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搬家(1 / 2)
阿拉坦先前只结过一次婚,婚礼之中累的苦不堪言,婚礼之后更是落入惨境。所以对待这一次婚事,他虽然认为曾婉婷是位很温和善良的小姐,可是总不敢抱有太高期望,对待婚礼本身,兴致也十分有限。
避开李世尧,他同何宝廷商量道:“我看我、我们在报纸上发、发一个声、声明就行了。我在这里也没、没、没什么亲戚朋、朋友,而且你看我这这这这……”
何宝廷不等他说完,已经领会了精神:“好,可以,都随你。”
阿拉坦深吸一口气,又从裤兜里抽出一条大手帕满脸的擦了擦汗,气运丹田一鼓劲儿,喷出一句整话:“顾理元不让!”
何宝廷皱起眉头:“他又不是你老婆的爹,凭什么不让?你老婆——曾小姐是什么意思?”
“她也觉得不、不办好、好,说只要感情好、好,就不用在虚礼上浪啊浪、浪费。”
何宝廷点头道:“这曾小姐倒真是个懂事的。这样,你给曾小姐多置办些衣裳首饰,结婚照片也多照几套。她没个娘家,你再多给她点钱做私房,也就差不多了。”
“那顾、顾——”
何宝廷知道顾理元巧舌如簧,便大包大揽的说道:“你别怕,以后那个顾白毛儿再和你啰嗦,你就让他来找我。”
阿拉坦咽了口唾沫:“哎!”
如此过了几日,阿拉坦和曾婉婷的结婚启示在一家中文报纸上登了出来,顾理元也并没有去找何宝廷。现在一般家境尚可的新婚夫妇,都爱进行蜜月旅游。李世尧见阿拉坦迟迟的不肯搬进金巴仑道的新房去同曾婉婷正式成婚,便笑嘻嘻的建议道:“王爷,你不和新媳妇儿去欧洲玩上一趟?”
阿拉坦近来的精神一直有些恍惚,终日很茫然的忙碌着,不大说话,脑筋似乎也罢工了。听了李世尧的话,他目光呆滞的低下头:“不、不认路。”
李世尧哈哈笑了两声:“曾小姐会外国话,到了西洋也可以问路嘛!”
阿拉坦看了他一眼,不再答话,扭头就走。
当晚,他开始命人收拾行李。何宝廷见他这举动来的毫无预兆,便走过去笑问道:“王爷,你这是急着去开始新生活了?”
阿拉坦扭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叹了口气:“你以、以后就和他、他过吧!我、我走了,哈、哈喇嘛看样子也不、不能再回来,你俩过、过吧!”
何宝廷见了他这个别扭样子,觉得很好笑。伸手搂了搂他的腰,他调侃道:“胖了啊!是不是到岁数了,该发福了?”
“我没你、你老。”
何宝廷继续逗他:“那我这腰可是比你细的多。”
“你屁、屁股大!”
何宝廷一愣,顺手在阿拉坦后背上拍了一巴掌:“你说什么?”
阿拉坦被他打的向前一晃,没敢多说,只哼了一声。
何宝廷放开阿拉坦,走到房内的穿衣镜前站住,仔细的审视了自己的正面,就见从腰到臀到腿,线条流畅而下,绝无大屁股的倾向,便放心走开,也没想着再瞧瞧自己的侧影。
翌日清晨,阿拉坦带领自用的听差,抬着行李分乘几辆汽车前往新居。随行的除了何承凯,还有何宝廷。李世尧也想跟着去看热闹,何宝廷阻拦他道:“你还是算了!他本来就心里不舒服,再看见你这个德行,肯定要更难过。”
李世尧本来也只是客气一下,听了这话,就借坡下驴的答道:“那好,我躲着他就是了,他结婚,他有理,我全让着他还不成吗?”心里则想:“不去正好。你们都滚蛋了,我也出门瞧我儿子去!”
再说何宝廷等人到了新居。因为之前已经来过几次,所以也无需再看。何承凯独自跑去院内玩耍,留下何宝廷同阿拉坦在楼下一间小客厅内相对而坐。那阿拉坦愁眉苦脸的低头搓着手,口中喃喃的说道:“没、没想到,咱俩分、分开了。”
何宝廷见他情绪如此低落,也受了影响,心中颇觉悲凉:“这不算分开。同在一座城里,随时可以见面的。”
阿拉坦凝视着自己的双手,沉默良久后才又一次开口:“何……极卿,其实我觉、觉得我这、这辈子,最好的时、时候还是在张、张家口。”
何宝廷无声的一笑:“是么?”
阿拉坦点点头,用力的说出一个字:“是!”
何宝廷回想往事,也觉得时光如风。十几年几十年的光阴仿佛是连绵不断的流水,当初虽是细水长流般一天天过下来的;可骤然回首之时,却又觉着浪涛汹涌。人在其中,除了身不由己之外,也就再无其它感慨了。
“以后还有更好的。”他轻声开了口:“你才多大?日子长着呢!”说到这里他又微笑起来:“王爷,你记不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是在天津,日本人请的客!”
阿拉坦神情懵懂的摇了摇头:“我记、记得咱们第、第一次见面是在、在云王的葬、葬礼上啊!”
何宝廷一拍自己的膝盖:“你个糊涂虫!咱们是在天津认识的!”
阿拉坦很困惑的眨巴着眼睛:“有、有这事儿?”
何宝廷用手指敲了敲前方的茶几:“蛐蛐!你当时带了个蛐蛐!告诉你,我这人记性最好!天津,没错儿!”
阿拉坦很惊诧的感叹一声:“啊呀,我一、一直记着是、是……我记错、错了!”
何宝廷刚要说话,何承凯忽然从外面跑了进来。挨挨蹭蹭的坐到阿拉坦的大腿上,他仰头问道:“密斯曾今天来不来啊?”
阿拉坦搂着他答道:“曾小姐今天学校考、考试。下午来。”
何宝廷忽然想起一件事情:“顾家那个白毛儿近来怎么很安静?”
阿拉坦抱着越长越大的何承凯,觉着有些费力气了:“他去缅、缅甸了。婉婷说、说近来他在缅甸那、那边的公司亏、亏了一笔款子,他做生意从、从来没赔、赔过钱,这回就着、着急了,自、自己跑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