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回归(2 / 2)
碧荷斥道:“元香,娘娘还在孕中,你怎么能胡说八道呢?万一娘娘动了胎气,可如何是好?”
元香一脸无辜,“可我说的都是真的呀,娘娘总不能一直被蒙在鼓里……”
沈长宁挺着大肚子,刚到殿外就被内监总管拦下,“娘娘,皇上正忙着呢,您请回。”
“皇上在忙什么?”沈长宁沉声反问。
内奸总管神色闪烁,回道:“自然是忙于朝政。”
沈长宁不信,径直闯入殿中。
另一人忽然横在她身前,“娘娘请留步。”
沈长宁这才看向他。
一袭玄衣,眉眼深邃,神色淡淡,右边额角覆着半块银色面具。
见沈长宁执意要闯,他立在沈长宁面前,岿然不动,“娘娘若想强行闯殿,就从臣的尸体上踏过。”
沈长宁眸子眯起,眼中寒光凌厉,“你威胁我?”
“臣不敢。”他嘴上不敢,却不肯挪开一步。
沈长宁气急之下,抽出禁军佩剑架在他脖子上,“再不闪开,休怪本宫无情!”
萧珩仍旧未动分毫,认真道:“娘娘身怀六甲,当保重凤体,不宜动怒。”
内监总管吓了一跳,连忙制止,“娘娘,他是西蜀王,您可千万不要冲动!”
沈长宁微怔,“你就是镇守两方驻地的西蜀王,萧珩?”
自她有了身孕,兵权便交给拓跋临,拓跋临另择一位藩王替长宁镇守西北,据说正是拓跋临的叔叔,萧珩。
萧珩垂眸,墨眸沉静,算是默认。
考虑到接手西北威远军的西蜀王就是眼前之人,沈长宁放下剑。
萧珩劝道:“娘娘,听臣一句劝,回去吧。”
沈长宁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冷笑:“纵使如今你接管威远军,也管不到本宫头上。”
说着一把推开萧珩。
太极殿西堂,是皇帝办公休息处,沈长宁不顾宫人阻拦闯入,可到了西堂,眼前一切刺痛了她的双目。
明黄色的帷幔无风自扬,不断传出旖旎之声,春光无限。
那女子微微侧头,小巧脸蛋,黛眉青葱,明眸皓齿,见沈长宁惊得后退一步,她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勾魂摄魄,风情万种。
沈长宁脸色苍白地盯着他们,只觉身上穿的大红凤袍如此讽刺,无情地嘲讽她的愚蠢与自作多情。
这时,那女子仿佛才察觉到沈长宁的到来,矫揉造作地惊呼一声,朝男子身上依偎。
水汪汪的美眸蓄起泪水,满脸歉疚,“请娘娘恕罪,臣女只是一时情迷才会……还请娘娘不要动怒,千万要保重凤体啊!”
腹部传来一阵剧痛。
沈长宁疼得大汗淋漓,踉跄几步,扶住身侧的雕龙金柱,堪堪稳住身子。
李仙儿拢起衣衫从床上下来,朝沈长宁走去,跪下拽住沈长宁的裙摆,泪水汹涌而出,“娘娘,仙儿知错,我与皇上也是两情相悦才……才做下这等糊涂事。”
拓跋临抬起头看向沈长宁,缓缓穿好衣服下榻。
他面容俊美无俦,狭长的凤眸漆黑,带着尚未褪去的□□之色,他淡声问:“你怎么来了?”
李仙儿再次扑到沈长宁跟前,“娘娘,要怪就怪我吧!都是我的错,和皇上没有任何关系,您不要错怪皇上……”
拓跋临当即脸色一沉,“仙儿,起来。”
沈长宁何时有资格诘问他的过错?他是皇帝,纵使三妻四妾,也是人之常情,何错之有?
李仙儿闻言,止住哭泣,讷讷起身来到拓跋临身边。
沈长宁不可置信地摇头,眼角淌下泪珠,“你们两情相悦,那我呢?”
拓跋临面无表情,沉默半晌,才道:“朕与仙儿,早已是夫妻,朕要给她名分。”
他们是夫妻,那她沈长宁是什么?
沈长宁再也支撑不住,身影摇摇欲坠,幸而被一双有力的臂膀及时搀住。
拓跋临吩咐后头进来的内监总管去请太医。
疼痛间,沈长宁仿佛听到一声极轻的叹息,“娘娘,得罪了。”
萧珩说着,将她打横抱起朝椒房殿疾驰而去。
床榻边,沈长宁死死抓住萧珩的手,就仿佛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皇叔,皇叔……”
“臣在。”男人声音沉重又坚定。
“方才是我的错,我不该对皇叔不敬。”
沈长宁丝毫未觉自己已经将他的手抓出血痕,只反复哭着恳求:“皇叔,求您保住他,保住我的孩子,还有,我的后位……”
她已经失去了沈家,失去了兵权,失去了皇帝的宠爱。
她失去了所有支柱,不能再失去后位。
若无后位,在这深宫里,她和孩子的人生就再无希望。
萧珩郑重答应:“臣尽力为之。”
沈长宁终于放下心,晕了过去。
整个太医院出动,极力替沈长宁保胎,好在她过去从军,身子骨一向硬朗,这才勉强保住腹中胎儿。
萧珩重返太极殿,他从藩地回京,今日本是来恭贺新帝登基的,不曾想遇上这一幕。
皇帝端坐在龙椅上,黄袍加身,贵气天成。
“她可好些了?”
听着拓跋临冷淡的语气,萧珩颔首,“太医尽力,娘娘胎象已稳。”
拓跋临将龙案上堆积的奏折一本一本翻开,又问:“皇叔可是有话要说?”
萧珩递上一早写好的奏折,里面详细陈述了西南西北两地的财、政、军三况,条理分明,字字清晰。
见两地大好,拓跋临稍稍安心,夸萧珩办事得力。
随后内监总管领着礼部尚书进来,正商讨立后章程,对话间,有改立李氏为后的意思。
萧珩忽然出声:“皇上,臣有一言。”
“还请皇上顾虑西北威远军和娘娘这些年的付出,立沈氏为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