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九章《文豪野犬》一周目(1 / 2)
季燕池确实没有骗太宰治,她的确买了食物没错,也的确把食物给了路上的小孩——不过没说小孩实际与他们俩同岁,也没说那小孩她认识。
她还记得他,是叫“中原中也”吧?
由于内伤的缘故,她并没有时时刻刻都开启镜面维度的“映照”功能。所以季燕池不是通过“看见”他身体中寄宿的神明来认出他的。
是因为他的眼睛。
季燕池对他的眼睛记忆犹新,那是被水洗过后的清澈蔚蓝,干净而不染尘埃。
他应该过得还不错,整个人有一种蓬勃向上的朝气——而且身上的尘土被洗干净后,就露出他极具少年气的面容。还有他的头发,是与尾崎红叶的红发一样罕见的橙红色。
虽然染发技术现在已经很普遍了,但天生异色的头发在这里似乎仍然是少见的存在。
就是他看上去很凶,一副不好相处的样子。
不过在擂钵街附近的地区,看起来好欺负的人都是那些黑色组织豢养的羔羊,只有让自己看起来凶残不讲道理,才有可能威慑他们。
季燕池收回视线,提着纸袋继续往前走,任务目标已经被顺利杀死,现在只要把作为出门借口的食物带回。
她无意与中原中也相认,毕竟本来也不相熟。她认出他之后,只要确认这个她初来乍到时救过的孩子好好的就足够。
当时她回这边来却没找到他,原本以为是去其他地方了。现在看来,他应该是在擂钵街或者附近的地区活动,而且有了同伴,甚至可能已经成为了某个组织的首领。
没有接着往下分析中原中也的情况,季燕池在心中默算一下现在的时间,意识到再过一会最后一班车就要进站了,她加快两步的话刚好能够赶上。
但她突然停下了。
因为中原中也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面前,他两手插兜,一副“我很拽”的样子。
他低着头,没说话,姿态和动作则很能让她联想到拦路收保护费这件事。
“喂。”他开口了。
季燕池等着他的下文,却发现他迟迟没说话,她又估算了一下时间,意识到如果能在一分钟内解决这件事,她跑过去的话还能赶得上车。于是她先开口了:“什么事?”
中原中也抬头,目光上上下下扫视了她一圈,似乎是在确认什么。
见他还是没有说话的意思,季燕池加快语速,直截了当地问:“是想要钱,还是其他什么东西?”
没想到她这句话一出,面前的中原中也就像被烫了那样,非常大声地反驳道:“不是!”
都不是,是想来报恩?看上去也并不像,她自知当时并未给出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何况从他第二天就消失的情况来看,即使没有她在,他也不会轻易因为饥饿死去。
何况他有没有认出她来,因为他低着头,她看不见他的表情,所以这件事也不好判断。
那么,现在拦住她的话,到底是因为什么?
中原中也确认了什么一样,抬起头来和她对视,又重复了一遍:“不是要钱。”
他盯着她,手指无意识地收拢、攥紧,下了很大决心那样问道:“能把你手上的食物给我吗。”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生硬,他还硬邦邦地补充了一句:“拜托。”
季燕池也没继续计算时间,她意识到自己今天必定是搭不上最后一班车了,于是她听从了中原中也的话。
他们在街道边坐下。季燕池自然而然地把袋子里食物的包装撕开,然后和已经插上吸管的牛奶一起递给中原中也,在一旁看着他闷头大吃。
两个人谁都没说话,直到中原中也吃完所有食物,然后把季燕池送到这条街的出口那里,才用他那没什么改变的语气说:“再见。”
季燕池从善如流地也向他道了句“再见”,然后带着一纸袋吃完后留下的垃圾,转身离开了。
她得去找地方搭的士回去。
……
中原中也的确在看见季燕池的那一瞬间,以他那强烈的直觉意识到,要堵住这个人。
但身体施行行动后,果真拦在对方面前后,他却不知道该做什么好——他不得不为自己的冲动而沉默,直到她问他要干什么才抬头,用自己的眼睛去确认,她到底是不是“她”。
她的确是。
但他不是想要打劫她……她认出他了吗?
没有吧,毕竟当时他确实脏得毫无辨识度,而且看她的反应,估计也不会记得那个一面之缘的孩子。
他拦住她,与其说是真的想要什么东西,不如说是一时冲动。就像他正式明白“回家”到底是什么意思后,也无数次想过要是当时和她回去了,他现在会怎么样。
然而那毫无意义,他因为自己天生的好牌成为“羊之王”,既然曾经蒙受他们的保护,就势必要在现在进行偿还,保护“羊”的所有人——他已经有了身为首领的责任,那就无法轻易逃脱。
所以最后,他只是问她能不能把手上的食物给他。
那些东西和六年前的味道一模一样,就连情景也几乎一比一复刻,他疑心她是认出了他。但她并没有表示,就是很安静地给他提供了食物,然后和他道别。
中原中也目送着对方离开,从怀里拿出了一张虽然陈旧,但是明显有被好好保存的纸条。
他在想,真的还会再见吗?
……
季燕池的生日与太宰治的生日中间,大约只隔了两个月。
她的生日是812日,太宰治的生日是619日。
不同于对太宰治生日时的用心准备,季燕池完全没对自己的生日上心过,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太宰治就没见她哪天特地为自己庆祝。若非他一再追问,恐怕她连自己生日是哪天都不会告诉他,让他知道。
她并不在乎生日要不要过,要怎样过,就算太宰治想要给她庆祝生日,也被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季燕池的确不在意自己的生日,诞生日这个概念对她来说毫无意义。但她清楚正常人大多都会看重这种东西,于是相对地,她也会记住自己在意的人的生日时间,并好好准备,只为给对方过一个很有纪念意义的生日。
以前的家族也不会给她庆祝生日,她已经很习惯把所谓的生日当成与其他日子没什么不同的存在,并按部就班地生活了。
而且她本人也不赞同给她过生的行为,认为那是在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