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情错(2 / 2)
重庆听了,不知道为何,有些心疼这个女子,她为了全父母心事,耽搁了婚事,年纪大了,又被兄嫂嫌弃,若是与自己不成,恐怕今后就更难嫁了。况且,孝顺父母之人,性情也差不到哪儿去,年岁稍大,也正好懂事过日子。
阿雨娶过门来,果然懂事孝顺,阿爹阿娘都很满意。那时他早己不去学堂,在家跟着父亲一起经管家业,学着会计。
阿爹跟邻村的人争那块风水地时,阿雨是很热心的,她道那是块旺子孙的宝地,争了来,必定能兴旺重家的后代香火。
那时他们一直没有孩子,他虽觉得没有什么,父亲和阿雨却很着急,于是父亲卖了些田产,凑足了银子去县府打点。
谁知道衙门里的人黑得很,见他们没有背景,家中又有财产,便顺机缠住,两头吃黑。判了父亲诬告,将他下了大狱。
阿娘一听吓得病倒了,阿雨也只知道哭,他只好变卖田产,凑钱去县衙里打点。
阿爹年纪大了,吃得打,牢里的狱卒黑心讹诈,重庆又费了不少钱,待到将父亲赎回来,了了官司,家里已剩不下多少田产了。
阿爹回来了,阿娘却一病不起,请医吃药,都像水泼在沙地上一样,他早就辞退了长工使女,自已担起家事,奈何田产大多卖了,进益日少,家中渐渐拮据起来。
他为了留下些田地营生,便和阿雨商量,将她的聘礼嫁妆,先挪用一些,拿来周转,待到日子好了,再多多给她置备回来。
谁知阿雨听了,哭着说,她那些东西,都被父亲借去投了矿田上的生意了,一时要不回来。
他又去找丈人筹措,先开始丈人还借他一些,再去,脸色就不好看了,两个舅哥也甩出好些话来,他大怒,心中憋了一口气,再也不上门去求他们。
钱花完了,阿娘也死了,办完了丧事,阿爹又病了一场,从此他们家,再也没有缓过来。
阿雨也受了打击,身子骨渐渐羸弱,他顶起门户,里外忙碌,一时间雪上加霜。
阿雨怕拖累了他,回娘家去养了一阵的病,回来没有几天,又倒下了,这一回,丈人来接她,重庆知道,这可能是与她的最后一面了。
“家里现在日子不好过,你爹妈若是舍不得你,就不用再回来了。”他隐约感觉到了什么,但还抱有一丝希望。
阿雨只是哭,一句话也不说,丈人将她扯了出门,她也没有再看重庆一眼,掩着面,从此去了。
他心中恼恨极了,忍不住红了眼眶,两年多的夫妻恩义,想不到竟然这么不经风雨。
丈人心疼女儿吃苦,他不怨恨他们,阿雨孝顺父母,他也能体谅,可是他又做错了什么?!
老天何其不公,要将人如此的作弄!
他看着眼前颓丧的卫元辰,觉得他也很无奈。他如今否极泰来,建功立业,早已再像当年满腹怨屈,心中当然也希望这位兄弟能度过眼下困厄,振作起来。
“大哥,我想托你对她说句话。”元辰道。
他点点头,静静的听着。
“我亲命难违,愧对托付,今生局已残,愿寄来生。我必发奋图强,力求上进,敬祝小姐得适良配之后,才敢婚娶,若小姐终身未嫁,我定也执孤相陪。”
重庆听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过了片刻,才道:“大郎节哀,此次科举,盼你高中,将来为国为民,做一番事业,不但你我兄弟,并连昔日的同窗,虽不在一处了,也依旧如同一路。”
他这番话,大大地激起了卫元辰的信心,他一扫刚才萎靡不振的样子,抬起头看着重庆的眼睛,重重的点了点头。
什么?,我不嫁,他也不娶了?
二小姐本来觉得嫁不嫁都是她自己的事,现在居然还多了个陪送。
那我自愿独身,岂不是还多耽误了一个人?她在心里暗暗摇头:还寄缘于来生,我来生若是还不想嫁,他还缠个没完了?
她看了看眼前郑重其事的重庆,等一下?!他好像是在同情她呢,皱着眉头,一副你哭吧哭吧不是罪的心疼的样子。
自己现在该怎么办?她也皱起了眉头,为了不让大家失望,她是不是也应该表表忠心痛哭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