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下毒(1 / 2)
长宁背对着来人,想也不想就往前跑,却被脚下的九节鞭绊了一下,身子往前倾倒。
拓跋临站在她身后,下意识伸手去拉,萧珩已经快他一步将长宁拦腰抱起,等不到步辇,人就大步流星朝温玉轩去了。
刚下马车的少年拓跋临呆在原地,手还僵在半空中。
他略一皱眉,神情不解,“那个小姑娘是……?”
一个小厮道:“回公子,是长宁郡主。”
拓跋临低声重复了一遍:“长宁?”
他脸上挂着几分若有所思。
长宁靠在萧珩怀里,往日那双轻灵透亮的桃花眼紧闭,纤长浓密的睫羽轻轻颤动,上一刻还张牙舞爪,这一刻竟瑟缩成一团,可怜极了。
她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遇见拓跋临。
如此猝不及防。
长宁紧紧攥着萧珩的衣襟,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用力。
察觉到胸前的点点濡湿,萧珩微愕,脚下一刻不敢停,好不容易到了温玉轩,恰好碰上给沈氏诊脉的太医,便急忙将人拦下。
“快给郡主瞧瞧,可是脚伤复发了?”
他以为长宁是脚疼得厉害,才会哭成这般模样。
沈氏也急忙吩咐人将长宁送到房里,脱下鞋袜后检查长宁的脚踝,却又无碍。
长宁将脚挣脱回来,躲进被子里,身子一抽一抽。
沈氏神色焦灼,“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哭成这个样子?”
萧珩想了想,大抵是自己的缘故,正要向沈氏请罪,一只雪白肉手从被子底下伸出,揪住了他的衣袍。
沈氏了然,不由挪开视线,站起身嘀咕道:“这孩子,就会磨人……”领着一众宫婢出去了。
果然,沈氏一出去,长宁就从被子里探出脑袋,两只眼睛还是红彤彤的,头发也乱了。
萧珩坐在塌边,揉揉她的发丝,声音低低地问:“怎么了?”
长宁瘪着嘴,“阿宁的脚好了。”
“嗯。”萧珩的声音还是轻轻的。
长宁继续委屈道:“阿宁骗了皇叔。”
萧珩点头:“我知道。”
长宁眼泪哗的掉下来,“我还,还差一点又打架了……”
滚烫的泪珠落在锦被上,漾出一圈层层叠叠的水纹。
萧珩知道,这些都不是真正的原因。
他拿出帕子替她擦脸,又将垂到身前的红色丝绦穗子拨到长宁身后,循循善诱:“还有呢?”
长宁缓了好半天,才闷闷说道:“……没有了。”
她总不能说是被拓跋临吓的吧。
方才她不敢回头,两人连面都没见着,更谈不上过节。
她就是纯粹的膈应。
听见他的声音,前世深宫中的一幕幕就会在她眼前闪现。
那种失去自由、遭受背叛与折磨的痛苦,她再也不愿忆起。
萧珩没有追问下去,只是倒了杯温水,见她一面喝下,情绪渐渐平复,才道:“好好休息。”
长宁急忙拉住他,“皇叔要走了?那,那以后……你还会进宫吗?”
萧珩稍稍思索,摇头,“无事便不会进宫。”话音刚落,眼角余光瞥见她满脸黯然。
这个回答在长宁意料之中,只是亲耳听到,多少有些失落,只一瞬,又扬起明媚的笑脸,“皇叔早些回去歇息。”
萧珩眼眸温柔,“好。”
直到翌日,萧珩坐在角落里,望着身旁空荡荡的书案出了会儿神。
长宁不在,这书案他每天都会擦拭干净。
她脚伤已好,按理今日应该会来。
“皇叔。”一道温润入春风的少年音传入耳中。
萧珩恍惚了一瞬,险些以为是长宁。
毕竟,整个太学,叫他皇叔叫得最频繁最欢快的就是长宁。
拓跋临是演王第二子,与世子拓跋昭同年出生,今年也不过才八岁,虽是庶出,却自幼长在父亲身边娇养着,倒也养出几分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气质。
他眉眼清朗疏阔,不似萧珩那般凌厉深沉。
“皇叔,这里可以坐吗?”拓跋临指着他身旁的书案问道。
萧珩不知为何,心底莫名烦躁,只瞥了一眼便移开目光,“这里有人。”
拓跋临干笑两声,朝另一边走去,不少人招呼他过去,甚至主动让座,这才将那股尴尬安顿好。
待他落座,又有几个小娘子禁不住偷眼瞧他。
不得不承认,拓跋临确实生的俊俏,浓眉大眼,鼻梁高挺,气质如玉,逢人便带三分笑意,有着与年龄不符的稳妥,不骄不躁,微笑间就轻易勾去了那些不谙世事的少女芳心。
杨玉瑶和拓跋硕面面相觑。
杨玉瑶撇撇嘴,“阿昭,你这个弟弟好生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