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第 93 章(1 / 2)
二人相对沉默着,谁都没再说话。
夜深入睡时,他们也是分别睡在火堆两侧。
谢云澜背对着沈凡,他其实很累,失血过多的身体需要休养,可他此刻又睡不着,他有很多烦心事。
最近一件的,就是沈凡对他的拒绝。
虽然沈凡并没有真正将同心结手链丢掉,可在岁馀节的那一夜,他确实拒绝了谢云澜,谢云澜那一直藏着的小心思原来早就被对方所察觉,可笑他还一直想着要在什么样的情况下,用什么样的方式表白,可以让沈凡更容易接受。
现在是不用想了,沈凡已经给了他答案。
就像梦泽君说的,沈凡并不是亲近人类的神,他见惯了凡人的生死轮回,他的感情也太过淡漠,谢云澜可能是跟他接触最多的人类了,可沈凡对他……
还是有那么点不同的。谢云澜又想,沈凡最终没有把同心结手链丢掉,并且,他几次出手救自己,是否说明他在沈凡心里也是有些位置的?
他说不好,他一会儿觉得有,一会儿又觉得这是他的一厢情愿,明明沈凡已经直接拒绝过他了,他何必还心存幻想。
但沈凡刚刚为什么说不知道?为什么在他说别的龙好看的时候会生气?他真的毫无机会吗?
谢云澜不太敢相信自己的判断,白天穆青云的背叛,让他意识到他在识人方面,是会出错的,还是错得离谱的那种。
他将穆青云当成自己的生死兄弟,连性命都可以托付给对方,他在昆仑山上遇到元戎人的伏击,种种证据指明引他来昆仑的穆青云可能很有问题,可他依然不愿相信。
他赶回济州,便是要亲自跟穆青云见上一面,他觉得或许是穆青云受了什么蒙骗,哪怕白天在官道上,穆青云带人相迎的举动那样异常,他最终也还是选择了走近。
他就是不信,他就是要面对面的跟穆青云见见,他不想因为什么误会破坏他们兄弟多年的感情。
这个错误的选择几乎让他葬送了性命,穆青云是铁了心要杀他的,那杯毒酒,那刺入身体的白羽长箭,谢云澜甚至说不清是身体的伤口更痛还是心更痛。
还有玉珍……今天是除夕,他本是想回济州跟玉珍一起热闹过年的,可眼下却只能躺在这冰冷的山洞中,也不知道玉珍眼下如何。
谢云澜想着穆青云跟他说的那句“她会好的”,这是否说明玉珍出了什么变故?昆仑山上那夜的梦境又意味着什么?
他有太多太多烦恼了,胡思乱想着,一直到后半夜,才勉强入睡。
他并不知道,背对着他的沈凡,也失眠了许久。
他想的没有谢云澜那么杂,可依然也很困扰,后半夜时,他还转过身体,盯着谢云澜已经熟睡的背影默默看着。
他看到谢云澜在睡梦中打着颤,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痛。
看了会儿后,沈凡突然站起身,一个人悄悄离开了山洞。
冰冷的长夜过去后,太阳渐渐升起,阳光照进洞穴内,气温回升了些,虽然受了伤的身体很疲累,可在清晨时,谢云澜还是照着往日的习惯醒来。
刚睁眼意识还未清醒的时候,他下意识去看一眼沈凡,一般他会看到沈凡还在睡着,这条龙一向很能赖床,冬天则赖得更久,可此刻他却看到火堆边空空如也,本该睡在此处的沈凡不见了。
谢云澜一下就清醒了,他立刻坐起来,起身时牵动腰腹的伤口,痛得他一阵抽气,可他还是扶着岩壁,努力地站起。
虽然不知道沈凡到底是怎么带他脱险的,但这个地方应该不会离那处断崖太远,而穆青云没有杀死他们,也一定不会罢休,很可能继续派兵搜捕。
他担心沈凡会出事,想要出去寻找,可他将将走到洞口,沈凡就回来了。
“你上哪儿去了?”谢云澜语气有些急,沈凡虽然回来了,他却还没从刚刚的担忧中缓过来。
沈凡不答,他只是摊开手,露出掌心握着的一株模样奇特的植物,外表轮廓像是普通的草叶,可仔细看去,枝叶却又有种玉石般的冰寒剔透感。
“这是什么?”谢云澜疑惑地看着这草叶,他只认识一些常见的植物和药草,但他却也知道沈凡手里这个绝对是世所仅见的奇珍,他从未听说有植物能长成这般模样。
“我也不知道。”沈凡这样说着,同时将这草叶交到了谢云澜手里,说,“你敷在伤口上吧。”
谢云澜:“……”
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就让我敷?
谢云澜的表情太生动了,沈凡便又解释了一句:“我不知道这是什么草,但我能感觉到它蕴含的灵气。”
灵气是一种游散在天地中的力量,有人类修者可以引灵气入体淬炼体魄,也有草木可以凭灵气修行,从凡草变为仙草,总而言之,这是一种对众生有益的力量。
沈凡确实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草,但他知道这草木中蕴含灵气,灵气多少可以帮助谢云澜的伤口恢复。
当然,不同的仙草有不同的药性,不了解的情况下贸然服用可能反倒会引起损伤,所以沈凡也没让谢云澜服用,他就是单纯的要谢云澜用这仙草的灵气温养伤口罢了。
这做法纯粹是暴殄天物,要是被真正了解这仙草价值的人见了估计得捂着胸口大骂他们浪费,但沈凡不在乎,谢云澜则是不懂,既然沈凡这么说了,他便照着做了。
他将草药碾碎,又让沈凡帮着他将昨夜绑好的伤口再解开,然后把药草汁液敷上去。
这汁液冰冰凉凉的,又不同于冰雪的那种彻骨寒冷,它的寒意是温润的,刚刚敷到伤口处,谢云澜便感觉那火辣的痛感减弱了许多。
谢云澜不由回头问正帮他敷药的沈凡:“你从哪儿弄来的?”
这样的奇珍,可不是随便能找见的。
“山谷里。”沈凡淡淡道。
“你早上不在,是特地为我去找药的吗?”谢云澜有些忐忑有些期待地问。
沈凡“嗯”了一声。
谢云澜不说话了,他默默地窃喜着。
他觉得他昨夜的烦恼或许有了答案,他也并不是全无机会的,他看得出沈凡对他态度的改变,放在以前,别说是专门为他出门走那么远找药,起床起早一点沈凡都不一定愿意。
可眼下,他去了,并且还记得谢云澜一天没有吃饭,带了点野果回来。
将伤口重新包好后,谢云澜吃着沈凡摘的野果,山间的野果大多酸涩,可他大口大口吃着,一是因为一天没吃饭饿狠了,二是因为这是沈凡给他摘的,无论嘴里什么滋味,他心里都是甜的。
吃完饭后谢云澜便继续躺下了,他其实有很多事要做,穆青云突然背叛的原因,还有谢玉珍是否安好,他都想要赶紧去调查弄清楚,可他的伤势太重了,他行动都不利索,若是贸然出去,撞上了穆青云的搜捕队伍,他连逃都逃不掉。
他必须静养,不求养个全好,但起码也要养到能在遇险时有一些反抗之力。
他和沈凡在这山洞里住了三天,三天里,都是沈凡在照顾他,帮他换药擦身,帮他摘野果回来充饥。
被沈凡照顾他很开心,沈凡为他做的每一件事都让他心底更有一份底气,让他知道自己在对方心中是有一些分量的,哪怕现在还不够多,但只要有,就说明他有机会。
但谢云澜心底里其实还是不习惯被人照顾,他小时候要照顾妹妹,长大后则要照顾手底下的将士,跟沈凡在一起时也总照顾沈凡,被沈凡照顾很快乐,但他还是更希望自己能如先前那样替沈凡打点好一切,让这条龙继续赖床睡懒觉,不用每天那么辛苦。
所以到了第四天,他便不再让沈凡自己出去了,他陪着沈凡一起外出。
那药草确实很有用,不过三天功夫,他的伤口竟然就已经愈合了大半,都开始结痂了,哪怕行动还是有些疼痛,但一些幅度不太大的动作做起来却是无碍。
二人在山间走着,谢云澜试着搜寻附近是否藏有什么野鸡野兔,吃了三天野果嘴里太淡了,他想帮自己和沈凡改善一下伙食。
同时,他也在观察此地的地形,跟他先前的猜测差不多,这确实离那处断崖不远,应该就是断崖下方的山谷,他们像是直接从断崖跳下来的。
这山谷很大,搜寻起来会很慢,但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天,谢云澜拿不准穆青云那伙人搜到了什么地方,他们这个位置还是否安全,所以他在搜寻野鸡野兔时,也在搜寻山中是否有外人来过的痕迹。
沈凡带着谢云澜来到他平常摘果子的那颗果树下,正想如往常一样摘些果子时,谢云澜却突然制止了他。
谢云澜蹲下身,查看着地面上的脚印,这不是沈凡的脚印,鞋码足足比他和沈凡的大了一圈,像是什么身材魁梧之人所留。
有外人来过这里。
谢云澜立刻警觉起来,他把沈凡护在身后,同时仔细辨别着树丛中传来的声响,他好像隐约听到了什么呼吸声,也许是兽,也许是人。
他对沈凡做了个手势,让沈凡在树后躲好,自己则抽出腰间带着的匕首,悄悄地朝那声源处摸过去。
他一步一步靠近,动作轻地像是捕猎时的豹子,几近无声,在来到对方藏身的那处树丛后,他猛地用匕首刺过去。
他的伤势还未痊愈,武艺不比以前,他务求先发制敌,这一击不是为了杀死对方,只是为了先制住对方。
而那树丛后的人似乎也有所感应,霎时间从睡梦中惊醒,一个翻滚躲过谢云澜的攻击,随即想要翻身跳起来迎战,却在跟谢云澜对上眼时,双双愣住了。
“王泰?”谢云澜惊讶道,他万万没有想到藏在这里的会是王泰。
“侯爷?!”王泰也很是惊愕,但随即就是惊喜。
“太好了!侯爷你没事!”他激动地就差扑上来抱住谢云澜了。
谢云澜也有些激动,其实,他都以为王泰他们已经遭遇不测了,毕竟穆青云对他都是这样,对他留在济州的手下,又怎么可能放过。
但眼下还不是激动的时候,谢云澜急切地询问道:“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这里?济州那边发生了什么?”
“我……济州那边……”发生了太多事,王泰一时间难以说清,但提起济州,王泰突然红了眼眶,对谢云澜哽咽着说,“侯爷,小姐死了!”希望自己能如先前那样替沈凡打点好一切,让这条龙继续赖床睡懒觉,不用每天那么辛苦。
所以到了第四天,他便不再让沈凡自己出去了,他陪着沈凡一起外出。
那药草确实很有用,不过三天功夫,他的伤口竟然就已经愈合了大半,都开始结痂了,哪怕行动还是有些疼痛,但一些幅度不太大的动作做起来却是无碍。
二人在山间走着,谢云澜试着搜寻附近是否藏有什么野鸡野兔,吃了三天野果嘴里太淡了,他想帮自己和沈凡改善一下伙食。
同时,他也在观察此地的地形,跟他先前的猜测差不多,这确实离那处断崖不远,应该就是断崖下方的山谷,他们像是直接从断崖跳下来的。
这山谷很大,搜寻起来会很慢,但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天,谢云澜拿不准穆青云那伙人搜到了什么地方,他们这个位置还是否安全,所以他在搜寻野鸡野兔时,也在搜寻山中是否有外人来过的痕迹。
沈凡带着谢云澜来到他平常摘果子的那颗果树下,正想如往常一样摘些果子时,谢云澜却突然制止了他。
谢云澜蹲下身,查看着地面上的脚印,这不是沈凡的脚印,鞋码足足比他和沈凡的大了一圈,像是什么身材魁梧之人所留。
有外人来过这里。
谢云澜立刻警觉起来,他把沈凡护在身后,同时仔细辨别着树丛中传来的声响,他好像隐约听到了什么呼吸声,也许是兽,也许是人。
他对沈凡做了个手势,让沈凡在树后躲好,自己则抽出腰间带着的匕首,悄悄地朝那声源处摸过去。
他一步一步靠近,动作轻地像是捕猎时的豹子,几近无声,在来到对方藏身的那处树丛后,他猛地用匕首刺过去。
他的伤势还未痊愈,武艺不比以前,他务求先发制敌,这一击不是为了杀死对方,只是为了先制住对方。
而那树丛后的人似乎也有所感应,霎时间从睡梦中惊醒,一个翻滚躲过谢云澜的攻击,随即想要翻身跳起来迎战,却在跟谢云澜对上眼时,双双愣住了。
“王泰?”谢云澜惊讶道,他万万没有想到藏在这里的会是王泰。
“侯爷?!”王泰也很是惊愕,但随即就是惊喜。
“太好了!侯爷你没事!”他激动地就差扑上来抱住谢云澜了。
谢云澜也有些激动,其实,他都以为王泰他们已经遭遇不测了,毕竟穆青云对他都是这样,对他留在济州的手下,又怎么可能放过。
但眼下还不是激动的时候,谢云澜急切地询问道:“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这里?济州那边发生了什么?”
“我……济州那边……”发生了太多事,王泰一时间难以说清,但提起济州,王泰突然红了眼眶,对谢云澜哽咽着说,“侯爷,小姐死了!”希望自己能如先前那样替沈凡打点好一切,让这条龙继续赖床睡懒觉,不用每天那么辛苦。
所以到了第四天,他便不再让沈凡自己出去了,他陪着沈凡一起外出。
那药草确实很有用,不过三天功夫,他的伤口竟然就已经愈合了大半,都开始结痂了,哪怕行动还是有些疼痛,但一些幅度不太大的动作做起来却是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