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欠揍的茅元仪(1 / 2)
北蛮骑兵一进入吕梁山区,茅元仪立刻下令,节节阻击,断绝其后路!
剩下一条路,只有通往延安府那边的了。
可以放开手脚打一场了。
不,是打几场。
因为茅元仪不愿意自己的人马损失过大,每一场战斗,不做到绝对占便宜,宁愿先拖着不打。
如此这般,北蛮两万断了粮草的骑兵,在吕梁山崎岖难行的道路上,被茅元仪的两万多人马放风筝、打闷棍、套白狼,很猥琐的打掉了将近五千人马……
……
于此同时,榆林镇、宁夏镇一线的北方长城,被另外几支北蛮铁骑突破了。
七万骑兵,如饿疯了的野狼一般,对几座军镇、城池进行试探性进攻后,发现占不到任何便宜,干脆选择直接南下。
于是,茅元仪苦心经营的延安府、庆阳府、平凉府等‘陕甘三府之地’,同时受到攻击。
草原骑兵的作战方法,讲究的就是一个灵活多变,日夜兼程的情况下,长途奔袭二三百里,是完全能够做到的。
可以说是‘早期游击战’的成功典范。
如今,游击战对上游击战,茅元仪想起来就忍不住抓几下裤裆,骂一句:“王云燕、李明远你们几个狗东西,能不能讲究一下卫生!”
王云燕、李明远等泥腿子出身的‘参将大人’、‘游击将军’等,对茅大帅的恼怒丝毫不知情。
因为,他们都在撵着那两万北蛮骑兵,往死里打呢。
当然,就算他们几人在跟前,对茅元仪的抱怨估计也不在乎。
吃饭,睡觉,打仗,捉虱子。
对了,再加上开荒种地。
这几样东西,可不就是他们这些军汉最得意的几件事么?茅大帅你还讲不讲理了?
有本事,你弄来几百斤传说中的‘香皂’,让咱也享受一下,草包皇帝的待遇呗……
“传令给孙传庭、孙元化、曹变蛟等人,让老弱妇孺撤退,能进城的进城,能上山的上山。”
“把青壮年组织起来,每个人发一支火枪,一百发子弹,手雷、地雷若干,令其配合大部队作战。”
“记住,新组织起来的青壮年民兵,只许袭扰、传递军情,不准正面迎敌!”
……
一连串的命令,其实早在一个月前,就做了精心布置。
这一次,是重申,是提醒。
那些分到了田地的农民,一个个看上去老实巴交的,憨厚的一句攒劲话都说不出来。
可是,如果有人想抢他们手里的粮食,或者想动他们的土地,转眼间就是一匹匹龇牙咧嘴的凶兽,比王云燕那厮还莽撞。
一旦有人不服从命令……
“禀大帅,京城有消息传来了。”
就在茅元仪站在地图前,反复推演、斟酌时,一名游击将军快步走进来,递上两卷丝帛。
“知道了。”
接过飞鸽传书过来的丝帛,茅元仪捏在手里好一阵子,目光这才离开地图,回到一张破旧的榆木桌子边坐下。
倒了一碗清茶,慢慢喝着。
打开第一卷丝帛,只看了一眼,他笑了。
打开第二卷丝帛。
茅元仪霍然起身,快步走到地图前,陷入沉思。
清俊的脸上,杀机隐现。
第一卷丝帛是草包皇帝传过来的,只有一句话:“朕要修铁路,借三十万百姓。”
这是之前早已商量过的,要让铁路贯通京师、大同府、延安府、庆阳府、平凉府。
如果可能,向西直通金城关、永昌卫、凉州卫、肃州卫,最后直捣吐鲁番、厄鲁特,最后将大明的北方防线彻底稳固下来。
第二卷丝帛,则是曹公传过来的。
洪承畴向江南借钱、借人、借粮食,应该是要剿匪了。
“蠢货!”
茅元仪骂一声,只觉得牙根有些疼,半个脸都快要肿起来了。
到江南借钱借人借粮食?
开玩笑!
江南豪门世族谁愿给他洪承畴钱粮?这半年来,被茅元仪压着打成猪头的陕西三边总督洪承畴,可是出了名的‘草包将军’,江南那些读书人,谁愿意尿他?
还不是盘踞福建沿海一带的黑寡妇,那个先帝奶娘客氏巴巴!
还别说,那个北蛮公主让茅元仪都觉得有些头大。
是皇宫经营多年,加上魏忠贤那个蠢货的帮忙,悄咪咪的终于做强做大了。
当然,这里头说不定还有建奴、以及辽西将门的一些算计,因为没有证据,茅元仪也只是大致猜测一二。
洪承畴这个猪队友……
打就打吧。
反正只要在陕甘三府之地,有多少人马来,他茅元仪就有胃口吞掉多少。
唯一让他闹心的,其实还是草包皇帝的‘败家之举’。
整个北方、西北都打成一锅粥,草包皇帝不想着如何帮忙打仗,整天胡思乱想着搞基建,这让茅元仪都有些快受不了了。
不过,想到一条铁路贯通整个大明朝的北方……
啧,还挺带劲呢!
“来人,招募三十万铁路修筑工人。”
“告诉老百姓,这不是壮丁、徭役,而是朝廷恩养人员待遇,一个月一枚银币,管够口粮,管住宿,另外在年老体衰后俸薪待遇不变。”
茅元仪大致知道草包皇帝的一贯作风,干脆就大大方方的给老百姓一个承诺。
反正,俸薪、养老什么的,都是皇帝的事,跟他茅剃头没一分钱关系。
“既然又要打仗,又要修筑铁路搞基建,那就得调整一下思路。”
给草包皇帝写完回信,茅元仪立刻摊开七八张地图,写写画画,开始发布新的命令……
……
孙传庭接到命令的时候,正在他的两亩自留地里种菜,无非就是一些萝卜、青菜、大白菜什么的,趁着麦收后不错的墒情,一个多月后就可以吃一口新鲜菜。
“孙村长,茅大帅传下密令,要你去庆阳府议事!”
‘副村长’张有标骑着一匹黑骡子,疾驰而来,身后扬起一股黄尘,硬生生给骑出战马的声势。
“去庆阳府议事?”
“对,立刻动身!”
孙传庭有些发愣,他一个小小的村长,去议什么事……
“村长,这头骡子你先骑走,到了清水驿站,直接换乘战马就行了。”张有标将缰绳递过来。
孙传庭翻身上了黑骡子的背,说一声‘好’,便扬鞭而去。
他就想尽快知道,那个茅剃头又在搞什么名堂!
……
三个多时辰后,孙传庭换过三匹战马后,终于一身疲倦的赶到庆阳府。
远远的望见一座大城,他就呆住了。
这是、庆阳府?
关于陕甘三府之地,有很多传说,说这一支‘贼军’不简单。
可到底怎样一个‘不简单’,却谁都说不清,有人说打土豪分田地,有人说废书院开学堂,有人说他们打仗不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