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无法诉之于口的称谓(1 / 2)
“有个事情我奇怪了好久。”
霜雪盘腿坐在石头上,拿断掉的鱼竿翻拣了几下篝火堆下方的柴火。
“阿霂和凤家那几位,可没一点儿长得像的地方。”
“师尊是想说什么?”边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火堆上架着的烤鹅,头也不回道。
能够无师自通引气入体的鹅啊,他可是馋了好久。
谁说修行之人不能有口腹之欲了,歪理,通通都是歪理,能吃、有条件吃为什么不吃?
这不鹅大王一走,师徒二人的魔爪就伸向了鹅小弟,空气中弥漫着欢快的气息。
“我是说,他们就没想过要找阿霂的亲生父母那事?”
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突如其来地出现在自家危险重重的族地里,凤家的人不仅没觉得奇怪,还直接把人扒拉进了族谱里,从哪儿看都很不对劲!
“自家的孩子,为何要拱手让人?”
边歧抬起了头,看向自家师尊的眼里充满了你也不对劲的意味。
“自家的?”
“凭本事捡的,当然是自家的。”
霜雪只觉得脸皮直抽抽,饶是油嘴滑舌惯了的他对上边歧一本正经的不要脸,一时之间竟也不知如何反驳。
“这和强行抢孩子有什么区别?”他是真的不解,话本子里怕是都不敢这么写。
“当然有区别。”
“因缘不是单一的一条线,有些东西,在相遇之前就已经注定了。”
边歧说得理所当然,也没忘记给架上的烤鹅翻了个身。
“亲缘的判定有时候并不在血脉上,而是在于责任,这就是天霄界的规矩。”
霜雪若有所思,低声道:“规矩?”
“是的,规矩,也可以说是天道定下的规则。”
“只要规则允许,石头会开花,死人都能开口说话。”边歧说得轻松平淡,眼底神色动了动,“大兄是这么说的。”
“万一以后阿霂的父母亲人寻上门来,又作何解?”
“师尊你说这话,最好别让他们知道。”闻言,边歧笑了笑,“规矩是规矩没错,可这世上,又哪有无来由的爱恨?”
歧山边氏自古与桐宫交好,远比世人知道更多独属于桐宫的隐秘,他抬眸望了眼远处,又很快收回了视线。
大殿内,堆成了小山的卷宗下方,奋笔疾书的两只小月狐是一刻也不敢停歇。
“你是故意没把他俩送回去的吧?”边歧怀疑道。
“不过是意外,罪不至死。”
霜雪打了个哈哈,呼出一口气,烤鹅表皮顿时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在灿金色的火舌舔舐下不融不化。
想到某人的坏脾气,不出意外的话,那两只月狐怕是没有好果子吃,霜雪觉得自己不仅是善良,还很有先见之明。
真的不是他不想处理那些记满了鸡毛蒜皮小事的卷宗,真的。
“我听着凤茵管阿霂叫灰灰,这又是为何?”
“凤烬,是桐宫那边给她起的名字。”边歧抬手按住眉心使劲揉了揉,似是想到了一些无奈的事情。
盛霂不喜欢那个名字,这事显而易见。
她甚至从来都不愿意对他们这些“亲人”用上一些更为亲昵的称谓。
对边筝、便宜爹凤纤、兄长凤茵是直呼其名,又与众人一般喊姐姐作凤娘。
对边歧,平日里同样直呼其名,有事喊师兄,惹祸带师侄。
夜幕下沉,明月高悬,带有蓝色高塔纹样的纯白色车辇停在了云霄拍卖行的大门外。
盛霂稀里糊涂地被人带着出了拍卖行,又稀里糊涂地被带上车辇,小小一团缩在了角落里。
前面场内众人讲得东西那是云里雾里的,她啥都没弄懂,还听得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