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犊初开(1 / 2)
林梦怡的厨艺似乎并不好,折腾了个把时辰,这才端了两碟子菜来。倒令张少英惊奇的是,两碟子菜香味儿扑鼻,一碟子葱花红烧肉,一碟子抄蛋。林梦怡又进厨房端出一钵米饭来,欢喜的说道:“还好厨房有剩饭,否则我可不会做饭。”张少英盯着林梦怡久久不语,林梦怡见他盯着自己,不解道:“怎麽了?”张少英奇道:“你会做饭?”林梦怡眼中一丝忧伤,说道:“自我懂事起,爹爹平日便对我很严,小时候一旦做错事,便罚我进厨房烧火。”张少英哼道:“真没想到,天下间竟然还有这般狠心的父母。”
林梦怡默不做声,盛了碗饭。说道:“张公子,你身子不能动弹,我喂你吃些吧。”见林梦怡瞧着自己的眼神大觉异样,张少英隐隐大感不妥,却又说不出是为何,说道:“那小姐岂不是要吃残羹剩饭了,我一介贱民,如何受得起,你先用些我再吃不迟。”林梦怡不依道:“公子救命之恩,梦怡累赘你了、、、”“哎呀,我的妈呀,你绕了我吧,林小姐,我可怕这些了。大家平近相处岂不是好,你先用吧,不然我也不敢吃了。”林梦怡意欲再劝,却又咽了回去。
林梦怡敛衽行礼,这才坐下吃了起来。张少英不解道:“吃个饭都得做礼,你们就不闲麻烦麽?”林梦怡并未说话,自顾用饭。张少英倒盯着林梦怡,但觉她用饭的神情都如此美妙。两片薄唇儿蠕动,不露齿儿,当真有上前亲一口的冲动。张少英炙热的目光,林梦怡自是有所察觉,却仍低着头自顾用饭。脸上的阵阵红晕自烛光熏照,当真美得不可尤物,惹得张少英一时瞧痴了,不禁叹道:“林小姐,你真美。”林梦怡脸蛋儿绯红,仍一言不发。她的食量并不大,甚至连菜都未动几口。一小碗饭毕,林梦怡这才起身道:“我用完了。张公子,我伺候你用饭吧。”张少英盯着林梦怡仍未回过神来,林梦怡唤了数声,张少英这才回过神来。眼见林梦怡满面红晕,忙道:“在下冒犯了,小姐见谅。”林梦怡犹自盛饭,嗔道:“你不是不喜这些繁文缛节麽?又怎的这般客气。”
张少英笑道:“你生的这般貌美天仙,谁敢在你面前无理呀。”林梦怡微微一笑,端起碗道:“用饭吧。”两人本是萍水相逢,虽是一场落难。但突然这般**,又非久识,每当二人四目相投,均觉不适,甚觉尴尬。吃了半碗,张少英实在难受,长呼一口气,转过头呼道:“哎呀,受不了了,受不了了。”林梦怡自知他所指为何,问道:“公子可将我见外了?”张少英回头道:“小姐如此侍候,在下可要折寿了,我可不想这早死呀。”林梦怡听她说笑,笑道:“你再取笑我,我可不敢了。”张少英叫道:“你想饿死我呀,来,接着来。”张少英这阵子一直孤身一人,心中甚为压抑,此刻放纵出来,立时恢复了往日本性。
林梦怡也觉张少英突然间似乎换了一个人,不再那般拘谨,颇觉不同。张少英不再顾忌林梦怡,便是赤赤的盯着她瞧。但觉这般情景竟有美女相伴,又有佳肴果腹,实在是一番享受。正觉怯意,张少英顿觉似少了一味作料,问道:“可有酒吗?”林梦怡将送至张少英嘴边的勺子缩了回来,神色一喜。张少英瞧出端倪,却不知林梦怡所为何。只听林梦怡道:“身子不能动,一定不舒坦吧,我早已热了壶酒,就放在锅里,却不知你可饮酒。”张少英喜道:“那真是最好不过了,你快拿来。”
林梦怡端出酒来,摆了个酒杯。张少英瞧那酒壶纯为金制,酒杯更是白莹剔透,显是白玉所成,不禁叹道:“这老头儿可真懂得享受,这屋里的东西可都价值不菲。”林梦怡倒了杯酒递上,说道:“我都清洗过了,你尝尝吧,这可是朝廷御赐的泉井贡酒。”“啊,”张少英惊道:“朝廷御赐?他跟朝廷有甚末麽干系?”林梦怡道:“这自然是他从国公府偷来的。朝廷每年都会向郑国公府御赐圣恩,每年府中失窃的东西可多着呢。”张少英笑道:“没想到我张少英今日也能喝上朝廷的贡酒,那可得好好尝尝。”林梦怡服侍他饮了一杯,张少英但觉入口香醇,劲道干爽,实是这辈子从未喝过的好酒。大赞了几句,张少英又连喝了三杯。张少英只记得两碗饭过后,林梦怡不住劝自己饮酒,直至醉得不知身在何处。
次日,张少英模模糊糊醒来,只觉头痛欲裂,口干舌燥。察觉自己似是躺在床上,怀中香气扑鼻,柔软滑腻,甚为舒懒。张少英睁开眼,揉了揉眼,这才发觉自己已能动了。突又大感诧异,侧头一看,但见搂在怀中的不是林梦怡是谁。此刻二人肌肤相亲,竟是身无寸娄。
“啊”张少英一声惊呼,径直坐了起来,缩到床尾。林梦怡经他一动,也醒了过来,但觉被子掀开,林梦怡忙拉过被子将自己身子盖住,身子靠在床头。张少英一见自己身下,竟连**都未穿。惊叫一声,忙拉过被子一角遮住身子。他瞧着林梦怡身子竟是面红耳赤,六神无主,惊慌失措,惊道:“林小姐,这、、、这、、、这是怎麽了?”林梦怡脸蛋上阵阵红晕,一双美目凝视着张少英,眼中充满情意,缓缓说道:“你嫌弃我麽?”张少英一愣,惊道:“在下岂敢嫌弃你。可是、、、可是这?我们居然这般、、、这般、、、”林梦怡却道:“我是自愿的,张公子若是嫌弃我,那我便再无颜苟活了。”说罢,已是眼泪儿直流,楚楚可人之态,惹人怜爱。一个美丽的女人在你面前凄然流泪,没有几个男人能忍心拒绝。
张少英静下来,细想昨晚情景,陡然一惊,指着林梦怡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林梦怡缓缓说道:“是我做的手脚,公子是否觉得我下贱。”张少英终明白是如何一回事,两人就此沉默下来。张少英细细一想,林梦怡自成万里走后对自己倒极是照顾,本觉不妥。此刻终明白她如此做法,已是下决心了。许久,张少英才缓缓说道:“你这麽做,便是不想嫁给那柴公子吗?”林梦怡凄凉说道:“为何婚姻大事非得依父母之言,我们却不能有丝毫抉择。”张少英一愣,说道:“可是你如此一来,岂非毁了自己。我身无居所,连吃住都成问题,又怎养活得了你?”林梦怡道:“只需公子不嫌弃我身子不干净,我便是同你吃野菜,喝咸水,也无怨无悔。”张少英说道:“我岂敢嫌弃你,能娶到小姐这般的天仙,那是百年修来的福气。只是我不想、、、我不想、、、”张少英不愿再说下去。他不愿成林梦怡无奈下得抉择,尤其是他从未想过娶亲一事。何况他发过誓今生唯小香不娶,可没有经过考验的的承诺,又经得住多少**。
林梦怡默默说道:“你宁愿被机关杀死也不愿我受辱,我已是钦佩不已,天底下再也寻不到你这样的好男子了,哪怕是我爹爹或柴济元都不会这般为了我。”“那柴公子叫柴济元?”张少英问道。林梦怡点点头,看着张少英说道:“好些事一旦发生了,便再也抹不掉,即便是你不娶我,此次回去之后,柴济元更有借口查我身子,你便瞧我落入虎口麽?我是实在没法子了、、、”说罢,凄然泪下。张少英大是不忍,伸手去擦林梦怡的眼泪,沮丧说道:“我本是一介乞丐,那容得你托付终身。”林梦怡突然伸手握着张少英的手,说道:“你是甚麽人我都不嫌弃,只需你能疼爱我,我便是即刻去死也值了。”林梦怡手一松,被子少许滑落,露出一半雪白的胸脯儿,直瞧得张少英血脉喷张,难以自制。林梦怡瞧出他的异样,这才急忙将被子拉起。
张少英回过神来,身子坐了下来,心中惶恐不已,心知若能娶得她,自是极大的福分。只是他从未想过此事,且二人如此快及,张少英倒极不适应,心中对小香更是愧疚。当晚之事张少英并不知其中内情,但向寻幕秋白报仇是何等容易。两人之间相差之远,定是千难万险,九死一生,张少英甚至没有想过活着回来。如今若要带着林梦怡浪迹江湖,风行露宿,她一介大家千金小姐那里经受的起。但若不答应,林梦怡便是被自己逼上绝路。纵是相对成双,林家势大,势必不会就此答应,何况还有个被夺了皇帝宝座的皇室家族。
林梦怡心思细腻,瞧出张少英的心思。说道:“你是担心?我家中与柴家不会就此罢休麽?”张少英点头说道:“非是我害怕!可我一介草民,实是无能为力!”林梦怡一阵失望,沉静下来。说道:“是我连累了你,你若有难言之隐,我也不会再缠着你。”瞧着林梦怡那失望的神情,张少英心知万不能就此抛下她,但若带上她却又是万万不能。心中左右为难,打定主意,便将自己的身世解说出来,狐山当晚之事尽向林梦怡讲述。林梦怡听罢,诧异的盯着张少英,叹道:“真不想不到你竟还有这般经历。”张少英说道:“从报仇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打算活着回来。”林梦怡虽久在闺中,但江湖之事却也从下人口中听闻一二,续道:“张公子,只需你诚心待我,我们何时死又有何分别呢?”张少英不知道当一个女人决定跟一个人男人厮守终生的时候,她是甚麽都不在乎的。
张少英瞧着林梦怡炙热的美眸,显是情之所动,许下生死之约。张少英心想她肯为自己不要性命,那自己又肯麽?于公他自是千肯万肯,但于亲呢?他心中不知如何回应,但想若林梦怡有何危险,自己自是拼了性命也得护她周全。张少英心中感动,说道:“小姐不嫌弃我,已是感激不尽。只是我们成亲之事,却也不急在一时。但教小姐有难,张少英绝不敢抛弃。”林梦怡脸儿绯红,碎道:“我又未催你,谁急了、、、”但瞧林梦怡那娇嗔的模样,张少英倒不禁笑了出来,叹道:“你真美。”林梦怡叹道:“但愿你看上的不是我的美。”张少英说道:“也但愿你不是因为逃避柴家人迫你纳娶才瞧上我。”林梦怡问道:“那你害怕麽?”张少英叹道:“我这条命本就是捡来的,还怕甚麽。”
林梦怡说道:“人之性命,只此一遭,只盼你能好好珍惜,不轻易放弃。”张少英倒是不甚在乎,肚子都填不饱,还谈甚麽大义,但想若真窝囊的死去,自是万万不肯,张少英倒颇觉林梦怡有一番贤妻之范。说道:“我不会轻易去死,大仇不报,我又有何面目去见他们。”林梦怡说道:“你竟与柳大侠有约,此去武林盟若拜了柳大侠为师,又何愁大仇不报?何况身为武林盟九届统领的弟子,哪怕是柴家来寻也不怕他们。那柴济元是看中我的容貌,若知我身子给了你,或许便不再对我有何留恋了。”
张少英想起柳天波,心中一阵余悸。这些日子来受人欺负,毫无还手之力。但想自己哪怕是有人家一半武功,也决计不会这般受人践踏。想起林梦怡,张少英问道:“离开你家人,你舍得麽?”林梦怡凄然说道:“可我又能如何?我母亲虽疼我,可她只是个侍妾,若非柴济元瞧上我,保不准早送人了。家中任何事她也做不了主,我只是舍不得我那两个丫鬟。”张少英说道:“咱们二人行走已是不便,但教我能在武林盟有所作为,将她们接来便是。”林梦怡问道:“那你不回狐山了?”张少英道:“自是要回去,只要我能活着报了这仇。”林梦怡说道:“其实她们本不该死的,你若早些买两服药调理,便不会出现如此大祸。她们的病根只是身子护理不力,日积久累才至无可挽救的地步。”想起小香等人的死状,张少英心中愧疚不已,自责之心又深了一层。但想当初立誓非她不娶,此刻却又香拥佳人。但隐隐之间,空寂多日,好不易能有诉说心事之人,却也甚觉畅快。
张少英叹道:“是我不好,这才害了大家。”突然张少英想起一事,盯着林梦怡脸色大变。林梦怡不解道:“怎麽了?”张少英盯着林梦怡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踌躇无措。林梦怡见他殷切的目光,但想自己身无寸着,心中虽羞。可见张少英惊慌失措的神情,显不是在瞧自己身子。张少英支吾半天,低声指着林梦怡说道:“我们这般,你不会、、、?”林梦怡不解道:“我不甚麽?”张少英定了定身形,沉声问道:“你这样不会有小孩吧?”“啊!”林梦怡惊咦一声,顿明白过来,浑身一酥,刚静下来的脸蛋儿绯红,不禁笑了出来。再见张少英真挚的神情,非是与自己调笑,更是掩面嬉笑。张少英不解,喃喃问道:“你笑甚麽?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林梦怡忍住发笑,伸出雪白的右臂,但见腕上有个豆大的红色朱红印记。林梦怡说道:“这是我母亲为我点的守宫砂。”张少英对男女之事,只是平日有所听闻,知道守宫砂为女子贞洁之证。想起狐山那些老人们谈笑之言,说道:“我听狐山的老人说只要男女一起睡觉,便会生小孩子。可是我跟香儿?这究竟是怎麽回事呢?”林梦怡大羞,这些事她自然也不知晓。只得说道:“人说洞房花烛,开枝散叶。我们还未成亲,哪里会有、、、”余下两字,却是如何也说不口。
张少英到是稍稍放下心来,拍着胸脯说道:“那可好,我就知道他们是骗人的。”但见张少英那憨态,林梦怡倒又忍不住笑了出来。张少英突又“啊”的惊叫一声,林梦怡吓了一跳,问道:“又怎麽了?”张少英道:“天亮了吧?”林梦怡瞧向屋外,屋中已有阳光照入,已天亮了。林梦怡也是一惊,两人急忙掀开被子下床,动作一半,却又同时停了下来,相互瞧了一眼。张少英已是吓得不行,若是被那些官兵抓住,哪还有翻身的余地。向林梦怡急道:“咱们都要做夫妻了,还怕瞧身子麽。“说罢,掀开被子下得床来。林梦怡再次瞧见他**的身子,仍是吓得拉过被子,缩在其中。张少英穿好衣服,奔出屋子四处查看一番。但见四周无恙,却已到正午了。急忙奔回房内,此时林梦怡正坐在床上系着抹胸儿。
张少英惊叫一声,转身冲出门外。却听林梦怡在内说道:“你别走,你进来、、、”张少英叫道:“你先把衣服穿好,我再进来。”林梦怡急道:“我系不紧,你进来帮我。”张少英犹豫道:“那我可进来了。”只听得林梦怡轻声答应了一声,张少英这才走进屋房内,但见林梦怡双手背着抹胸的腰带儿。见张少英进来,林梦怡背过身子,脸色羞红,说道:“你帮我、、、”张少英却不由瞧得痴了。以前瞧惯了小香,从没想过女子的身子能这般诱人心弦。林梦怡后背雪白的肌肤一览无余,玉白幼嫩,娇艳怠人。见张少英久久无动作,林梦怡侧头轻声说道:“你快些,我手都酸了。”张少英哦了一声,这才上前将腰带儿系紧。这点他倒不陌生,小香便做了件细抹胸儿,张少英经常替她系。只是样式却没这件那般精细,也没那漂亮的牡丹刺绣。
两人整理好衣服,出得屋来。张少英说道:“我们得快些走,倘若被他们发现,可就迟了。”却听林梦怡淡然说道:“他们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这里的。”张少英见林梦怡面有忧伤之色,不解道:“找不到?”林梦怡道:“国公府是极重门面之府,我这番为人所掳已过当日,即便是他们不嫌弃,他父亲也觉不会答应。我们林家虽有房州首富之称,但他堂堂国公府第却也不放在眼里。何况、、、我爹爹知我为人所掳,定然遭柴家嫌弃。爹爹也是重门面之人,此次出来他本要护院随我前去,可我心有私心死活不肯,此番又坏了他攀高枝之念,爹爹绝不会绕过我。”张少英道:“这岂不是好,”林梦怡叹了口气,幽幽说道:“也罢了。”说罢,林梦怡向张少英盈盈一揖,说道:“张郎,今后我便跟在你身旁了,但愿你能疼惜我,不嫌我累赘。”张少英大惊,不知如何还礼,说道:“我自然会疼惜你,我们竟然不分彼此,又何必这多的礼节。”林梦怡听罢,心中一热,已是泪儿直流。张少英知她下定决心跟随自己,却要与母亲分离心中难舍,忙为林梦怡擦干泪儿,哄道:“你别担心,去了武林盟,我便求柳大侠将她们接来。”林梦怡答应一声,俯身靠在他胸前,身子不住颤抖。张少英满怀尽是幽香,身子炙热,颇觉不惯,半响才将林梦怡推开,说道:“无论他们来不来,我们还是快些离开此处。可别人还没走,那成万里又回来了。”林梦怡点点头,说道:“那咱们准备些值钱的东西。”张少英道:“那好办,你等着我。”说罢,奔进屋内翻箱倒柜,倒是翻出不少金银器具,金银却是分文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