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为师有个朋友(1 / 2)
她慌了,言不成句地慌了。
“你……你、你这……孽徒!说的什么浑话?!”
许雪霏指的是她和许冬分别拥有的先天能力,星辰之力、解构重塑,能扯到男女情爱上,也是够了。
师父的娇叱让许冬意识到自己的失言,为了弥补一二,许冬倒头就拜,“师父恕罪,徒儿一时鬼迷心窍。”
许雪霏脸色青白变幻,她倒不是动了真肝火。
嗔他,那都是羞了、急了秃噜出口的话,算不得什么。
再者,谁教他没大没小,目无尊长?
许冬一服罪,她自知不能小题大做,也便随口道:“为师话重了点,你别往心里去……”
“不。是徒儿口不择言。”
许冬索性把师父表述不清的锅也背在自己身上。
许冬垂首道:“徒儿孤苦伶仃一个人,是师父带给徒儿所有的一切,师恩大于天。未经思虑说出唐突师父的话,有逾礼教、有悖伦常,徒儿有罪!请师父责罚!”
礼教?
你要重伦常礼教,为师怎么做你的女人?
‘我只是想被徒儿循序渐进,日拱一卒地爱上啊。’
想归想,许雪霏当然不可能直抒胸臆,为此拐了个弯子,怏然道:“为师有一个朋友,他桃李盈门,人也是极好的……一天,他的女徒说自己爱上了他,我那朋友木讷得很,开始百般推诿,但后来还是没架住汹汹而来的爱意;”
“他们走到了一起。历经了风雨,为人诟病、白眼、讥诮,可他们的故事仍然成为了一段佳话——由此为师觉得爱情无价,两个人的感情不需要在意外人的眼光。”
她说着觉察到不对,赶忙“不紧不慢”地往回圆:“师徒相恋不是罪,而你,切莫把你的孝心用在奇怪的地方,为师便足堪慰怀了。”
这逻辑,就离谱。
你那个朋友姓“许”名“雪霏”,在梓门做长老吧?
好在许冬深知自家师父的脾性,自动无视她话里的所有大小问题,“徒儿谨记师父教诲。”
师徒俩一前一后在窗前立了好一会儿,待到许冬寻思要不要说点什么活跃一下气氛的时候,许雪霏蓦然回首。
“阿冬,你可知‘心魔’为何物?”
“回师父,仇、贪、妄、执、怨、恨等都属于心魔,它是人们心中的暗面,修仙者前行的最大桎梏。”
“是,但一言概之,心魔也可以说成是一个人内心怯弱的体现。”
许雪霏作追忆状,“曾几何时为师也像你一样,在师父的护翼下求学、修炼、破境,一步步往前走——那段时光怎么说呢,有盼头……不论遇上瓶颈,还是有过不去坎儿,都不曾心生无力感。”
“直至为师修为到九十九阶,无限接近百阶的时候,你的师祖,也就是我的师父,告诉我,‘你的路才刚刚开始’……”
许雪霏想到了什么,眸光晶莹,隐约有泪花涌现。
此情此景,许冬有心说两句提气的话安慰师父,想到与师父相较,自己弱得像个孩子,说了又有什么用呢?
如果九十九阶的师父经由她的师父,自己师祖的口获悉了这方世界的真面目,那她绝口不谈一些话题的理由就有了。
认知的颠覆足以使一个天之骄子衍生出心魔。
对道途无望、无能为力……
什么都不知道,反而是幸运。
许雪霏的述说在继续:“一万个人,一万个到死可能都认不清这天地。以四长老燕馨元为例,你觉得她在为师眼中,算得上是个人物吗?”
“……算吧?”
九十九阶的修为,年岁将过半千,她再不算,许冬就得怀疑人生了。
“不算。”许雪霏轻描淡写道:“她的将来,连你都不如。”
“……”
“你是个聪慧的孩子,一些可以心照不宣的事,你?”
“师父,”许冬目不斜视地看着她,“不瞒您说,徒儿之所以多次放弃追问心中的不解,就是想着您自有打算。徒儿拜师后的几月已然认清师父的为人,交付信任,完全出于前者,没有经过任何审时度势。”
几句话实诚不失大气,许雪霏颇为受用。
“在理儿,你我师徒贵在知心,多的不说也罢……”
“嗯!”
许冬两步跨到师父侧后方,手落到香肩之上,讨好般为师父捏肩,“徒儿有师父,是八辈子修得的福分~”
肩头的手牵动了整个身子,弄得许雪霏心绪难平。
“你啊,说得为师都不好意思了……”
许冬一边惊叹于师父玉体的软乎清减,一边卖力卖嘴:“事实嘛,师父是何等十全十美的一个人儿?徒儿能在师父膝下听教,搁谁不羡慕?”
“打住!”许雪霏郑重其事道:“闭关十多年,为师心里愧着呢。从明儿起,一日一课,空闲的时候就算你和为师一起练功也得在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