下还是这么做了:他把一切的罪责强加给对方,纵使对方哭得再怎么难受也没有动摇。
她到最后甚至都没有责备哪怕一句,只是用那对温柔而忧伤的眼睛看着……看着……看着。
卢梭掐断了自己的思绪,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地闭上自己的眼睛,然后重新睁开。
好像有那么一瞬间,他又在灯光下看到了那一对漂亮的眼睛,但是他知道那只是幻觉,是良心为了折磨他自己而准备的东西。
外面的脚步声似乎不再响起了。
卢梭抹了一把自己额头上面的汗水,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努力地把自己的注意力重新转移到倾听卧室里面的声响上面。
没有脚步声,没有手机的声响,也没有东西被挪动的声音。
他稍微犹豫了一下,用力地缓缓推开衣柜的门,从缝隙里面悄悄地往外看着。
的确没有人。
卢梭松了一口气,抱着自己的书,从衣柜里面一点点地钻出来,期间感觉自己的四肢哪里都有点疼,脖子尤其酸得厉害,可能是之前蜷缩得太过用力的缘故。
不过竟然真的走了吗?
卢梭扶着自己的腰,重新直起身子,突然又感觉有点不甘心:在他的感觉里,对方还没有找自己多久呢。
准确的说,是一定没有多久。毕竟他也就是稍微思考了一会儿,结果声音就全没了。
卢梭抿抿唇,感觉纠结这些东西的自己简直矫情得要命,但是又没法不去想这些问题。
“算了,还是先出去吧。”
青年小声地说了一句,很随意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把自己乱糟糟的米黄色头发扒拉成正常的样子,打开卧室门,有点颓丧地去找人。
北原和枫在楼底下的大厅里。
在卢梭下来的时候,他正在抬着头看着什么东西,听到他下楼的声音后转过头,面上也没有惊讶的样子,只是弯起那对漂亮的橘金色眼睛,很轻快地朝他笑了笑。
“我刚刚找了你好久,然后想想,你说不定是在浴室里,就干脆在这里等着了。”
他很简单地解释了一下这件事,语气听上去轻松又活泼,好像之前那个声音里都带着担心无奈的人不是他一样。
卢梭张开嘴,突然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心情也莫名复杂了起来。
“啊,是这样吗,抱歉。”
他用尽全身力气,终于挤出来了这一句,但还是有点不敢去看对方的眼睛,只是干巴巴地努力附和着对方的话:“浴室,对,刚刚我的确在那里。你喊的我可能没有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