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惊堂木八(1 / 2)
!--go--把小清妙托付给住持之后,小清妙发起了高烧,曾诺想了想,打算去灶房烧一碗退烧药给他。
龙吟寺的灶房在西厢房的院落后面,要去灶房必须要穿过那里的西厢房。
曾诺甫一踏入西厢房的院落,清脆的声音在她脚边炸响,伴随着一道怒意冲冲的声音:“什么狗东西,这是给人吃的吗?!”
淡淡掠过脚边摔得四分五裂的瓷碗和撒了一地的素面,曾诺正要离开,那道声音突然满含疑惑,却是对着她说的:“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曾诺还没回答,那人身后几间厢房里的人大约是听到了方才的声响,不约而同地打开了门,两个风格迥异的少年从里面走了出来。
最左边的少年一脸闷闷,看到和曾诺面面相对的那个少年立在那里,走过去捂了捂打了哈欠的嘴,扫了一眼满地狼藉:“就知道周大少爷你吃不惯这些和尚的东西,这不你瞧我,干脆眼不见为净,先去睡一觉才是真!”
周寻没有看他,一双三角眼却是将目光直直放在曾诺身上,毫不掩饰目光里的赤/裸裸的直白:“问你话呢,说话啊,哑巴?”他拿肩膀捅了捅一边睡眼惺忪的少年:“我说陆秦,难道这和尚庙里开‘荤’了不成?哪里来这么标志的小娘子。”
“周大少爷艳福不浅,又看中哪家娘子了?”听闻周寻的声音,斜旁里走来的少年声音斯文优雅,他手执一把纸扇,轻摇微晃间,一张脸唇红齿白。
“哪里是艳福,是我摔碗摔出来的!哈哈!”周寻瞥了一眼曾诺,语气粗鄙,嚣张一笑,瞄着曾诺的身子舔了舔唇。突然他抢过那人的纸扇,一合拢,就朝曾诺的下巴伸去。
曾诺没来得及反应,只觉得下巴一重,有什么东西把她的脸抬了起来。她用力抵抗下巴上那人加诸在纸扇上的力道,微敛的双眸上那对纤长的睫毛一颤一颤,这一幕看得周寻心痒难耐,其余两人也是面带戏谑。
曾诺一双柳眉蹙了起来,这一群少年无礼又顽劣,所说所做让她心头闪过丝丝怒意,一双冷眸就直接扫了过去,然而这一双眸子看在周寻眼里只剩下欲拒还迎的娇嗔,让他心上的猫爪挠的更是难忍。
曾诺挣扎间,余光里看到又是一间厢房的门被打开,有一个一脸病态般苍白的少年,被随伺的小厮一点一点地扶了出来。隔着远远的距离,曾诺就闻到他身上一股浓浓的药汤味飘来。
“咳咳……周寻你……你们……又在做什么?还……还没吃够……咳咳……苦头?若……若是被叔叔们……发现你们在佛门清净地……咳咳……调戏良家之女……一定……咳咳……一定又要惩戒……你们了。”
“切,病秧子也要来插一脚?”周寻眼里闪过厌恶,冷冷呲笑,对着身边两人边说话边指指那个病态少年:“他啊,就是嫉妒,谁叫他一身病,不能人道,那番*滋味恐怕是一辈子都尝不到咯。”
话音刚落,他身后的陆秦和张末初吃吃笑了起来,笑中有几分讥讽几分瞧不起。
男人最恨别人拿他那方面说事,尤其还是当着一个女人的面,很快,那个面色苍白的少年便气得重重喘着气,像是快要呼吸不上来的样子,嘴唇青紫,瘫倒在身侧小厮的身上。
“沈如桑,你真是没用,几句话都说不得!也不知道爹和叔叔几个带着个病秧子出来干嘛,一路上尽添麻烦!”周寻眸中闪过不耐,今天来龙吟寺的路程,明明只消一个上午,就因为这个病秧子发病了两次,导致路程被延长,硬是拖到了下午才到。
见那四个少年有开始吵闹起来的趋势,曾诺趁他们没注意便快速溜到了灶房,烧着自己配的退烧药。
扇了扇下面燃起的火苗,曾诺的眼皮开始有些犯困,她晃了晃脑袋,才勉强抵抗这股睡意。今日后山忙活了一阵,又遭逢小清妙遇险,着实把她这具本就虚弱单薄的身子给累坏了。
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曾诺的脑袋突然从撑着下巴的手背上滑落,她晃了晃脑袋,一双眸子慵懒微眯,里面蕴藏着朦胧雾气。
她突然想到退烧药还烧着,连忙打开药罐拨弄几下底部,还好,看来她只是小睡了一会,药并没有煮干。
就在她打算往后靠去时,余光里瞥到她前方的地板上,有一枚揉成球的纸团。
曾诺心下思索,这纸团方才她睡前还没有,现在突然出现在这里,是什么人落下了或是谁来过了?可晚膳时间已经过了,灶房也没有人在短时间内踏入的痕迹,那么排除这些因素——这枚纸团,是有人在距离灶房不远处丢进来特意给她的?
她捡起了纸团,张开,随后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半响后曾诺的神色微微一怔,而后将纸团塞在了衣袋内。
……
将退烧药给小清妙喂下,曾诺连晚膳都没有吃,早早回了房便睡下了。
第二日一早,曾诺代替忙碌的住持照顾小清妙,早课结束,龙吟寺的沙弥们都纷纷过来看望小清妙,一直到傍晚,住持接替曾诺,曾诺才得以回房休息。
晚膳是一位沙弥送来的,曾诺让他把饭菜放在桌上,等人离开后,她才慢慢走到桌前,拿起碗碟,放在鼻下一闻。
她微微蹙眉,放下了碗碟,再也没动一口。
随后她躺在了床上,拿棉被盖住自己的身体,却是睁着大大的眸子,望着床顶不语。
她在回想昨天拿到的纸团,上面写着:“明忌晚膳,内有问题。”她方才闻了一下今晚的饭菜,的确在里面隐隐闻到了迷药的味道,味道很浅,如果不是最近几日接触草药颇多,她可能很难发现。
可那个告密的人,是谁?又是谁要对她下迷药?目的是什么?
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猜测,曾诺想着,不如来个顺水推舟,她倒要看看,那下药之人被当场捉住后,还能如何狡辩。
没过多久,她听到房门外一声悉悉索索的响动,门从外面被人推了开来。
曾诺闭上眼,装作睡过去的样子,一只白藕般嫩滑的手搭在被窝外面,引人无限遐想。
那人轻阖上门,踮起脚尖轻手轻脚地来到了她的床边。他在床边站定,看着曾诺两颊透着粉嫩的颜色,一张小嘴染满水润的光泽,长长的睫毛乌黑纤长,白皙滑嫩的藕臂——这一切都刺激着来人的视觉感官,他只觉得血脉喷张,全身的血液都汇集到了下/腹的某一点,让他无法再忍,急急地开始解着自己的腰带。
“小娘子,还是乖乖睡着最可爱……”他声音沙哑低沉,果然如曾诺所料,是周寻。
周寻脱光了衣服,正欲扑下去亲吻曾诺,两人的脸相聚不过一指,眼前睡得恬静的女人突然睁开了一双冷眸,一脸冰冷地望着他。
周寻没料到眼前人居然没中迷药,一时有些惊吓地往后退了几步,想了想,反正自己有爹这座靠山,不过是玩弄一个寺中女子,谅这女人也没什么本事搞得翻天覆地,于是胆子一大,他又往前一扑,压着曾诺的身子打算亵/玩起来。
曾诺挣扎,开始大声呼喊,僧舍和僧舍间相聚较近,应该会有沙弥过来救她,她想着一石二鸟,只要当场抓住周寻,证据确凿后他便无所遁逃。
门再次被推开,曾诺心中一喜,向着门口的方向张望,然而来人却让她一阵错愕。
为何是——陆秦?
片刻后她反应过来陆秦应该是为周寻把风的,曾诺开始奋力挣扎起来,再次呼喊,却听到陆秦走到周寻身后,一脸闲适:“这小娘子还挺聪明,如果不是我提前做了准备让张末初寻个理由叫走了附近几间僧舍里的沙弥,恐怕就要坏事了!”
周寻一脸不耐,两只大手压制着曾诺:“他妈的废什么话,快过来帮忙压着她,身板挺小,力气倒挺大!一会老子弄死你,看你还有没有力气这么使劲折腾!”
曾诺怒极,趁着陆秦走过来的当会,抬膝一顶,耳边一道闷哼声响起,周寻捂住下/体倒在一边,她急忙起来,趁着陆秦来不及反应,一巴掌扇了过去,陆秦被打闷,突然腰间一痛,整个人歪倒在地上。曾诺片刻间把人撂倒后急忙跑到门边,推开门跑了出去。
刚才陆秦话里的意思明显不过,附近的僧舍沙弥都不在,她就算躲进别的僧舍,不消一会那两人缓了过来,她还能如此侥幸再次逃脱?
慌乱中她突然想起了昨日经过东厢房时瞥到的那抹熟悉身影,她调转方向,朝那里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