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2)
埃勒里搀着这位激动得浑身直抖的矮个子外科大夫。
“安静些,博士。坐下,请坐下。我们很快就能搞清楚。是谁在敲门?请进!”
门口出现了一个身穿便服的大个汉子,宽宽的肩膀,明亮的眼睛,铁板的面孔毫无表情。
“维利!”埃勒里喊道。“我父亲已经来了吗?”
新来的人认真地打量了全体在场的人,嗓音很低他说:
“没有,奎恩先生,他还在路上。本地的警察和区局的探警已经赶到了。他们想进来。”
“不,不必进来,维利,”埃勒里忙说。“让这些人先在街上待一会儿。未经我允许,不许放他们进来。父亲一到,马上通知我。”
大个子退了出去,随手把门轻轻关上。
埃勒里再次对护士说:
“普赖斯小姐,现在您所说的应该非常非常准确。请您把自从列兹里博士和克莱顿小姐离开而留下您看护道恩夫人起,到手术开始止,这段时间内发生过的一切都讲给我们。”
护士舔了舔嘴唇,神情不安地向外科大夫瞥了一眼。
“事情很简单,奎恩先生。我们把道恩夫人从楼上抬下来,送到术前准备室以后,列兹里博士和克莱顿小姐马上离开了,我在这里也同样无事可作。博士刚刚又一次检查过病人,认为一切正常……”
埃勒里点点头。
“好,好,请讲讲您那位来客吧。”
护士脸上蒙上薄薄一层红晕。
“好的,先生……那个人……我误认成让奈博士的那个人走进术前准备室,这是在列兹里博士和克莱顿小姐走后。
过了十到十五分钟左右发生的。”
“他是从哪个门进来的?”埃勒里间。
“瞧,就是这个门,”护士指指通向麻醉室的门。
埃勒里急问敏钦博士:
“敏钦,今天早晨谁在麻醉室待过?那个房间用过吗?”
敏钦耸耸肩膀。普赖斯小姐替他解了围。
“那儿有一个病人正作麻醉,奎恩先生。施行麻醉的好象是奥别尔曼小姐和拜尔斯博士。”
“好,继续讲吧。”
“那个人一拐一拐地走进术前准备室,身上穿着外科大夫的服装。他随手关上门……”
“怎么关的?很快吗?”
“是的,先生。他马上随手带上了门,床车就在那儿,上面躺着道恩夫人。他向她俯下身去,后来站直身子,搓着两手……好象洗手似的。”
“他一直没有吭声,是吗?”
“噢,是呀,先生。他一句话也没说过,只是搓手。这是让奈博士给手消毒时非常典型的动作。正因为如此,我以为他想在手术前给病人作最后一次检查。我就到消毒室去,到那儿……”她指着大厅一端的小房间。“我在那里准备好了升汞溶液和用来涮洗的酒精,然后,我……”
“据您估计,您在消毒室待了多长时间?”埃勒里又一次打断她。
护士思索片刻。
“啊,我想……不超过三分钟。我记不准了……然后,我回到术前准备室,把溶液放在这儿,就是这个脸盆架。在这儿,让奈博士……我想说的是进来的那个人,他在这儿开始很快地涮洗两手。”
“比平时快吗?”
“对,这点我发现了,奎恩先生,”她答说。她尽订能不瞅外科大夫。此时,外科大夫正用胳膊时支着膝盖,死死地盯着她。“在此以后,他取过我手里的外科用毛巾,擦千两手,打着手势命令我端走脸盆。我往消毒室走时,发现他又走到床车旁,俯在患者身上。等我回来,他已经直起腰板儿,正在整理患者盖的罩单。”
“讲得全都很清楚,普赖斯小姐,”埃勒里说。“请口答下面几个问题:外科大夫洗手消毒时,您在他附近吗?您是否看见了他的手?”
普赖斯眉毛一一扬。
“没有,没有在意。您知道,我那时什么怀疑也没有。”
“真可惜,您没有看见他的手,”埃勒里嘟味道。“普赖斯小姐,请您再告诉我,您第二次把脸盆送回消毒室时,离开这儿多长时间?”
“不超过一分钟。我只是倒掉溶液,冲洗一下脸盆,”
“这个人是在您回来后多久走的?”
“哦,马上就走了!”
“还是从进来时的那个门?”
“对,先生。”
“可以理解……刃埃勒星在室内踱了几步,一边沉思,一边用夹鼻眼镜敲打手掌。“普赖斯小姐,根据您的话,可以想象出在当时的术前准备室里是一片不寻常的寂静。在这整个过程中难道您神秘的来客连一个字也没说吗?哪怕一个毫无意义的字都没说过?”
护士明亮的眼睛望着空间。
“奎恩先生,您知道,他连嘴都没张开过一次。”
“这并不奇怪,”埃勒里冷冷地指出。“整个事件处处充满谜团……普赖斯小姐,您也什么没说吗?外科大夫进来时,难道您没有向他问好?”
“没有,先生,”她连忙回答。“但是我和他讲话,已经是我在消毒室准备溶液的时候。”
“您能准确地记起您说过些什么吗?”
“没有什么特殊的,奎恩先生。我深知让奈博士的脾气。他有时非常没有耐性,“她的唇边露出一丝笑意,但一见外科大夫在椅子上局促不安的神情,笑容转眼就消逝了。
“我……我向他喊:‘让奈博士,我会马上准备好一切的’”
埃勒里瞅了瞅外科大夫。
“这个人扮演您这个角色的技巧多么高超啊!”
“看得出来,看得出来,”让奈博士嗫嚅道。
埃勒里又转过身问护士:
“普赖斯小姐,也许您又想起了什么?”
她沉吟不语。
“我想起,还发生过一件事。不过,这仅仅是一件琐碎小事,奎恩先生。”
“人们都称我是小事专家,普赖斯小姐,”埃勒里笑道,“那么,是件什么事呀?”
“我第一次在消毒室的时候,听见术前准备室的门开了,过了不大一会儿,有一个男人声音说:‘啊,对不起。’接着门就关上了。不管怎么样,我听到了关门的声音。”
“是关哪个门?”埃勒里问。
“遗憾得很,先生,我说不准。因为很难凭声音断定是哪个门。至少我是无法办到的,尤其当时我一个门也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