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中篇（1 / 2）

主，你的欲望是何？

（中篇）

（六）

不得不说，达达利亚是真的想追钟离，从何处可以看出他的决心呢？他先是在发现自己喜欢上钟离的当晚，便去酒馆找老板付了一年的酒钱，愿赌服输，他达达利亚向来说话算话。

然后，便是他这个无神论者，居然破天荒地每天早上六点都准时在大教堂参加早祷，而且次次都坐在第一排，坐在钟离正前方的那个位置。这件事很快就在芬尔尼德城里传开了，有人说不愧是德才超众的主教大人，就连达达利亚这种无可救药的顽固之徒都可以感化，而有些人则说达达利亚发了疯，居然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毕竟，钟离主教的人气那可是完全碾压达达利亚的，钟离主教是芬尔尼德城多少少女的梦中情人啊！即使她们知道钟离主教不婚，但这也不能妨碍她们仰慕钟离主教，更何况，她们这些虔诚的天主教信徒又怎么能让这个不信天主的无神论者占了便宜呢！？

不过，面对这些流言蜚语，达达利亚全都充耳不闻，他不在乎，也不怕别人在背后嚼舌根，因为他知道钟离主教到最后一定会是自己的人。

没错，达达利亚就是这么自信。

在那之后，达达利亚参加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早祷，一天都没有落下，比如今天已经是达达利亚参加的第九十八次早祷了。

一切都像往常一样，只是这一次早祷结束后，钟离看着留在最后还没有走的达达利亚，并没有一句话都不说便直接离开，而是走到达达利亚面前，跟他说道。

“明日不由我主持早祷。”

达达利亚看着钟离，他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三个月了，整整三个月了，他的主教大人终于肯跟他说话了，真是普天同庆！

“主教大人的意思是？”

“明日不用再来。”

“那主教大人明日要去哪？”

达达利亚突然感觉有些不妙，连忙继续追问。

“去我该去的地方，行我该行的事情。”

“能否和主教大人同行？”

达达利亚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

钟离顿了顿，金色的眼睛里仿佛流过了一丝轻微的情感波动。

“若你能在早上八点，赶到芬尔尼德城的城门。”

钟离说完便离开了，没有一丝的停留，只留给达达利亚一个红色的、端庄圣洁，不可侵犯的背影。

还是这么生疏，和我保持着距离啊……

达达利亚虽然有些失落，但并不气馁，至少钟离肯跟他说话了，甚至还答应让他同行。

这是件好事，他终于肯慢慢接受我了。

达达利亚自我感动着，心情又慢慢变好了起来。

（七）

第二天，达达利亚早早儿地就来到了城门口，等待着他的主教大人。

而钟离也很准时，在七点四十五分的时候，他就出现在了达达利亚的视线里。

只见，钟离今日换了一件黑色的长袍，两根细长的白色十字架绶带从胸前一直垂到背后，在暖白色的晨光下显得分外鲜明，让人一眼就能记住。这是钟离平日里喜欢的装束，简约方便，而且因为不用戴繁重的礼冠，他那一头柔顺的长发便得以显露出来，你可以看见，钟离那渐变色的长发正款款垂在背后，和那两条绶带一起，在他走动的时候起伏着优美的弧度。

达达利亚又一次被钟离给迷住了，原来若不穿那身繁复奢华、缀满宝石的红色礼袍，钟离竟会多几分平和，少几分庄严与肃穆。

“你来的很早。”

这是钟离对达达利亚说的第一句话。

“因为是见主教大人，所以心急。”

“守时也是一种美德，我们走吧。”

钟离没有理会达达利亚在那儿耍嘴皮子功夫。

“主教大人，我们去哪儿？”

“城西的没戎区。”

达达利亚对此感到惊讶，因为那里是芬尔尼德城著名的贫民窟。

不过，虽然感到很讶异，但达达利亚也没有再多问什么，他开始有些好奇，好奇钟离去贫民窟会干些什么？毕竟在达达利亚的印象里，像钟离这样的红衣主教，那可都是过的富得流油的生活，他们只管闭着眼睛高颂天主的恩德，却从来不会管底层人民的苦痛，而这也是达达利亚如此讨厌天主教的原因之一。

但达达利亚也知道，他清楚地知道，钟离和那些红衣主教、和那些天主教的人，是不一样的。

不然，他也不会爱上钟离，他明明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现如今居然爱上了天主教的一位红衣主教，传出去还不得让人给笑话死？

笑死就笑死吧，他们笑他们的，主教大人是我的就行。

毕竟，比起主教大人的芳心，丢点儿脸皮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是达达利亚的内心独白。

（八）

于是，达达利亚就这样跟在钟离的身边，前往了芬尔尼德城的没戎区。

那是一处与主城区的繁荣整洁完全不同的地方，用木头和破布搭建的歪歪斜斜的棚屋，看起来就脆弱不堪，似乎让一阵风就能给吹倒。那里没有平整的大街，只有弯曲狭窄的小巷，上面丢满了垃圾，污秽的废水也到处横流。这便是贫民窟，你可以在这里看见最破烂的房屋，最肮脏的环境，与最贫穷的下人。

“主教大人，我们还是回去吧？这里太脏了，会弄脏你的衣鞋的。”

前方是污水横流、满是垃圾的小巷，各种垃圾腐败在一起发酵的恶臭气味扑面而来，让达达利亚顿觉反胃，他不想让钟离走在这样的“街”上，也不想让污水与杂渍弄脏哪怕是钟离的鞋底。

“那你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