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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晋虽然走了,却留下很多疑团。
“阿桃,你见过刚刚那位公子?”陆宜兰率先问道。
谢晋身穿锦衣仪表尊贵,通身的气派与周岐不相上下,一看就像名门子弟,联想到干妹妹在宫里住过半个月,陆宜兰便猜测两人在宫里见过面。
徐柔嘉摇摇头,脸上也写满了疑惑:“但他好像认识我。”
说完,她看向对面的周岐:“表哥,你可知道他是谁?”
周岐淡淡道:“没见过。”
陆定兄妹都信了。
徐柔嘉暗暗撇嘴,周岐再不喜出门也不可能没见过谢晋,摆明懒得理睬他们这些表亲罢了。
好在她只是演戏,并不想多加谈论谢晋。
“不管他了,咱们继续吃。”
用过午饭,四人回了王府。
周岐也跟着去了小月居。
孩子们尽兴而归,小侄女还给她买了玉佛,陆氏很高兴,欣慰地瞥了周岐好几眼。
陆氏并不知道徐柔嘉有那么多金叶子,还以为是儿子给小表妹花的银子。
谁料儿子临走前,将她塞的那个荷包原封不动地还给了她。
陆氏做过豆腐西施,会算账精估重,荷包里的银子是多了还是少了,她一掂便知。
心思一动,陆氏更欣慰了,笑着将荷包递给儿子:“你性子静,愿意陪表妹们出去游玩已经不容易了,我怎能叫你破费,快收下吧。”
周岐退后两步,澄清道:“姨娘误会了,宜兰的木梳是陆定所赠,阿桃那些都是她自己买的。”
陆氏一怔:“阿桃自己买的?她哪来的银子?”
周岐道:“祖母、父王都很喜欢她,可能私下赠了些贴补。”
陆氏明白了,旋即皱眉,责问道:“你是表哥,我也给了你银子,为何还叫他们自己付钱?”
陆氏完全能想象得出当时儿子与三位表亲的冷淡疏离。
周岐抿唇,沉默以对。
陆氏心酸又生气,扭头道:“罢了,你是堂堂皇孙,我们老陆家的人哪配跟你攀亲戚,快走吧,别让我这穷酸地方脏了四爷的脚!”
短短几句话,每个字都充满了讽刺。
周岐垂眸告辞:“儿子还有事,改日再来探望姨娘。”
说完,少年转身离去。
陆氏脾气火爆,还想再丢几句狠话,可看着儿子越来越高大也越来越冷漠的背影,陆氏忽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她怕再骂下去,儿子连每月三次的例常请安都不请了。
她还有几分姿色,所以淳王冷落她久了,偶尔想起她还会来小月居住一住,因为淳王对她有所图。但她什么都帮不了儿子,也就没有什么能吸引儿子来见她这个母亲的。
神色黯然,陆氏默默回了房间。
徐柔嘉并不知道母子俩又起了争执,但傍晚一起吃饭时,她发现陆氏精神低迷,明明晌午分别前陆氏还挺高兴的。
“姑母,你怎么了?”徐柔嘉困惑地问。
陆氏不想提糟心事,给她夹菜:“没事,阿桃多吃饭,看你瘦的,人家三姑娘才十岁,都快跟你一般高了。”
提起身高,徐柔嘉也蔫了,上辈子她在同龄姑娘中算是高挑的,没想到变成阿桃竟然成了小矮个,脸蛋长得漂亮又如何,女子的身段同样重要啊!
幸好,她在宫里的时候,外祖母担心阿桃的身体因为幼年吃苦受累落下病根,特意叫了太医替她号过脉。太医说她身体无碍,至于个子,有的姑娘十一二岁就抽条了,有的要等十五六岁,只要饮食得当,其他顺其自然便可。
瞥眼衣襟,徐柔嘉决定好好食补!
照顾好自己的同时,徐柔嘉也没有忘记外祖母交给她的任务。
四个表哥,只有大表哥周i、四表哥周岐卷入了皇位争夺。二表哥周峻将来是个风流王爷,只管赏花弄蝶,没出息却也避免了周岐登基后的报复。三表哥周峪在舅舅登基前就染病死了……因为上辈子周峪老是用那种阴森森的眼神窥视她,如今她变成阿桃周峪似乎又将那毒蛇似的视线转移了过来,徐柔嘉就不太想插手他的命。
不过,周峪染病在两年后,徐柔嘉暂且不想考虑那么多,要紧的是周i与周岐。
手足感情,少年时不抓紧培养,拖得越久就越淡。
只是,如何将这两人拉到一起呢?
徐柔嘉想破脑袋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
“阿桃,阿桃!”
面前的桌子被拍响,徐柔嘉猛地回神。
陆宜兰瞪她:“想什么呢,叫你半天没答应。”
徐柔嘉意外地看着面前的陆宜兰。
十五岁的姑娘,今天明显精心打扮过了,头戴珍珠珠花,身穿妃红色妆花褙子,桃花眼明艳宛如含着花露。
陆宜兰见她注意到自己的妆容了,脸有点烫,但还是怂恿道:“阿桃,听说表哥会吹笛子,你不是买了一支玉笛吗,去求表哥教你吧?”
徐柔嘉终于明白了陆宜兰的意思,这姑娘想去找周岐,但不敢自己去。
问题是,徐柔嘉会吹笛子啊,就算她现在要装不会,自有王府特意给姑娘们聘请的音律女夫子教她。
不过,周i白日当差很难见面,趁机先多跟周岐培养干表兄妹情分也好。
“既然要表哥帮忙,咱们总不能空着手去吧?”徐柔嘉提醒道,“你知道表哥爱吃什么糕点吗?做一份给他尝尝。”
陆宜兰不知道,马上去问陆氏了。
陆氏习惯地讽刺亲儿子:“他才不会教你们吹笛子,去也白去。”
陆宜兰撒娇:“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姑母就告诉我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