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入宫(2 / 2)
顾岩廷在红炤脖子上拍了一下,冷声道:“带我们回去!”
红炤没有反应,仍在奋力狂奔,这个时候密林另一端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虎啸。
红炤猛地停下步子,顾岩廷又说了一遍:“回去!”
红炤调转方向,朝黑擎刚刚离开的方向奔去。
不多时,一群训练有素的士兵出现在宋挽和顾岩廷眼前。
那些士兵全都穿着黑色盔甲,手里拿着长矛,身下骑着的不是马,而是和豹子有些相似的巨兽,它们的体型比黑擎和红炤要小一些,但数量要多很多,而且明显都是被专门驯化过的。
头顶的还有很多鹰在盘旋,它们爪子上不知道抓着夜明珠一样的东西,将这片密林照得明亮了些。
黑擎被几只豹形巨兽压在地上,身上多了好几道血肉翻飞的爪印,可见刚刚经过了一番殊死的搏斗,这会儿躺在地上不动了,像是死了。
“吼!”
红炤一看到这样的场景便发出震天的嘶吼,它一直跟黑擎相依为命,看到黑擎受伤自然是勃然大怒。
那些士兵立刻将长矛对准红炤,豹形巨兽也都用嘶吼回应了红炤。
眼看大战一触即发,顾岩廷沉声道:“你们如果想知道萨苏的消息,最好不要跟我们动手。”
“吼!”
红炤又吼了一声,顾岩廷毫不客气的在它脑门上拍了一下,冷冷道:“它还没死,不想大家一起死在这里就闭嘴!”
顾岩廷没留余地,那一下把红炤拍得挺疼的,红炤到底和他也不算太熟,还想一意孤行,躺在地上的黑擎缓缓睁开眼睛,宋挽听到它用虚弱的声音对红炤说:“听他的,别乱来。”
红炤重重的出了会儿气,最终还是垂下了脑袋。
那群士兵把他们带出密林。
密林外面,是一马平川的草原,顾岩廷之前看到的那座城和这处密林还隔着不少距离,城外用无数巨兽白骨垒出了一道墙,像是保护城里的人,又像是囚困。
那些僵尸没带他们去那座城,而是一路疾行,最终在天明时分到达了另一座名叫楼覃的城池。
宋挽在一些书里读到过关于楼覃的信息。
这是东恒国的都城。
据百年前曾到过楼覃的昭陵使臣口述,这座城池比瀚京还要繁华,因东恒国民风开放,城中随处可见身姿曼妙的女郎,东恒国的物产没有昭陵丰富,但国境之内有很多奇珍异兽,所以城中随处可见各种奇珍异宝。
东恒国的能人异士也很多,很多驯兽人都可以与兽类交流,还能让自己的驯兽表演各种杂耍。
昭陵街头的耍猴戏码和一些会说话的鹦鹉都是从东恒国流传而来的。
不过这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宋挽从书中读到的也只有只言片语,而且那些书多为民间怪谈,她也没有太过当真。
直到真正走进楼覃这座城池,宋挽才发现书中所载并非虚假,而是冰山一角。
楼覃的城楼建的和瀚京颇像,但城中房屋并不高耸,最多只有两层,应是为了防止风沙侵袭。
城中道路宽阔,两旁商铺林立,来来往往的人很多,烟火气息十足,很是热闹。
不过这群士兵一进城,喧哗声便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士兵之后的两头纯白巨兽身上,还有骑坐在它们背上的顾岩廷和宋挽。
楼覃城中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种形态的巨兽了,这些人的眼神除了好奇还带着一些恐慌
好像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恐怖的事。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宋挽他们穿过长长的街道,最终来到东恒国的皇宫。
东恒国的皇宫和昭陵的皇宫也是大同小异的,不过宫门不是由人把守,而是由那些豹形巨兽守着。
宋挽他们路过的时候,那些豹形巨兽都会发出低低的吼叫,像是威吓警告。
终于到了皇宫主殿,顾岩廷和宋挽从红炤背上下来,那些士兵越过顾岩廷走向宋挽,顾岩廷把宋挽护在身后,防备的问:“你要做什么?”
那个人用蹩脚的昭陵国语说:“搜身。”
顾岩廷眼眸眯起,释放出危险,好像他们敢碰宋挽一下,他就会要了他们的命。
守在门口的豹形巨兽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息站了起来,气氛凝滞,这个时候主殿里面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
是个男子,听起来年岁应该不太大。
他用的东恒国语,听起来有些客气,那个士兵看了顾岩廷和宋挽两眼,最终对他们做了个请的姿势。
顾岩廷带着宋挽走进主殿。
主殿里没有其他人伺候,主位上只坐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郎。
少年生得唇红齿白,穿着一身朱砂色鎏金华服,一头墨发扎成数股小辫垂在脑后,而且每一根辫尾都坠着一颗豌豆大小的血红玉珠,贵气十足,也俊美好看。
只是年岁太小,不大像是一国之君。
少年看到顾岩廷身边的宋挽也是面露惊异,他原以为能穿过暮祀来到东恒国的至少应该是像顾岩廷这样体魄强健的人,却没想到宋挽这般弱不禁风竟也能站在顾岩廷面前。
三人互相审视打量着,谁也没有率先开口说话,诡异的沉默。
良久,还是宋挽主动开口问:“请问您是东恒国的国君吗?”
少年郎扬眉,问:“怎么,你觉得看着不像?”
他改用了东恒国语,发音很准,像是在瀚京土生土长的。
“的确有点不像,”宋挽如实回答,而后俯身行了一礼道,“我们是因为一些意外才来到那处密林,并无冒犯之意,请国君明鉴。”
对方好歹是一国国君,宋挽觉得必要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少年郎脸上的兴味更浓,说:“东恒与昭陵数十年未通来往,你们突然来东恒,未曾前来拜见,还擅闯我东恒国禁地,却说没有冒犯之意,这话似乎没什么说服力啊。”
顾岩廷眼眸微眯,看着少年郎说:“是东恒国人冒犯昭陵在先,一个名叫萨苏的女子在昭陵用邪术惑人,还残害了许多昭陵无辜百姓,我们来此,不过是为了查清背后缘由,国君在问罪之前,是不是应该先想想要怎么解释这件事?”
顾岩廷的语气带着三分质问,并没有因为眼前的少年是东恒国国君而卑躬屈膝。
少年郎复又将目光投向顾岩廷。
这是东恒和昭陵断绝往来之后的数十年里,第一个来到楼覃的昭陵人。
他身上只有一条单薄的里裤,肩背挺阔,肌肉结实,每一寸肌理都透出强悍,像是一头所向无敌的猛兽。
他如果生在东恒国,应该会是很厉害的将领。
少年人在心底做了评判,好奇的问顾岩廷:“你见过她了?”
“当然。”
“她让你来这里的?”
“你觉得她会做这样的事?”
顾岩廷反问,因为少年郎与贺南州一般年纪,还都爱拐弯抹角的装高深,表情很明显的浮起不耐。
他实在不喜欢和这种小屁孩儿打交道。
少年郎从这句话听出顾岩廷的脾气不大好,兴味盎然的说:“你们只有两个人,现在在我的地盘上还敢这么跟我说话,不怕我一个不高兴杀了你们?”
连威胁都和那个小屁孩儿一样。
顾岩廷冷眼看着少年郎,说:“杀人是一件很容易的事,真的想杀人的人,不会像你说这么多废话。”
顾岩廷的语气很沉,既是驳斥,又像是在训诫,让少年郎以后如果真的想杀人就做得干脆利落些。
少年郎没有生气,反而越发感兴趣,坐直了些问顾岩廷:“你看起来很有经验的样子,是杀过很多人吗?”
顾岩廷的唇角下压,浓浓的不悦蔓延开来。
他的耐心快要耗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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