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零章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2 / 2)
削发为尼?
那就更不能让郭氏离开家里了!
赵旭心里疑惑郭氏还要查田悠的什么事。但此时田蕊和原碧从外面回来,正在争吵的田悠和郭氏都不说话了。
赵旭在黑暗中将田悠和郭氏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他心里原本升起的那一点希望,也被湮毙了。
田悠真是个极度虚伪的人!和他最接近的人郭氏最为了解他,那自己还有找他伸张正义、洗脱冤屈的必要吗?
田蕊到屋里一看情形,就知道父母又吵架了,她开始劝阻父母消消气。田悠不会在女儿面前表现什么异常,轻轻笑说:“知远这人,还是知书达理的,我刚开始还只以为他是个武夫。”
田蕊答应说:“是,倒像是读过几本书的样子……”
听了田蕊的话,赵旭心说对,刘知远是一个读过几本书、杀人如麻、冷血不眨眼的武夫!
这时郭氏要回房,田蕊却过去拉着郭氏的手说东说西了起来,田悠也开始在一边帮腔,似乎刚刚的吵闹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赵旭听田家几口人话说个不完,满腹悲凉,感觉再也没有停留下去的必要,站了一会,他原路返回,从墙角跳了出去。
赵旭知道,田蕊应该并不是见异思迁,或者是水性杨花的女子,他同样的也不认为田蕊就是喜欢了那个白脸的刘知远,关键自己这会这个模样,活不活死不死的,即便见了田蕊,又能怎样?
自己喜欢田蕊吗?现在仔细想想,如果没有发生这么多事,自己和田蕊之间,还是很有可能的,可是,却已经发生了这么多事。
看来,田悠是一心撮合刘知远和田蕊了……
赵旭在穷街陋巷之中彳亍了一会,他在黑影之中,望着房檐上面的寥寥可数的几颗星辰,一阵阵的绝望与孤独感从心底泛起来,朝着他的全身蔓延着,不可断绝。
“那自己今后该怎么办?”
“天下之大,哪里是我的去处?”
懵然,远处不知道那个院落里传出了木柴燃烧的噼啪声,这一声声轻微的响动将赵旭给惊醒了。
“不,既然来了,我还是要去见一下田蕊的,她父亲是那样的人,不说帮我,不害我就谢天谢地了,我却要将事情的原委给她说明白。”
“她又没有做错什么。”
是的,田蕊有没有做错什么,自己也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到了她家却避而不见,掉头就走?
难道她还会报官来抓自己?
刚才只是想着让田悠能帮自己洗脱冤屈,这会赵旭觉得,无论今后自己是死是活,对于和田蕊之间,即便从此彼此不再相见,还是要将话说清楚的。
赵旭又顺着原路返回,但刚拐过一个巷子,猛然看到前面站着一个人。
这人身高八尺,浓眉高鼻,在光影昏暗之中显得英挺而阴郁。
——刘知远!
赵旭大吃一惊,第一个念头就是拔脚跑掉,可是再一想,站住了。
刘知远在等自己!
刚刚,在田家,他可能已经觉察到了自己紧张时搞出来的动静,但是故意的不在田家动手罢了。
“我母亲和我哥哥呢?”
刘知远听到赵旭的问话,却不回答,他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年纪虽不大,但是个头却和自己差不多的少年,心说对一个即将要死的人,何必废话。
刘知远本来以为潜入田家的,是个蟊贼,没想到跟踪了一会,竟然发现是赵旭。这真是意外之得。
“你和石敬瑭不仅杀了我父亲,我母亲,还有我兄长、家人,还杀了曲沃全村,反而将这些栽赃在我的身上。你们太无耻了!”
赵旭很激动,声音有些大,刘知远心想你声音大,招来了别人,也是死,还死得更快!因为你就是个被通缉的人犯。
至于你哥哥?可笑,人家如今是虢王,皇帝亲封的,天底下除了你这个漏网之鱼,还有谁会将虢王是从民间找回的这个秘密泄露出去?
那么无论如何,这会杀了这个赵旭,都是一件大功了。
刘知远冰冷的目光深深的刺疼了赵旭,他猛地朝着刘知远扑了过去。
刘知远的眼神瞧赵旭就像是在瞧一个已经死了的人一样,等到赵旭靠近,他就要伸手捕捉,忽然寒光一闪,赵旭的手里猛然多了一把刀,刀光如同银链,“嚯”的就劈向了刘知远。
刘知远闪身避开,赵旭回头又是一刀,刘知远又避开了,赵旭怒吼一声,再次挥刀砍去,刘知远再次避开,还在躲避的时候一脚踹在赵旭的背上。
赵旭被刘知远踢得往前冲了好几步,撞到了墙上,才站稳。
刘知远轻轻的摇了一下头,眼神里也不知道是轻蔑,还是无视,但样子绝对是在说赵旭不行。
赵旭满腔的怒火像被倾盆的雪霜浇灭一样,瞬间浑身冰凉彻骨。他知道,自己根本打不过这个刘知远。
赵旭从小从父亲那里也学到过一些强身健体的方法,甚至他还因为尚武要求父亲赵勋严加教导自己,而赵勋却说真正的格斗搏击之术全都是在战场上一刀一枪的用性命学回来的,其余根本没有什么捷径,花拳绣腿的没有任何的实战意义,遇到真正的高手,那些花里胡哨的动作就跟三岁孩子在三十岁成人面前挑衅一样。
那些经验丰富最高明的师傅,即便手把手的教导,也不过教了学生一些皮毛罢了,花架子耍起来看着虎虎生风的。单纯的只是竞技,纯粹演练,为了博人眼球的话,只要将身手练的矫健,力气大,加上一些套路的操演,就足以达到目的了。
但是要想成为真正的强者,就去战场上一刀一枪的厮杀,经过一场又一场的生死较量之后,能活下来的,就是百人敌千人敌乃至于是王者。
这个道理就跟庖丁解牛一个道理,熟能生巧,滴水石穿,绳锯而木断。
父亲的话一度的让赵旭十分的苦恼。在他的认知里,父亲赵勋就是一个无所不能的英雄,就是一座蕴藏丰富宝藏的高山。而自己明明有父亲这座堪称高山的师父在眼前,却不能通过指导和努力像高山一样的优秀,这太郁闷了。
难道自己真的要去杀多少人才能像父亲那样?可是去哪杀人?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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