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口服之欲VS相思之苦(2 / 2)
赫连恕虽然忙得没能过来看她,但她的伤势却是时时有人向他汇报的,自然也知道她说的是真的,她的伤势确实好得差不多了,于是他的神色便也跟着和缓了些,“虽是好得差不多了,但在没有彻底痊愈之前还是要小心。伤筋动骨一百天这话你该听过的,这样的伤可大可小,若是不好生将养,落下什么病根儿,往后可有得你受的。你要拿什么东西,叫个人帮你拿就行,何必非要自己去?”
赫连恕说着这些话时,徐皎很是给面子地连连点头,迭声应着“是是是”、“赫连都督说得对”,乖巧得紧,再听着这最后一句时,眼儿突然就是亮了。
她眼珠子骨碌碌一转,眼底掠过一抹狡黠,可怜兮兮地仰头对他道,“我就是口渴,想去拿那高几上的寒瓜,既然你来了,你就帮我拿一下呗。”
赫连恕见她一双眼睛巴巴儿将自己看着,转头看了看高几上那半个寒瓜,站起身来,朝着那高几走了过去,就在徐皎要控制不住眼里冒出来的得逞笑意时,赫连恕却是拐了个弯儿,走到了桌边,倒了一杯茶水,回头递给徐皎道,“口渴了就喝茶吧!茶更解渴。”
徐皎脸色有些发僵地看着他,赫连恕却仍是一副不苟言笑的表情,“来时,伯母专门与我说了,你贪凉,就爱偷偷吃那寒瓜,让我看着你些。”
徐皎真没想到还有这一茬,她登时再装不下去了,撅嘴哭唧唧道,“我就是想吃点儿寒瓜而已,你们也不让,你现在就克扣我的吃食,往后我若嫁了你,那还得了?”
赫连恕往她处一个俯身,与她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四目相对,鼻息交融,“少来胡搅蛮缠这一套,伯母可说了,这寒了身子可关系着往后的子嗣,我能不克扣你吃食吗?”眼看着徐皎难得的僵住了脸色,赫连恕挑眉将那杯茶水放到了徐皎手边的矮几上,站起身来,走到高几边将那半个寒瓜拿了起来,“这个没收了。”说着便是拿着寒瓜走了。
徐皎愤愤哼了一声,端起那杯茶一饮而尽,将一腔的不满也饮尽了。
等到赫连恕再回来时,她已经又是一脸笑眯眯的了,抬手拍了拍身边的空位,赫连恕坐过去时,她便是往他怀里一扑,叹了一声道,“舍了口服之欲,解一解相思之苦也是好的。”
赫连恕垂眼看她,眼中尽是笑意,抬手轻轻顺着她的发道,“这几日闷坏了吧?后日我休沐,宅子修葺得差不多了,那日接你和伯母一起过去看看。”
徐皎听罢,却是从他怀里骤然仰起脸来,早前徐皌对她说的话她没有隐瞒,都对他说了。所以,他是她所想的那个意思吗?
赫连恕双目沉定,抬起手轻轻碰了碰她的头顶,“李家已是向陛下递了请辞的折子,陛下已是准了。最迟下旬,李焕就要回卢西去了,你阿姐定然是要跟着一起去的。她不能为你送嫁想必已是遗憾,总得让她瞧瞧你嫁我后要住的地方,让她瞧见我对你的用心,能够放心些才好。”
“陛下同意了?那这回李焕能够如愿离开了吧?”徐皎也不知道惠明公主是如何运作的,还真让她做到了。
“李焕是走了,可却是她拿自己和一双儿女的留下换来的,陛下没什么损失。”赫连恕嗓音平冷道。
徐皎瞄了瞄他一双沉冷的黑眸,到底没有再多言,转而问起别的,“我听说这回紫衣卫可是被赫连都督掀了个底朝天,查办了不少的人,旁人都说你这是想借机打压紫衣卫,好让缉事卫一家独大呢。”
“紫衣卫当日拿下的几位刺客,都下了诏狱,可不等审讯,就全都死在了诏狱里。这说明什么?”赫连恕刀锋般的眉毛轻挑。
徐皎心口一跳,这个她倒是没有听说过。“说明紫衣卫内有内鬼?”
“是啊!所以,陛下能容得下这个吗?我可什么都没有做,不过是听陛下旨意行事罢了。所有的证据也都并非凭空捏造,所以,要说什么便由他们说去吧!”
徐皎望着他,神思几转,“阿恕,如今紫衣卫算得重创,你在朝中树敌颇多,缉事卫一家独大,这终究不是好事啊!”
听出她语调当中浓浓的忧虑,见她眉眼间也拢上了愁云,赫连恕叹着轻掀薄唇,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抬手揉上她拢起的眉心道,“放心吧!紫衣卫树大繁枝多,早就该好好清理一番了。要不了多久,紫衣卫自会东山再起,缉事卫和紫衣卫结下死仇,水火不容,又互相掣肘,那位才能高枕无忧。”
徐皎恍然,也就是说紫衣卫经历这番动荡,未必是坏事。如二哥哥那样的聪明人,想必也能如赫连恕这般想得通透。她对大房的人没有好感,但对两位兄长却还是有些感情的。尤其是景钦,他帮了自己许多,虽然有很多理念不同,但她至少不希望他与赫连恕交恶。
徐皎所料不差,第二日,大魏与北羯的和谈就崩了一回,原因是北羯觉得大魏要求北羯纳贡,乃是让北羯成为大魏的属国,向大魏俯首称臣,这条件太过苛刻,他们无法答应。
大魏倒也没有强逼,只说再行磋商,这样的大事,翰特勤与使团若是不能做主,还望去信与处罗可汗相商,请他定夺。这和谈之事就暂且停滞下来。
倒是又经过两日的休整,徐皎的脚伤已是差不多痊愈了,穿上舒适柔软的鞋子,下地行走已是无碍。只是她身边的人都不让她多走,红缨和文桃也不知从何处找来了一顶滑竿,从她出门起就让她坐了上去,一路抬到了走车马的侧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