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 55 章【二更】(2 / 2)
有栖桑月的身体非常强悍,如果说是她自己掌控的话眼前这五个人应该没什么问题。
桑月悔恨不已,早知道逮捕课和搏击课的时候就好好练习、好好运用有栖桑月的这个身体了。
不过情况也并非完全不可逆转,或许……
桑月看着自己左手掌心里已经结痂的伤疤,心里面有了个大胆的计划。
实在不行,也就只能这样了……
“刷!”一道影子从旁边两米多高的巷子顶上跳了下来。
他的蓝色连帽衫染着星光,后脊梁绷的笔直,尽管桑月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却能感觉到他如临大敌时的慷慨赴义。
“诸伏?”桑月瞠目结舌,“你没走吗?”
“他们是谁啊?有栖。”
桑月那里晓得:“我不知道,它们莫名其妙要杀我。”
景光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如刀锋般锋利的沉稳气场,这是平日里完全见不到的质感,他也并非是不食人间烟火少爷而是烈日炎炎的炽阳。
“我报警了,你们最好束手就擒。”景光立在昂月面前,星光的影子投在他笔挺的连帽衫上。
可是“报警”这两个字完全对那五个人不起作用,他们好像被点燃了某种好斗的狂热,裹着一种恐怖而又肃杀的特殊气息冲向无人巷子下面的一男一女。
这些人二话不说就直接动手。
桑月忽然觉得好像不一定是组织里面的人。
这种行事作风完全不像是组织里的风格。
讲道理,在有栖桑月的回忆里面,“她”和gin最后并没有闹翻,而且记忆还截止在了“她”按照gin的意思,成功顶替了渡边来岁的名额进入警校。
如果不是组织的话,那这群怪物们又是谁的人?
“小心!”景光大喊一声,紧接着一道黑影从桑月的眼前飞过。
红皇后手里的棒球棍擦着桑月的头皮而过,她额头上的纱布因为剧烈运动而散落开来,伤口完全暴露在风中。
疼痛感侵袭,桑月撩腿踢飞旁边“青蛙”手里拎着的一根长斧头。
斧刀刚好落在景光附近的地面上,发出冰冷的撞击声。
景光捡起来,轮着极重的斧柄觉得有些不顺手,他抬脚跺碎了连接着斧刀的那一头把棍子留下立起横在自己面前。
他握着棍子的另一头,面色严峻。夜色投在他身上的连帽衫,举着棍子的手势像极了剑术课,非常标准。衣裳包裹着他紧绷的脊背肌肉,没有退缩地意思。
桑月在被三个人围堵的时候只有防守的份,她腰间的衣服被划了个口子,冷风嗖嗖朝着她肚皮上吹。那些刀刃和棍棒在她身边以毫米距离进攻着,桑月憋着一口气,反身横踢,衣襟纷飞在空中掠过飒飒声,腿蕴含着巨大力量以非常迅雷地速度正中“疯帽子”的心窝。
到底的声音犹如墓碑跌落,传来黑暗角落里的一声鬼泣。那些脸上画着诡异图案的怪人们,没有任何回答,它们的视线死死盯着桑月,把她当成了胜利的果实露出势在必得的凌然。
被桑月完全踢倒的“疯帽子”闷哼一声倒在身后的“白皇后”身上,二人连带着一同倒地。桑月迅速用脚勾起地上的长刀稳稳接住刀把,刀刃抵在“疯帽子”的喉咙:“都不许动,再动我就在他脖子上开个口子!”
形势逆转了,其他人全部都停了下来,一片肃杀顷刻间稍作安静。它们看了一眼彼此,停下了进攻的动作。
桑月厉声质问:“你们这些妖魔鬼怪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我?”
它们面面相觑,似乎没有得到命令,都不敢先开口。
景光握着手里的棍子正准备挪到桑月的身边彼此保护,眼角的余光看到桑月头顶掠过一个很高的影子。
那个影子像是章鱼的爪子,一点点盖住了桑月,没入景光的眼中。
景光大喊一声:“有栖,小心身后!”
桑月浑身一僵,刚要回头的时候后脑勺被重重一击。
嘣!
头晕目眩,她一头栽倒。
这群王八蛋能不能放过她的脑袋啊!!!
脑袋中的雪花斑纹跳动,回忆和现实参杂。桑月跪在地上,捂着自己的后脑勺浑身疼得痉挛,像是被火烧灼的锡箔纸慢慢蜷缩在一起,耳边还有景光歇斯底里的大喊。
“不要伤害她——”
她的视线开始模糊,眼前看到了一双皮鞋,鞋子瞧上去是非常昂贵的鳄鱼皮,沿着裤腿网上看是漆黑的长筒西装裤和手里握着的一根铁棍。
这个铁棍就是刚才落在桑月后脑勺上的东西。
她整个脑袋嗡嗡作响,就像是有辗压机路过一样,把她的神智和精神力全部打散。
电流声参杂在景光的大喊声中,桑月硬撑着眼皮,听着耳边的一段对话。
“多出来的这个怎么办?”红皇后的声音是个女人。
“都带走。”打了桑月一棍子的男人说。
她眼前一黑彻底昏倒在地。
降谷零从警校里跑出来之后,顶着满天的晚霞星空直奔杯护中心医院而去。
刚走到门口,他隐约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白天走的时候,外面门口还人亭若市,到处都是窜动地人群,现在怎么寸草不生的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他推开医院的大门,看着默默做自己事情的医生和护士们,直奔桑月的病房而去。
门大敞着,里面一个人都没有,还有碎了一地的玻璃。
怎么回事?!
她去哪儿了!
抓了几个医生和护士问,都说不清楚,他没有带警官证也没有权利调监控。
他狂奔到电话亭,拨通桑月的手机号码。
接电话,求你了,tsuki,接电话……
银灰色的天空下面,“她”背着背包走在星辰里面的街道边,路灯一段一段,拉长了“她”的影子。
桑月“眼睛”里看到的一切景物都十分高大,和平时看到的视角不太一样。
在目光往下放的时候,桑月才意识到,此时此刻的回忆处于有栖桑月孩童时期的时候。
“她”的身上穿着一件国中学校的制服,身后背着一个棕红色的卡哇伊背包,头上戴着一顶黄色的太阳帽。
脚上穿着一双看起来非常昂贵的皮靴,但对于这个不到12岁的孩子来说却异常沉重。
“她”一步步,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走。
最后,停在了一个门牌上写着——“纱月宅”的门口停下。
“她”推开门,里面有一个老仆人在等着她。
“爱丽丝小姐,您终于回来了,先生因为您拒绝了司机接送非常着急。等了你很久等不到已经离开去工作了,您知道的,先生现在是升职最难阶段没办法把多余的时间放在别的事情上面。但是他给您特地订了六层蛋糕,庆祝您今天12岁生日和升到国中第一天呢,是您最爱吃的蔓越莓口味。”
老仆人从“她”身后接过背包,但是却始终保持着和“她”之间的距离,似乎十分惧怕“她”的样子。
“她”没有说话,默默的朝着里屋走去。
纱月宅豪华的像是一座宫殿,外面的墙壁用着特殊的材质涂抹,在月色下无光自亮,就像是公主的水晶宫,囚禁着一个孩子的童年。
正屋里面到处都摆满了玲琅满目的新鲜食物,散发着诱人的芬芳香气,和令人馋虫大动的一人高蛋糕。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百人宴会的标准,但实际上品尝的只有“她”一个人。
是了,一直都只有“她”一个人,每年都是这样。
“原来我的生日,是‘别的事情’啊。”小爱丽丝的声音低低弱弱,却又成熟气息的自嘲着。
老仆人慌不择乱:“不不不,对不起爱丽丝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先生真得很重视您12岁生日,从下午三点一直等到8点多钟。也真的是巧了,他才刚走五分钟您就回来了。”
“她”没说好,径直走向那个点满蜡烛的巨层蛋糕前,看着已经快要燃尽的蜡烛一言不发。
旁边的帮佣站了满屋,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挂着谦逊有礼的笑容,站在和“她”足够安全的距离,仿佛“她”是一个随时会爆发的炸(zha)弹。
老仆人有些欣慰地站在身后:“爱丽丝小姐,您许个愿望吧。”
“许愿吗?好的。”“她”双手握拳,站在蛋糕前闭上了眼睛,朗声说道。“12岁之前,每一年的生日我都在许愿,许愿能让我变成一个正常的孩子。我不想要这个奇怪的大脑,如果能让我和其他孩子一样,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可是为什么总是在辜负我呢?每一根蜡烛明明都听到我的祈愿,为什么完全无视掉了我的愿望?所以今年不一样了,我要换一个愿望。”
呆在这样的家里,每一分钟都是永无止尽的孤独和负重前行,“她”永远都无法成为父亲想要的那种孩子。
“她”大声说:“我希望……我能尽快死掉!”
“哗啦——”“她”伸出小手,一把推翻蛋糕。
奶油和蛋糕胚散了一地,精致的蔓越莓果酱散了一地,连带着在蛋糕最上面用巧克力制作出来的“生日快乐”也跟着摔了个粉碎。
蜡烛没入奶油里面,升腾起一丝犹如生命消失之后的青烟,便完全熄灭。
“她”大步流星地走向旋转楼梯,回到自己的卧室,留下一屋子面面相觑对这种情况早已见怪不怪的佣人们准备收拾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