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诊所取药（2 / 2）
程深不确定，而也正是无法确定，让他对那间死过人的房子感到无比忌惮。
他现在只希望。
虐待老约翰的人不会真就是之前的丹尼尔……
“找到了。”
程深在一栋建筑前停住脚步，这栋建筑比一般的民居更高，也是由土石建造，陡峭的尖顶覆盖着一块块黑色瓦片，表面并无用来彰显作用的徽记。
程深之所以肯定，是因为他闻到了一股苦涩的草药气息。
既然有药的因素便是八九不离十，起码比他继续漫无目的的寻找靠谱。
两扇对开的木门紧密闭拢着，门上镶嵌的裱花玻璃内，透出一抹昏黄的光亮。
程深推门而入。
浓重的苦涩草药气息夹杂着淡淡的腐臭气味立刻在屋内涌出。这是一间狭长的诊室，房间的右手侧摆着五张病床，其中三张床上都躺着一名病人。
它们浑身都被绷带绑的严严实实。
躺在床上。
一动不动。
而那种熟悉的造型却是让程深心头瞬间绷紧。
“病鬼……”
一个被希曼反复强调过的词浮现在脑海里，那是在荒村里，除了那只魔鬼外最可怕的存在，甚至某种意义上而言，它们的威胁比那魔鬼还要可怕！
程深亲眼见过希曼的真身，当然对他的警告深信不疑。
他在门口停顿片刻，才握紧长枪，缓缓的向屋内走去。诊室左侧的架子上摆着许多装满浑浊液体的瓶瓶罐罐，还有一个个像是注射器的尖锐针筒。
有的针筒已经被使用过，半透明的玻璃管里流淌着粘稠的血色，还有一些油脂似的黄白色液体。
诊室内侧的一扇房门半开着，昏黄的烛光照出走动的人影。
“有人吗？”
程深放轻声音问道。
从内室传出的细微嘈杂声立刻消失，没等过片刻，一名身材佝偻，皮肤暗黄布满皱纹的老人在里面走了出来。
他手里拿着一条湿漉漉的抹布擦试着，能看到丝丝血迹。
“你今天来的有点晚……”他嘶哑道，继而他的目光在程深手上扫过，自动忽略了他手里的武器，平静问道：“怎么没带钱来，没有钱我可不会给药。”
取药还要钱？
嗯……这好像是一个常识性的问题……程深暗咬后槽牙，腮帮鼓动，思绪飞快，他清楚的检查过自己的身上，根本就没有可以被称之为货币的东西。
难道是得跟里屋那只怪物开口要？
他丢失了重要步骤？
不对……
这份药显然对那只怪物很重要，若是如此，就算他不知道忽略了这点，怪物也不会忘记给自己。
除非。
他口中的钱并非是指常规意义上的货币。
“下次给你。”程深没有试图解释，只是说道。
“你知道我这里从来没有赊账的习惯……”
老人面色沉下来。
程深心中一凛。
对方话中不知为何已经带上了怀疑的意味，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可眼下他显然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件事，在思绪的飞快转动下程深很快开口说道。
“老约翰死了。”
只此一句。
程深便没有再透露出任何的信息。
他身体已紧绷起来，蓄势待发，倘若靠这个消息糊弄不过去他便只有用暴力解决问题这一条路！
“你……杀了他？”
对方听到这个消息后反应跟女人同样古怪。
“是意外。”
程深已经摸索出这些噩梦居民所忌惮的某些禁忌，在老人面前，没有再表现的那般嚣张。
“他的死依然会算在你的头上。”
老人说道。
“……”
程深无言以对。
老人脸上的皱纹堆起一抹笑容，他说出一句令程深心头巨震的话。“你今天的表现很奇怪，不像平时的丹尼尔，也许你就是这次隐藏起来的鬼！”
程深微眯起双眼掩饰着瞳孔的收缩。
他平静道：“如果我是鬼，现在已经直接动手把你干掉了。”
“这更不像是懦弱的丹尼尔敢说出来的话……”
老人说着，但看到程深的表情，他弯曲的嘴角慢慢平抚。
他的怀疑并未就此打消，却多了几分不确定。
因为倘若性情大变的丹尼尔就是这次的鬼，他的表现也未免太怪异了点。
鬼，
也是知道“游戏规则”的。
而要获得游戏胜利的鬼更是会想极力的隐藏自己身份，伪装好替换目标，不漏半点破绽。但程深此刻的表现，却是跟以往游戏里的鬼截然相反……
“不管你是不是鬼……你杀死了老约翰，放出了一只梦魇，绝对活不到猎杀之夜。”
他还在进行着试探。
“我要取药。”
程深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不想再跟他墨迹，天马上就要黑了，他若不能把药带回去，安抚那只怪物，在这噩梦里唯一的安全区也会丢掉。
“取药？可以……”老人笑了笑，“但你这次没有带东西来交换，得答应我一件事才能把药给你。”
“我说过东西明天会给你带来！”
程深自然不肯轻易答应。
“不行。”
老人的态度却相当坚决。
程深沉默，他皱起眉头深思熟虑一阵，最终还是妥协道：“什么事？”
“去帮我采摘十朵人面花。”
老人说道。
人面花……
听着就不像是什么寻常的东西，肯定也是危险重重，但程深此时没得选。
“你先把药给我，我明天帮你去采。”
他说道。
“可以。”
老人当然也知道马上就要天黑了，不过他紧接着便目光深邃的看了程深一眼，
“以前的丹尼尔可从来没表现的这么聪明。”
“你又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我？”
程深瞥了他一眼。
他判断出老人并没有彻底确定他的身份，那么不管如何，他只需要一口咬死，不承认，老人就不会真的把他当成那只藏在噩梦居民里的鬼来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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